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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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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麵試
網譯版
轉自
輕書架
圖源：輕書架
翻譯：阿凱
校對潤色：杏子雞尾酒
希望移居亞空——『在各種意義上堪稱猛者』的人們，其測驗平穩落幕了。我——也就是深澄真，迎來了要給他們進行最終麵試的這天。
幸虧在對方的安排下訪問利米亞王國的日程被巧妙地推遲了，我才能先弄完麵試，還挺幸運的。這種安排於我方也有利，冇必要特意把事情鬨大。
我事先拿到了移居測驗情況之類的資料，仔細讀過充分進行了預習。與上次不同，我是瞭解情況的，因此也能從容地等待麵試對象的到來。
在這次的麵試中，高地半獸人艾瑪依然坐在我的身旁。她負責亞空的各類雜事，我總是受到她的幫助。
「那麼，現在開始。」
艾瑪一聲宣告後，與海洋種族們的麵試正式開始。
最先進來的是沙華魚人。他們是頭部頂著河童那種盤子的半魚人，堪稱和風與西洋風的結合。
他們水陸兩棲，但主要在海中生活，家也建在海裡麵。
從資料上來看，他們在測驗期間相當平靜地生活在亞空的大海裡。
他們既擅長狩獵也擅長采集資源，一部分人還嘗試了類似養殖的事情……給我一種他們是海中高地半獸人的主觀印象。
他們冇有和任何種族發生衝突，還表達出希望務必移住過來的意願。
而且他們還讚成與預計建設的港灣都市相互協作，可謂是完全找不到理由拒絕的優等生。
艾瑪也始終麵帶微笑，這場與族長夫婦的麵試就這樣順利結束了。真是一場和平的麵試。
順帶一提，種族中有綠色鱗片的是男性，而有著鮮豔紅色鱗片的是女性。男性擔任戰士，擅長部隊戰鬥，聽說在魔法方麵也擅長與水有關的種類。
個人感覺他們的戰鬥風格近似迷霧蜥蜴。
不管怎麼說，這是個好的開頭。
「下一個是？」
「是人魚吧。」
艾瑪輕鬆地回答到，但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問題。
「……她們要怎麼過來啊？」
順帶一提，麵試在海邊設置的建築物中舉行。冇辦法上岸的種族，之後會一起在另外的會場舉行麵試。
「他們好像能用『有代價的藥物』，暫時地變成人形。因此這次就不需要我方提供援助。」
藥物的代價難道是……失去聲音，或者……身體變成泡沫？
這可讓人笑不出來。冇必要做到這種程度，我們這邊也能去海裡呀。
「我記得代價似乎是隨機的，但並不嚴重。最重的好像是發低燒吧。」
這不跟藥店賣的藥副作用差不多嘛，我都想吐槽了。
「……你確實冇說過這是什麼秘藥呢。但我還是有種被騙的感覺。」
「少主？我可以喊下一位了嗎？」
「啊，可以。」
「那我就喊了。」
因秘藥這件事，人魚今天給我的第一印象變得不咋地，但實際交談之後，我瞭解到她們在人格方麵完全冇有任何問題。
不如說，她們就是因為太過討厭戰鬥，才答應了亞空這邊提出的邀請，是擁有和平思想的種族。
因為最近人族捕魚的地盤擴大，導致種族間產生了摩擦。她們討厭這點，似乎原本就在考慮搬家。
她們的魔法能力優秀，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隻使用恢複係魔法，不過其實力值得大書特書。
再就是她們喜歡藝術，尤其是唱歌。靠這層關係，她們與同樣喜歡音樂的塞壬、羅蕾萊打成一片。
她們雖然能通過藥物適應陸地生活，但真正的住處還是大海。她們有自己的村子，也希望能照現狀繼續生活下去。
我的回答當然是OK。
她們積極且友善地與其他種族交往，而且也答應我們，之後會為港灣都市出力。
一番交談之後，我為了尋求艾瑪的意見看向她，她也滿意地點頭回望過來。
「她們還說近期要招待我們，公開發表新歌呢，真令人期待。」
據說是人魚和塞壬演唱，而羅蕾萊負責演奏樂器。
「對啊。正好趁這次機會在海邊開展盛大的慶典吧，好好地辦一場。」
「少主是想慶祝與新同胞的相遇吧，這個點子不錯。我會馬上開始策劃。」
「拜托你了。」
我和艾瑪討論完慶典的事後，將下一位移居候補者叫了進來。
不過登場的是……一座海藍色的小山。
光芒從打開的巨大門扉處射入，隨後被影子遮蓋。
在背後光芒的照耀下如同青色寶石一般閃閃發光的小山，實際上是龜殼。
登場的就是在特攝片中會出現的那種巨大海龜——名叫青月（Blue
Moon）。
我還是第一次和這個種族正式見麵……好大啊。
順帶一提，舉行這次麵試的場地，是我們為了之後能夠供大家聚會而建造的，類似大型體育館的建築。
建築有個巨型入口，凝聚著矮人長老自豪的技術，能夠配合入場者的體型，以適合的大小開閉。
一般來說，體型隻有我這種大小的生物使用這扇門的話，隻會覺得這大門是什麼唬人的玩意。但等大型生物推門時，就能明白這是貨真價實的門。
艾瑪一臉茫然地仰望著青月。最近她都是一臉精乾的表情，這顯得尤為稀奇。
不知是什麼原理，青月的身體輕飄飄地浮在空中，與其龐大的體型並不相稱，讓人有些不安。
萬幸的是，這樣就不必擔心他腳步產生的振動會破壞地麵了。
話說回來，真虧他進得來啊。
我再次體認到矮人長老的設計能力有多麼變態。
「王啊，初次見麵。吾是青月一族，名為法。」
青月一開口，說的竟然是共通語！
如此氣派的幻獸會說共通語，真令人覺得新鮮。
艾瑪因青月喚我王的這句話回過神來，表情嚴肅地麵對著他。
「初次見麵，法先生。我是深澄真。這位是我的部下艾瑪。」
「創造出這片浩瀚大海的，竟是如此瘦小的人族之子嗎……世界真是廣闊啊。那麼，吾今後也能住在這片富饒的大海上嗎？」
「這是自然。我們在這裡想確認的主要是您是否有居住的意願，以及大致的住處。之後就隻剩傳達一些注意事項。」
「感謝。青月與海為伴，孕育後代。吾難以適應『女神世界』的大海，為此曾煩惱不已。雖不知吾能否適應在這片大海中的生活，但此地居住起來十分舒適啊。」
青月好像把這裡當做與女神世界不同的地方。
與海為伴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聽說他們不需要繁殖對象，真的可以和大海生小孩。
他雖然是男性人格，但對自己能產卵的事似乎不覺得有什麼違和。
說不定他們本身就是對性彆觀念比較模糊的種族。
……不過，我總覺得他和那條上位龍——露特不同，對他抱持著敬意。
肯定是因為他的性格相當穩重吧。
而他是他們種族唯一希望移住的。
這次隻身前來希望移住的有兩個種族，他是其中之一。
接納他對我們來說冇有什麼問題，但我也有點在意他會不會因此感到孤獨。
對當事人青月來說，恐怕有海就不會覺得寂寞吧。
總之，這種族真是泰然自若。
麵試冇有任何問題，結果當然是合格。
在離開之時，我還拜托他如果產卵可不可以允許我去參觀一下……
但他們似乎五百年到一千年才繁殖一次，需要運氣非常好纔看得到吧。
雖然他同意了，但我總覺得是碰不到了。
「真的跟座山差不多呢。」
青月離開之後，艾瑪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出自己的感想。
「對啊。」
「據說他們的甲殼，在夜晚的月光下會散發出瑩瑩的光澤，因此得名青月。但即使在白天看來，也足夠美麗了呢。」
「嗯。他雖然居無定所，但說過可以接收念話，有事的時候就由附近的種族或我來處理吧。」
「我在想能不能拜托他在發現什麼資源的時候向我們報告。」
「可以啊。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在海中遨遊，說不定隻有他才能發現那些我們注意不到的東西吧。」
他雖然很巨大，但給人一種老成持重的感覺。
或許是我對海龜這種生物先入為主的印象造成的影響吧。
「下一個，也是獨自一人希望移居過來的呢。」
聽到艾瑪這麼說後，我看向資料。
「啊，是她啊。我記得……是斯庫拉吧。」
「是的。她有些問題，請少主在麵試之後進行定奪。」
「瞭解。」
「那我就叫她進來了。」
艾瑪說完後過了一會兒，一名看上去與我同齡的女孩子走了進來。
斯庫拉。
她們的數量似乎在女神世界的大海裡也不算多。
她們對人族十分好戰，明明可以在遠洋島嶼上平靜地生活，但卻特意去襲擊船隻，甚至還會搬到人族城鎮附近居住。
雖然她們為數不多，但是水手們公認的海上最強魔物。
我覺得這種族本來就冇什麼來亞空的必要，不知道她為何會一個人前來這裡。
「初次見麵，亞空之王。我是斯庫拉，名為獵薇。」
斯庫拉女孩優雅地行了一禮。
這裡也有水手服啊。我在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穿的人。
感覺就像看見了女高中生一樣，令我相當懷念。
「初次見麵，獵薇小姐。我是深澄真。這位是艾瑪，我的部下。」
在我的介紹後，艾瑪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地行了一禮。
「真大人，我聽說這是最終麵試。也就是說，我在今天之前的測驗裡都合格了吧？」
「是的。」
艾瑪代替我回答。
「謝謝。都是些值得一戰的對手，我也很享受呢。」
與斯庫拉有關的報告裡，記載的都是些戰鬥情報。
不僅與其他希望移住的種族戰鬥。
她似乎還主動向亞空大海裡居住的強大生物發起了挑戰。
有時，甚至陸地上的生物也成了她的挑戰對象。
毫無疑問，她的性格十分好戰。
「獵薇小姐，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你，可以嗎？」
「這是當然，艾瑪小姐。請儘管問吧。」
「你們斯庫拉喜歡襲擊人族吧。但這裡並冇有人族。雖說真大人也能勉強算是人族，但你希望移居於此的目的是什麼呢？」
……喂喂，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啊，艾瑪小姐。
「如果站在斯庫拉種族整體的立場上，那您提到的觀點確實冇錯。對種族裡的大部分人來說，移居到這裡冇有任何意義。所以隻有我來到了這裡。冇錯，我就是斯庫拉裡的怪人。」
獵薇小姐裝模作樣地挺起胸膛。
「……我就直說了，你對真大人有敵意或惡意嗎？」
艾瑪直截了當地質問說話有些繞圈子、似乎在享受這種文字遊戲的獵薇小姐。
很像總是為事情操心的她。
「完全冇有。」
「這也是因為你是個怪人嗎？」
艾瑪諷刺地問道，獵薇露出燦爛笑容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對我來說，以人族為對手冇有絲毫樂趣。」
「冇有樂趣？」
「對。那些傢夥都太弱了。可我周圍的人都儘是些隻知道競爭獵殺了多少人族的笨蛋。她們還會討論如何瞞過女神的眼睛，更高明地狩獵人族，實在無趣。」
「……」
「……好不容易生來就擁有這麼強健的體魄，這麼做太浪費了吧？」
獵薇小姐繼續和艾瑪交談。
「也就是說，你想移住到亞空，是因為這裡有強者？」
「對！這裡真是塊寶地！有我未曾見過的對手，海王中還有幾名有朝一日我想去挑戰的強者。無論是你們高地半獸人、迷霧蜥蜴，還是原初蛛魔，大家都很厲害呢！」
獵薇小姐興奮地表達自己對亞空戰力的看法。
她這性格也挺厲害的。
但我突然注意到她話語裡傳達出的『某個想法』。
「啊，獵薇小姐。抱歉打斷一下，這樣一來……獵薇小姐你雖然對我冇有敵意或惡意，但也會想和我戰鬥嗎？」
「……目前還冇有。不過，總有一天我希望能和您過兩招。我想先加入亞空排行榜這個強者磨練己身實力的係統當中。」
亞空排行榜是在我的從者——巴主導下開展的，這是讓亞空內的人們進行模擬戰的係統。
裡麵當然隻有陸地種族，之前麵試過的種族也完全冇提到過這件事……但現在看來獵薇小姐早就知道了，甚至還想著加入進去。
「亞空排行榜……是嗎。但戰鬥規則完全冇有考慮過海洋種族參戰的情況……」
艾瑪困惑地歪了歪頭。
「對我來說不成問題，也不打算請求你們變更規則。」
「你打算在陸地上生活嗎？」
「嗯，這個……也有隻能在海洋中才能享受的戰鬥，我不想定居在任何一邊。」
她談到自己對戰鬥的標準。
這個人，估計在亞空找到了相當中意的戰鬥對象啊。
喜歡戰鬥，同時也有自己的準則……但目前還不能斷定。
「巨大鯊魚、海膽、甲殼類動物還有鰻魚。你好像與很多生物都戰鬥過，但為什麼還冇找我戰鬥呢？」
我為了確認這一點，再次打斷她們的對話，提出疑問。
報告書中，有相當多在海中的戰鬥記錄，其中有贏有輸，許多都是她自己上報的。看起來她在戰鬥時並不會特意去挑選對手。
其中還有對手讓她不得不逃跑才勉強保住一命。不知為何，她之後又去挑戰了三次。
「……我完全想象不出來和真大人戰鬥的場景。然而，我也不感覺戰鬥起來會無聊。按照我的經驗，這種時候多半是遇到了目前的我束手無策的對手。因此，我現在還冇有挑戰您。順帶一提，巴大人、澪大人還有識大人都給我同樣的感覺。」
獵薇小姐列舉出我從者的名字。我覺得她的看法冇錯。
「原來如此。在這裡生活有一定的規則需要遵守，可以認為你同意遵守這些規則，希望移居到這裡嗎？」
我姑且認為她冇問題，進行最終確認。
「是的。一開始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但我真的很想住進這裡。我會努力學習還不懂的事情，比如貨幣之類的。」
貨幣啊……這也是巴亂來的成果啊。冇想到亞空會迎來小判（注：江戶時期流通的一種金幣，形狀類似仙貝。）流通的一天。
算了，這種事現在怎樣都好。畢竟獵薇小姐也說會適應這種製度。
「那麼，我在此同意獵薇小姐移住亞空一事。今後請多指教。」
「謝謝您！」
獵薇小姐深深地低頭行禮，隨後充滿活力地右轉掉頭回去了。
她估計覺得那些隻知道整天喊著『這是今天割下來的耳朵哦』，攀比狩獵了多少孱弱人族的同族們，太過不思進取了吧。
如果說隻要有強敵就行，那亞空說不定就是樂園。
「啊……」
獵薇小姐突然停住，輕輕喊了一聲。
這種隨性的舉動，看起來也像女高中生。
——不對，是曾看起來。
就到她說出下麵這番話為止。
「不過，要是你們和某地開戰的話，一定要叫我哦。畢竟在戰爭中……無論殺多少都不成問題吧？再見！」
獵薇小姐轉過身，露出一個爽朗明快的笑容。這笑容和她所說的內容差異太大，令我背脊一涼。
斯庫拉這個種族深深地憎惡人族。其理由冇有記載在任何資料上。
但她估計不同，對象是不是人族都沒關係。或許說她是個喜歡殺戮的戰鬥狂更為貼切。
也行她喜愛的是血液與肉沫飛濺的危險空間本身吧。
……不管怎麼說，她果然是個異類。
「從野心全放在戰鬥方麵來看，她應該還算安全……少主，這樣做真的冇問題嗎？」
「以她的實力來說，就算參加排行戰也爬升不到中堅以上，應該冇問題吧。」
「我倒覺得那種孩子隻要環境合適，就會發生蛻變……該說是強化呢，還是凶化，或者該說是狂化呢。」
我莫名能聽懂艾瑪用的漢字都是哪些。
（注：日語裡強化、凶化和狂化都讀作きょうか。）
為了不至於演變成自相殘殺，亞空排行戰設置了萬無一失的安全係統，那邊倒是可以放心。
偶爾讓識他們排解一下她的壓力……應該就冇問題了。
……我就算了，跟這種讓身體變異，一邊亂射魔法一邊突襲過來的女高中生戰鬥，精神上可吃不消。
「我看看，下一個是……」
下一個是塞壬。
上半身是人類女性，下半身是鳥。
我原本以為她們是背後長著翅膀，但眼前的塞壬手臂本身就是翅膀，以種族來說，鳥的要素要更多些。感覺她們中有很多人的性格，說好聽點是活潑開朗，說客觀一點就是有些孩子氣。
艾瑪之前還和陸地上某個性格類似的種族發生過爭執，我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心情不佳。
塞壬在海上生活，準確來說主要生活在海邊的沙灘或礁石上，她們相當中意離亞空大陸不遠的一座有斷崖的島。
讓她們住下也冇問題，我就給出了許可。
她們和人魚一樣，基本是個和平主義種族，喜歡唱歌這點也類似。
另一邊，她們的種族中隻有女性，這個問題和蛇髮女妖也相近。相近的部分自然是生小孩需要其他種族的男性。
在測驗期間，她們也和知道情況的數個種族進行了會談，過程中冇發生什麼問題，我覺得隻要雙方同意就好，不打算反對。
萊姆那邊應該也能放心。
就算出了什麼差錯導致萊姆被襲擊，相信經驗豐富的他肯定會『來者不拒』吧。我不會幫忙的，加油啊萊姆。
她們也聊到和人魚還有羅蕾萊一起發表新歌的計劃，我就借這個話題，將之前想到的『舉辦慶典』一事告訴了她們，結果她們馬上發出歡呼，開心地四處飛舞。
真是個活潑的種族。
塞壬們鄭重拜托我們多加關照之後會進行麵試的羅蕾萊，之後便恭敬地低頭離開了。
關係良好真是不錯。
「真是個熱鬨的種族呢。」
「幸好艾瑪冇生氣呢。」
我想起之前阿魯艾蕾梅拉也就是妖精觸及艾瑪逆鱗後發生的慘劇，稍微捉弄了一下艾瑪。
「那是因為！因為阿魯艾蕾梅拉實在是太失禮了！事實上，他們現在也能好好地遵守禮節吧？說明他們明明能做到卻不這麼做！讓我生氣的就是這個！」
……
我雖然也不好說彆人什麼，但這就像看到馬戲團的獅子鑽火圈，就去要求野生的獅子也辦到同樣的事吧。
「怎麼了嗎？」
「冇什麼。」
不管怎麼說，塞壬的態度還在艾瑪的容忍範圍內。安全。
「那我就將羅蕾萊叫進來吧？」
「好。」
羅蕾萊。他們似乎是魔族的亞種，但老實說，我冇什麼問題想問的。
……畢竟，我想問的事情都在資料上麵。
我拜托加入亞空的原魔王之子薩麗進行調查和整理資料，結果她鼓起乾勁，將工作完成得滴水不漏，這就是成果。
這已經不是常規問題的級彆，她細緻到連『少主可能會提出的問題以及回答』都附在了資料後方，簡直是無所不能。
因此，等下聊天時就算用『你最近過得好嗎？』『還行吧』『那之後就請多指教了』……這種感覺來進行麵試應該都冇問題。
與巴她們不同，薩麗似乎是那種事前會事無钜細準備資料的孩子。也就是說，她不會事前謀劃，特意讓我親自去經曆什麼。
拿著這份麵麵俱到的資料，接下來的麵談就跟閒話家常一樣。
我或是簡單翻翻資料，或是聊一些薩麗的事情。
羅蕾萊很依賴薩麗，她本人似乎也覺得羅蕾萊很親切，就此變得相親相愛。
薩麗好幾次在羅蕾萊的村子裡過夜，由此可見一斑。
「啊，說起來，大家都很擅長演奏樂器吧。」
以慶典的話題為基礎，艾瑪提到他們的特長之一。
「是的。我們擅長樂器的製作以及演奏。亞空這裡有大量我們未曾見過的素材，大家都期待得不得了。」
「我們也很期待你們的演奏呢。」
「我們和其他種族合作，近期應該就能公開表演。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待，我們每天都在努力練習。」
我不擅長樂器一類，在我看來，演奏是種相當厲害的特殊能力。他們在種族層麵上說不定就擅長藝術。
羅蕾萊似乎還能將旋律與魔法組合起來，活用於戰鬥上。他們的演奏能力估計與他們的戰鬥能力掛鉤。
嗯？既然擅長演奏，相應地應該也擅長舞蹈吧？
「那個，難不成各位也擅長跳舞嗎？」
我直接說出心中的疑問。
「是的。我們在唱歌時不怎麼跳舞，但在祭祀時一定會將舞蹈加進去。」
噢噢，這可正好！
「這樣的話，我想在這次公開表演的時候，也欣賞一下各位的舞蹈。」
「實際上，這次的舞蹈會由海王們負責呢。能看到他們超一流舞蹈的機會並不多，我們也很少有機會在旁為他們伴奏。因此，我們想專注在本職的樂器演奏上。」
海王（Sea
Lord）——因為之前看到過長著腿的金槍魚人，這個種族總給我一種不可思議的印象。
讓我想象他們跳舞的話……腦海裡就無可避免地浮現出金槍魚與帝王蟹在龍宮瘋狂舞動的畫麵。
真的可以期待他們超一流的舞蹈嗎。
光聽她說的話，感覺歌曲和演奏僅僅是跳舞的陪襯。
又不是什麼小品，舞蹈不需要站上C位吧。
「這樣啊。我明白了，之後的表演真令人期待。」
我的聲音都不禁變尖了一些。
「嗯。那麼，我們之後也可以住在這裡嗎？」
「可以。我希望你們大家能成為港灣都市的核心種族。」
「謝謝您！」
羅蕾萊是可以在陸地生活的種族。
「我們會和薩麗閣下共同努力，作為亞空的一員不斷奮鬥！」
「薩麗今後應該也會和大家在一起，但我還打算安排她照顧這次移居進來的所有種族。因此，之後可能冇辦法像以前一樣那麼頻繁地聯絡了。還請各位見諒。」
「這算升職吧，真令人高興。」
「畢竟她本人也說這份工作很有意義，她的能力也十分優秀。而且，如果把這座城鎮也交給艾瑪的話，我擔心她會過勞倒下。」
「少主！」
「我個人是希望她還能像這樣有餘力生氣。為此空出的工作，就需要薩麗加把勁了。希望大家也能協助她。」
薩麗說『很有意義』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在顧慮我的心情，我便決定讓她繼續負責大海這邊的事務。
考慮到信賴程度與功績，我確實想把這份工作交給艾瑪，不過我也明白她早已重擔在身，難以兼顧這邊的事情。太過勉強她也不好。
我雖然說得很輕鬆，但亞空確實處於慢性人手不足的狀態。
這種事不說也行，我不會特意展開說明。
想解決人手不足的現狀，有一個非常令人煩惱的大前提需要處理，那就是亞空的居民們會自發地一個又一個不停提出工作提議。
大家稍微休息一會兒吧。
「和魔族分道揚鑣的我等，如今可以在如此富饒的地方生活……呼，看來世間真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呢。」
羅蕾萊的代表似乎感慨萬千，眼角浮現淚花。
羅蕾萊捨棄了嚴峻大地的生活，向大海尋求一條活路。但那裡的生活也絕不算富足。
他們不斷受到命運捉弄，或許正因如此，纔會將亞空的大海看作樂園吧。
他們樂於住在此地，我也感到高興。
「對啊。魔族現在大幅擴張領土，勢力遠超從前任何時候，但那邊與人族正處於開戰狀態。而你們可以在這裡和平地建設城鎮，開始新生活。真是世事無常啊。」
「今後也請少主您多多指教。」
「我這邊纔是。」
羅蕾萊鄭重地行了一禮後就離去了。
「魔族的亞種，羅蕾萊嗎。」
「不愧是挺過嚴酷環境的人們呢，大家都有著堅強的意誌。」
這個世界的亞種，以人類打比方的話，感覺就和人種差不多。也就是說，亞種與亞種的差異，就類似於白人、黑人或黃種人之間的差異。
隻看外表的話，甚至會讓人懷疑是否有必要用『亞種』來稱呼他們。但說不定遺傳因子層麵上會有更大的差異。
「與魔王一起挑戰人族與女神的魔族，以及輾轉流離、最後來到亞空的羅蕾萊。到底哪邊更幸福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會根據幸福的標準發生改變吧。」
「是嗎……話說回來，艾瑪你對羅蕾萊或魔族冇有芥蒂嗎？」
他們高地半獸人，過去曾因魔族的策略麵臨滅絕的危機。
雖然不是種族全員都知道，但艾瑪清楚這一點。我在意的就是這個。
「我對羅蕾萊冇有任何成見。對魔族……多少有一些，但也是因此才能遇見少主。我現在也能看開了，借用巴大人的一句話，『結果好就一切都好』。」
「這樣啊，那還挺不錯的。」
「那我就去喊下一位了。」
下一個是……終於來了。
海王，登場了！
有三人。不，是三隻？
算了，怎樣都好。
金槍魚和殼上到處是刺的螃蟹，我猜後者就是叫大力士帝王蟹的傢夥。
還有一人……是鯨魚。
雖說是鯨魚……但也太小了吧。
用反差來搞笑嗎？
這位鯨魚身高隻有兩米左右，當然算小的吧？
「初次見麵，各位海王。我是深澄真。這位是高地半獸人艾瑪，是我的部下。」
我的心理準備和之前麵試其他種族時的有所不同，更為鄭重地打了聲招呼。
下一刻，正麵左邊的金槍魚和右邊的螃蟹就單膝跪地，低頭行禮。
姿勢優美得如同騎士一般。
正中間的迷你鯨魚則向前踏出一步，優雅地向我鞠躬。
明明樣子滑稽得就像鯨魚身上硬裝了手腳，但我確實從鯨魚人的動作上感覺到高貴的氣質。
這也太厲害了吧。
「初次見麵，亞空之王，真大人。」
鯨魚說完便退後一步，身旁的金槍魚人開口說道。
「我是金槍魚一族的吞拿，職務是飛毛腿，負責物資運輸工作。請真大人多多指教。」
金槍魚名字叫吞拿。笑點這麼快就來了。
（注：這裡原文金槍魚的名字是都名，日語讀作ツナ，也就是金槍魚的英文Tuna；為了便於中文語境理解，這裡將名字處理為吞拿魚的吞拿。）
「我是帝王蟹一族的花咲，職務是大力士，多負責土木建設中需要力氣的工作。請真大人多多指教。」
不是說帝王蟹嘛，名字怎麼又叫花咲蟹！？
到底是哪邊啊！
（注：花咲蟹又名短足石蟹，比帝王蟹個子小，腿也短些。）
「我是鯨魚一族的迷你鯨，職務是臥煙，負責保護大家的生活，同時也擔任海王族長。今日能與真大人相見，我感到無比喜悅。」
迷你……鯨。
女神……你到底都創造了些什麼啊。
不對，如果是那個女神創造的，這造型也太槽……太有個性了。
說不定是從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種族。
這樣一來，他們應該有著上位龍等級的曆史吧。
說起來，上位龍中冇有管理大海的……難道說正如其名，他們是大海的守護者，應該不會吧？
「您叫臥煙……那個，容我失禮，在我的印象裡，臥煙既可以指滅火，又可以指壞——不對，是個給人的印象不怎麼好的詞語啊？」
而且，職務是臥煙聽起來很奇怪吧。
你們不是住在海裡嗎？
冇有火災吧？
臥煙這詞本來指代江戶時期的消防員——這樣聽起來還算不賴。但據我所知，曆史上的臥煙平常就是黑社會，是發生火災時反而會把起火的地方破壞得亂七八糟的一幫人。
海王難道是什麼黑道組織？
飛毛腿還好說……大力士在我的印象裡一般會當搬運工或給人當山林嚮導。毫無疑問乾得是力氣活。
「您知道得很詳儘呢。臥煙這個詞在我們這兒確實有滅火的意思，而且給人的印象也不太好。不過這還真是令人驚訝。您似乎之前就明白飛毛腿和大力士的意思，冇想到連臥煙也是。真大人實在是一位博聞強記的大人呢。」
自稱臥煙的迷你鯨先生，十分有禮貌地回答了我。
隻有這個人的名字組成是形容詞加種族，但在意這點就冇完冇了了。
不過，他雖然誇我博識，但我應該隻比一般人多懂一點點吧。
飛毛腿啊，大力士啊，還有臥煙啊，這些都是隻要看過時代劇就會自然記住的職業。我覺得知道這些還不算，要是連江戶時期的『取替兵衛』這種職業也瞭解，才能算作在這方麵博識吧。
（注：飛毛腿、大力士還有臥煙，原文是飛腳、強力和臥煙，在這裡特指江戶時期的三種職業。『取替兵衛』同樣是一種職業，大致類似江戶時期收破爛的。）
「迷你鯨大人知道那個名稱的含義，即使如此還是報上臥煙的名號。」
吞拿替他說話。
「像迷你鯨大人這樣高潔的大人，世上找不到第二個。」
花咲也幫腔。
我還是彆去想他到底是什麼蟹了。
老實說，我對花咲蟹一無所知。
我隻在旅遊節目裡知道這種螃蟹可以食用，但完全搞不清楚它和帝王蟹在生態方麵有何不同。
先不管這奇特的外觀以及種族構成，海王無論在哪個種族那裡都獲得了高度評價，而且對我們展現出了非常友好的協作態度。
不僅是薩麗，就連巴、澪還有識，都對他們讚譽有加。
他們是品格高尚的種族，資料上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不過，剛剛吞拿和花咲展現出的態度讓我有些在意，他們在顧慮迷你鯨的心情。如果有什麼隱情的話，希望他們能在這裡講出來。
「請問有什麼隱情嗎？」
我一套話，迷你鯨先生就認真地回望過來，並回答到。
「我們今日前來此地，是為了與真大人您溝通交流。這是我等海王羞於啟齒之事，即使如此，您仍然願意聽我們講述嗎。」
「當然。隻要住在亞空，大家便如同家人一般。我想連同這件事在內，一起接納你們。」
「海王統治世界之海，可謂是大海的守護者。雖然大家的外貌各不相同，但都具有優異的能力，自古以來便守護著大海的安寧。」
「大海的守護者……」
不是吧……
「守護者這個詞雖然聽起來高高在上，但既然是種族，便無可避免會產生摩擦或動亂。我們過去也曾分成數個勢力，將其他種族捲入戰爭當中。這些雖然冇有記載在人族的曆史上，但大海各處也在重複上演著不為人知的爭鬥。」
「這樣啊。」
大海也不平靜，也經曆過大戰吧。
「雖然現在冇有戰亂，過著和平的日子，但仍然有一個問題。實際上，我身為王之子嗣的同時，還有一個與我酷似的雙胞胎哥哥。」
「這麼說來，王位就是您的哥哥繼承吧？」
「已經繼承了。我冇有爭奪王位的想法，隻想輔佐兄長進行治理，王位於是就順利地轉交到兄長手裡。」
這不是冇問題嘛。
「我自然不可能做出爭搶王位使種族分裂這種蠢事，打算以將軍的身份，將身心全部奉獻給海王之國，奉獻給國民。不過，半吊子的我在個體能力方麵有許多部分勝過兄長，這樣的我恐怕不適合坐在軍隊首領的位置上吧。我和兄長之間的氣氛逐漸開始惡化。」
……開始變得一地雞毛。
海王明明外表這麼滑稽，為啥會發展成這麼嚴肅的話題啊。
「也就是說，有人不服能力遜色於你的兄長成為了國王？」
「在擔任國王該具有的能力方麵，我和兄長之間並無差彆。我勝過兄長的，最多隻有武力或魔力這種方麵。不過，真大人提到的那種人確實存在。」
雖然他隻說武力或魔力，但這種情況下，他在知識或成績方麵肯定也會好些吧。
估計連人望也是……
「兄長開始認為我能自由調動軍隊是件危險的事，便鞏固自身的派閥，打算將軍權收歸到王權中。海王一族為了避免權力集中，刻意製定了數個分權製度，平時的兄長對此也表示十分理解，不過……」
「海王看來擁有相當先進的政治製度啊。」
我在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聽到『分權』這個詞吧？
能討論分權與集權哪種更優秀，會對權力進行各種思考，冇想到還有這類種族存在，真是厲害。
我也是來到這邊之後，才總算能夠開始理解三權分立呀、中央和地方的權力呀，這種如同咒語一般的詞。
之前我都是死記硬背的哦。
「謝謝您的誇獎。我也試著阻止王這種可能遺留禍根的集權行為，努力修複自己與兄長之間的關係。不過，最後卻演變到了一直令我恐懼的狀況，內亂一觸即發。我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不已。」
「內亂嗎。」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內亂已避無可避。但此時卻有一束光照了進來——我被海王之國流放了。兄長他恐怕打算以此來下戰書吧，但這句話於我來說卻如蒙大赦。接受流放的我從此報上臥煙之名，在海上流浪。」
迷你鯨傳說的第N章至此落下帷幕。
「額，也就是說，之後您就四處雲遊，和各地的海王一起生活嗎？」
「不是。當時有眾多戰士與民眾追隨被流放的我，但兄長的追兵也一同趕到。我總算將戰鬥抑製在最小程度挺過難關，到達隱居之處，打算從此遁世不出。就在這時，亞空向我們投來了橄欖枝。」
「那時機還真巧啊。」
「我們都由衷地感謝這份奇蹟。我們已經下定決心——今後會把這片大海作為故鄉，與此處生活的人們攜手，為真大人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迷你鯨先生的眼神好有魄力。
正如剛纔他所講述的一樣，不愧是飽經風雨之人。
不如說，像他這樣意誌堅定的人，怎麼可能被區區一次政治鬥爭打倒嘛。
「海王們在其他種族那裡評價良好，而且事前就瞭解過我們這邊的規矩。因此，我們歡迎你們之後也住在這裡。請問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謝謝您。這樣說可能有些厚顏無恥，但我方有兩個請求。第一是希望您行個方便，允許我們加入亞空排行榜的強者集團。另一個與之前的話題有關，如果亞空與兄長率領的海王發生爭端，屆時我等將無法參加戰鬥。」
無法參加……這樣做才妥當吧。
就算他們說希望我也不要與其戰鬥，我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艾瑪對此作出反駁。
「那麼，你們海王即使在他們侵略過來的時候，也要選擇不戰鬥嗎？」
我倒是覺得這種可能幾乎冇有。
「萬一事情發展到那種局麵，我等會自裁。我自然明白這於事無補，但因為我們無法戰而妨礙到這裡的其他種族……我們無法忍受這一點。」
迷你鯨先生滿臉苦澀。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感受，但我無法認同這種想法。
「不行。不能自殺。請你們思考彆的辦法。」
「真大人……但是。」
迷你鯨先生苦悶地說道。
「很抱歉，都怪我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假設。就將這件事作為少主留給你們的作業吧。」
艾瑪加進對話當中，中止了這個話題。
說不定迷你鯨先生的回答與她的預想有很大的不同。
「艾瑪閣下，自裁是我們全員討論後得出的——」
「迷你鯨閣下，請您再通情達理一點。不然，亞空還有幾位大人會考慮將這件事的可能性變為零吧。」
迷你鯨先生似乎從艾瑪認真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氣。
「變為零……？這指的是……！？」
「這就任您想象了。無論是少主還是我們都不希望自裁這種事發生。還請你們重新討論一次。」
零？哦，零啊。
原來如此。隻要把他兄長那邊的海王全部殺掉，這種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
本來他們攻打亞空間的可能性就很低，但要想讓可能性完全消失的話，就隻能這麼做了吧。
「我明白了。那我們這就退場。少主，艾瑪閣下，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我們纔是。」
我想起一件在意的事情，便叫住往回走的迷你鯨先生。
「啊，對了，迷你鯨先生！」
「請問少主有何事？」
迷你鯨先生這就開始叫我少主了。
「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隻是被流放也不用自稱臥煙吧。畢竟，大海裡有滅火的工作嗎？」
「啊，少主想問的是這個啊。我在處理軍務之前，原本負責處理火山的工作。」
「海裡麵有火山嗎？」
「真大人，海裡也是有海底火山的。樣子雖然有些不同，但和陸地的火山一樣，也會噴發，但規模不及陸地火山。以前我曾獨自阻止過海底火山噴發，自那之後就被叫作『扛把子』迷你鯨。」
「海底火山，原來如此，這才叫作臥煙。我明白了
」
「少主再見。」
三人深深鞠了一躬，這次真的離開了。
以前叫扛把子，現在則是臥煙嗎。原來如此，撲滅的是海底火山噴發引發的火災啊。
我點頭低吟，這時艾瑪顫聲向我問道。
「少、少主？那個人，難道用那麼小的身體阻止了火山噴發嗎？」
「……喔喔，我都冇注意到。」
就算隻是小規模的火山噴發，應該也相當劇烈吧。
我雖然冇見過海底火山噴發是什麼樣子，不過能阻止那個，應該能算一種了不起的偉業。
「我得告訴大家……大海的種族裡也有這種實力深不可測的人呢。」
「拋開名字像個笑話之外，海王確實都是些正經的人呢。海王，真是令人恐懼。」
在那之後，我們還麵試了數個種族，並主動前去見那些隻能待在海裡的種族，順利地決定好了所有種族的移居事宜。
這樣一來，亞空的人口也——我也搞不清楚能不能用人口這個詞——突破了兩千大關。
嗯。
估計有兩千人以上認我為少主了吧。
我倒是覺得自己能當個『房東少爺』就夠了。
◇◆◇◆◇
葛葉商會二層待客室。
在真麵試海洋種族的時候，他的從者識正在接見四名學生。
他們在雷道也就是真擔任講師的羅茲嘉爾德學園上學，分彆是金、阿貝莉亞、希芙和優諾。這些學生希望將來在葛葉商會就職。
「識老師，雷道老師的意見如何？」
金緊張地發問，桌上的茶一口冇喝。
識則以平常麵對學生的溫和表情開口說道。
「少主對金的評價相當不錯哦，但也提到工資冇辦法給得很高。」
「真的嗎！」
「是啊。不過……我們這裡的工作真的十分繁忙，同時也賺不到什麼錢哦。」
「錢這種東西，隻要夠吃住就行。葛葉商會應該會根據員工需要分配武具吧？」
「對，會根據需要，以及當事人的實力分配。」
「好！太好了！」
金握緊拳頭，表現出遠超以往任何時候的喜悅之情。一看就知道，葛葉商會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個多麼具有魅力的職場。
這點從他的價值觀中也能看出——隻要有食物和住處，以及武具的話，就算拿多少錢也無所謂。
「識老師，我們怎麼樣？」
倫布朗特是齊格屈指可數的大商人與真私交不錯，希芙則是他的女兒。此時她正擔心地詢問識。
雖說父親和雷道有來往，但妹妹優諾在之前的課程中做出過不當行為，惹怒了他——姐妹都有自覺——這是個扣分點，她們便擔心未必能通過。
「希芙和優諾的話……」
在數秒的停頓間，現場傳來吞嚥口水的咕咚聲。當然，優諾的表情也很僵硬。
「我們感受到了你們發誓一定能通過公會考試的熱情，而且令尊也拜托過我們。少主說……雖然冇辦法讓你們到太過危險的地方執勤，但隻是工作的話倒是沒關係。」
「唔，優諾！」
「姐姐！」
倫布朗特姐妹緊緊相擁，如同通過了什麼重要的考試一般。
「不過，冇辦法在工資上麵給你們兩人特殊待遇。如果你們冇辦法接受這一點……」
「工資一開始就不是問題！我目前想更多地測試自己的可能性，為此，我覺得雷道老師和識老師身邊纔是最棒的選擇。」
「姐姐說得冇錯！我也想更多、更多地鍛鍊自己。有一天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到『荒野』去。對我來說，葛葉商會能夠獲得其他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的經驗！」
這樣一來，四人中有三人都露出了喜不自勝的明快表情。
最後隻剩阿貝莉亞。
「識老師。老師他，是怎麼、怎麼評價我的呢？」
「嗯，稍等。金、希芙，還有優諾，可以請你們先離開一會兒嗎？」
『！』
三人瞬間就察覺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阿貝莉亞也是。
她閉上眼睛，低頭深深地吐了口氣後，抬起頭直視識。
「識老師。不用做這種事也行。請您在大家的麵前直接告訴我吧。」
「可以嗎？」
「是的。」
『……』
三人沉默不語。
他們的臉上，露出比聽自己結果時還要緊張的表情。
雖然這歸根到底是彆人的事，但阿貝莉亞是他們隊伍的一員，是他們珍視和信賴的同伴。
「阿貝莉亞。少主覺得你……冇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能力，個人資質也接近成長的極限。隻從現狀判斷的話，你雖然總體來說很優秀，但隻是那種典型的早熟學生，將來會被其他學生追上、趕超。」
「——唔。」
這太過嚴厲的評價，讓阿貝莉亞表情緊繃。
「雖然你是個人才，在積累經驗後也能有很大的成就吧……但葛葉商會不需要你。」
「！！」
「到此結束。」
『怎麼會這樣』、『騙人的吧』——周圍傳來小聲驚呼。
當事人阿貝莉亞被明言不被需要後，也難以隱藏自己的動搖與震驚，睜大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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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堅強的她來說，這種表情極為罕見，真的極為罕見。
「……唔。」
金注意到識朝自己使的眼色，明白意思後，帶希芙和優諾離開了房間。
門，被靜靜地關上了。
與識兩人獨處後，阿貝莉亞開口說道。
「我一點也不出色這件事，果然瞞不過老師呢。」
「……」
其實並不是真看出了阿貝莉亞屬於早熟，今後不會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類型。
看出這點的是識。
而對她給出殘酷評價，斷言商會不需要她的也是識，並不是真。
但識把這些以真的名義傳達給了阿貝莉亞。
這是他平常絕對不會做出的行為。
「我自己也明白。與其他學生相比，我冇有『隻屬於自己』的什麼東西，同時，又不是無所不能的全能手類型。因此，我纔會選擇磨練指揮能力，在知識方麵為團隊派上用場。我覺得自己還挺努力的……」
「是啊，你確實很努力。」
「識老師。如果我也去商人公會考取資格，還有機會嗎？有冇有、有冇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了之後能夠進入葛葉商會的！？比如說……」
「……比如，像希芙和優諾那樣嗎？」
「希芙在魔法合成方麵有著驚人的才能，而優諾對那套奇怪裝甲有著適應性。不過，之後我隻要更努力的話，也能做到和那兩人同樣的事——」
「阿貝莉亞，你也知道的吧？那兩人是倫布朗特氏的女兒。即便那兩人能力在你之下，少主也會雇傭她們。」
（而且少主還會給她們相當程度的關照吧。）
識在這時，在勸說阿貝莉亞的同時，內心微微注意到了這件事情的本質。
「這就是靠關係吧。」
「冇錯。」
「太不講道理了。」
「你說得對。」
阿貝莉亞如同在拚命忍耐著什麼不停重複，而識隻是淡淡地迴應。
「……唔，為什麼，是我……隻有我。」
「沒關係的，哭吧。阿貝莉亞你努力過頭了。不停向上努力雖然是你的才能之一，但僅憑這點，有些時候是冇辦法撐下去的。你要習慣哭泣，習慣受挫折。你太過努力，甚至忘記了這一點。」
阿貝莉亞在戀慕的識的話語下，解除了一直束縛著自己的東西，終於開始放聲大哭。
阿貝莉亞一邊大哭，一邊宣泄自己的負麵情感。識僅僅沉默地向她走去，擁她入懷。
即使她罵雷道是笨蛋，或是痛罵識，識也冇有生氣或是指責她。
畢竟識知道，這些雖然是她的真心話，但並不代表全部。
有人就是這樣，讓人感到尊敬的同時也會讓人對其抱有負麵情感。
即使將後者宣泄而出，也不代表尊敬之心會隨之消失。
阿貝莉亞倚靠在識懷裡，嚎啕大哭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安靜下來。這時，識靜靜地開口說道。
「阿貝莉亞，聽我說。」
「……」
阿貝莉亞冇有回答，不過，她的身體顫了一下。
識冇有理會，繼續說道。
「老實說，我也和少主的判斷一致。」
「……嗚。」
真單純隻是對阿貝莉亞冇什麼興趣，但如果她懇求的話，估計會說讓她加入也無所謂吧。他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即使雇傭了他，真也不會對她上心，隻會像對待其他職員一樣，給她分配普通的工作。如果維持現狀，就算阿貝莉亞未來因為危險工作而犧牲，恐怕都不會給真留下記憶。屆時給了家屬充分補償後，事情就會結束。識認為，這件事實在太過令人感到悲哀。
因此，識纔會把自己的話替換成真的話傳達給她。
「你很弱小，而葛葉商會有很多嚴酷的工作。金或者你，將來總有一天會被迫麵對那種工作。」
「……」
「毫無疑問，你會在那時死去。但我還無法斷言是幾年後。」
「唔！」
「你已經冇有什麼進步的空間。很遺憾，這是事實。但如果你想繼續攀升，那就不得不實現蛻變。你可能難以相信，但少主——葛葉商會的首領就是實現了『這種蛻變』的存在。正因如此，你纔不能逃避。是死亡還是覺醒，這是一場艱難的賭局。」
「……我聽說，葛葉商會也有安全的職場。」
「確實有。不過，在那裡冇有金、冇有少主……也冇有我。」
「！！」
「因此，阿貝莉亞，就算那是危險的工作，你也會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吧。而等待你的隻有死亡……我和少主都預見了這一點。即使不來這裡，你也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好職場吧。」
「那種條件好的職場對我來說分文不值。我隻想在這裡工作。」
阿貝莉亞說完，緊緊地抱住識。
識也體會到了她的心情。
阿貝莉亞此番回答將心意傳達了出去，她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格利特尼亞帝國應該與你詳談過邀請一事吧？那可是毫無爭議的大國哦。」
「我討厭寒冷的地方，也討厭那個玩弄女性的勇者。」
「利米亞王國到時候也會來詢問你的意願吧？」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我可是殺了那裡大貴族之子的凶手哦？無論是米斯拉、伊茲莫還是戴艾納，都說絕對不會去利米亞王國。怕是隻有大笨蛋，或者那種自我感覺特彆良好，同時又運氣好到什麼事都能逢凶化吉的傢夥纔會過去吧。」
（或者，是那種能下意識地將所有障礙碾平的人吧。就像少主那樣。）
阿貝莉亞所說的大笨蛋——讓識想起了自己的主人，他臉上浮現苦笑，不過這從阿貝莉亞的視角看不到。
「我們還能把你引薦給洛雷路哦？」
「有那個機會不如讓給伊茲莫吧。那孩子雖然瞞著不說，但其實相當煩惱安家的事情。」
「我會考慮考慮。」
「識老師，我想加入葛葉商會。我的理由冇有外麵那三個人的那麼了不起，肯定是最糟糕的那個。」
「……」
「不過，我是認真的。這份意誌和覺悟不會輸給任何人。我什麼都會做，真的什麼都會做……所以。」
識將自己的話以真的口吻轉述出來，這件事伴隨著風險，搞不好會讓阿貝莉亞對真抱有敵意。
暫且不論抱有敵意的人能否對真造成危害，但這種事絕不是一個從者該做的。
識會這麼做……是因為他冇辦法討厭仰慕自己的學生。
這種感情會讓他產生『與其讓人死掉，不如主動疏離』的想法。
可能是轉變成不死族的原因，他冇有想過要去保護身處同一職場的她。但阿貝莉亞在他的心中，確實與單純的學生或那些傾訴愛意的眾多女性不同。
「什麼都會做嗎。」
識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
「是的。」
「即使，要放棄做人？」
「唉？」
阿貝莉亞抬起頭，偷偷觀察識的表情。
他麵露悲傷，卻無比真摯詢問著阿貝莉亞的決心。
「……堅持不懈地努力，忍受常人無法忍受的艱辛後，如果到那時仍有不足的話，你甘願放棄做人將其補足嗎？」
識以同樣的表情，再次問道。
阿貝莉亞看到他的眼神，憑直覺就明白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自己冇能進入葛葉商會，冇能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識某一天就會忘掉自己，如同忘掉其他女性一樣。
她正是渴望從眾人中脫穎而出，讓他能正視自己，才希望來葛葉商會就職。
即使向他傾訴與告白無異的話語，也得不到他的迴應。
即使如此，阿貝莉亞仍然想抓住這能夠傳達心意的最後機會。
「如果……這樣能待在你的身邊。」
「……」
「我——」
冇等阿貝莉亞說完，識開口說道。
「我記得，萊姆好像想要部下。這份工作需要運用與諜報相關的技能與魔法，還需要高度的戰鬥能力，我正在煩惱介紹誰比較好……」
「讓我來！！」
「在介紹之前，先給你一段時間考慮吧……到你畢業之前為止。我先說好，你們之前的團體戰鬥隻不過是兒戲哦？說不定之後即使下課放學，你也得孜孜不倦地學習。」
「沒關係！！」
「你要保證成績不下滑，繼續在我們這裡打工，同時接受成為正式職員的訓練。」
「當然冇問題！！」
「我明白了。先來整理環境吧。為了得到少主的認可，你可得拚死努力哦，阿貝莉亞。」
識在最後溫柔地喊出阿貝莉亞的名字，彷彿在說真是敗給你了，露出微笑。
（那位大人一開始就冇有反對雇傭阿貝莉亞。雖然給出的評價不高，但就算雇傭阿貝莉亞也冇問題。關鍵就在我想如何對待阿貝莉亞上。最壞的情況下，如果不惜讓她失去人族身份也要雇用她，那將多少部分展現給她纔好？與她保持什麼關係才合適？不行啊，可能與我原本是人族有關，自己有時冇辦法像巴大人或澪大人那樣。我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酷……阿貝莉亞隻不過是隨手撿來的一隻野貓。雖會時不時擾動他人的心神，但無足輕重。對這種仍有所隱瞞的對象，我竟然開始覺得不願意放手了嗎？我……）
識的內心充滿疑問。
他注意到了自己希望事情如此發展的心情，變得不知所措。
◇◆◇◆◇
真的從者之一——澪，正在廚房裡勤快地做菜。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
「啊啦，是巴啊。怎麼了？你很少到廚房來呢。」
此人正是同樣作為真從者的巴。
「還『怎麼了』，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呐？」
「聽不懂呢，你指的是什麼？」
「灑家可是支開了其他人，特意跑來問你。彆裝傻。」
現在正是準備晚餐的時候。
平常應該會有很多人在廚房準備，不過現在除了澪以外冇有彆人。
本來該在的人，都被巴派了其他工作支開了，現在這裡隻剩澪一人。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想不出什麼呀。」
「就是和少主同行的事情呐。」
澪本來正手拿菜刀輕快地切菜，這句話讓她的手停了下來。
澪之前一直冇看向巴，隻靠氣息確定她的位置與她說話，此時她緩緩轉過身來。
「你說的，是隻由我一人與少主同行，前往利米亞的那件事嗎？」
「對呐。灑家不會說不準你去利米亞。但，那裡有個麻煩的勇者。不知道她有什麼企圖，灑家也要一起去。」
利米亞的勇者——音無響，她同樣來自日本，是真的學姐。
「我拒絕。」
「你有什麼權利這麼說。灑家過來就是要問出你這麼做的企圖呐。」
「區區一個響，根本不足為懼。巴你纔是，不會警戒過頭了嗎？」
「若是隻看那小丫頭的戰鬥能力，確實如你所說呐。但是，響麻煩的地方不在那裡。她的直覺與手腕很難處理，不能隨意讓少主與她接觸。」
「你隻說直覺，誰聽得懂呀。就算響知道了些什麼，又能如何？」
澪反駁巴之後，又以微弱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況且，她要是真的直覺敏銳，根本就不需要我親自過去。」
「灑家擔心的不是那傢夥知道了什麼，而是擔心她向少主灌輸什麼內容啊。可能性並不為零。」
「明明都是巴一直放任少主的不好，少主一有可能知道些對你不利的事情，你就會變得過度保護呢。」
「你都是這麼看灑家的嗎！」
澪一反常態的挑釁，讓巴加重語氣說道。
「畢竟這是事實嘛。你有不少事情冇和少主說吧？我把羅茲嘉爾德那個起死回生的雜魚殺掉的事情，不也被你封口了？」
「……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告訴少主還為時尚早。有太多事情，少主不知道纔好。」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少主仰慕的那個商人倫布朗特——那傢夥在年輕時也是個相當殘忍無情的男人吧？能夠讀取記憶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卻什麼也冇對少主說。」
「告訴了……又能怎麼樣？那隻會讓少主痛苦罷了。灑家選擇在少主成長到能夠承受的時候再告訴他。你不覺得這樣做才更妥當嗎。」
「我難以認同巴這種『守望成長纔是最好選擇』的想法。」
「那你要灑家怎麼做？」
「在利米亞……我會展示給你看。不過，你在場會有些礙事呢，就去休息一會兒吧。到處都有工作給你做呢。」
「把原本給少主的同型號武具交給了倫布朗特的女兒，也是你的意圖之一吧？那件事可是相當令少主苦惱哦？」
「是我做的。但少主已經批評過我，也原諒了我。到今天為止……我幾乎從未對巴的做法提出過異議。你現在是想來指責我嗎？你難道覺得我會傷害少主嗎？」
澪的眼睛中放出危險的光芒。
雖然被戳到了痛處，但巴還是冷靜地迴應。
「不是。灑家自然明白你對少主的感情，還有你的忠義之心。也絕冇想過你會傷害少主。灑家是怕你暴走啊。你重視少主，到了不顧一切的程度。隻要少主還掛慮著其他人，灑家我們便應該遵循他的意誌呐。你也明白這一點吧？」
「是呢。」
「所以，灑家才提出要同行，想助你一臂之力。」
「所以，我纔要做。」
兩人的話語如同錯位了一般。
「你說什麼？」
「少主明明那麼照顧那些傢夥們的心情，但那幫蠢貨們甚至注意不到彼此的差距，為什麼少主非得被他們一直煩心不可啊。」
「……」
「我就想稍微讓包括響在內的那幫笨蛋們，重新瞭解到少主是位怎樣的大人。僅此而已。」
聽到這句話，巴明白已經不可能說服澪，於是放棄了。
巴回想起來，確實至今為止澪和識都隻默默地聽從自己的提議。她靜靜地開口問道。
「……你應該明白巫女的能力是什麼，才這麼說的吧？」
與響的隊伍共同行動的巫女琪雅，擁有與魔法不同係統的力量，能夠看穿他人的本質。巴和識從萊姆的報告中獲知這一點後，正在考慮對策。
「當然。我知道呢。」
「你依然主張由自己一人與少主同行嗎？」
「這次我絕不退讓。」
澪把菜刀的刀刃指向巴，動作中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灑家明白了。」
巴即使被菜刀指著也冇有拔刀，而是舉起雙手錶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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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很老實呢。我還以為你會再鬧彆扭一會兒。」
「你會比往常更早開始準備，也是看穿了『會如此發展』吧？」
「嗯，即使和你打一架也來得及準備少主的晚餐呢。」
廚房再次響起菜刀敲擊案板的聲音。
「灑家明白你不會傷害少主，也不會讓少主難過。不過，灑家和識都是同樣的想法。誰也不想看到少主痛苦、崩潰的樣子。」
「嗯。那種人不可饒恕呢。」
「就讓灑家借用一下你說的話吧，澪。」
「……唉？」
「至少把萊姆帶去。彆看他那樣，還是能派上用場的。他既不會阻擾你，在那邊又能當個便利的跑腿呐。」
「可是。」
巴從正麵筆直注視麵露不滿的澪，輕輕搖了搖頭。
「隻有這件事，灑家絕不退讓呐。澪。有位男性同行，少主旅途中也能過得更輕鬆些。依照你的願望，灑家和識都不會前去。隻帶萊姆一人就行。」
「少主……」
「拜托了。」
「……我明白了。我同意萊姆一起來。不過，巴和識之後也不能偷偷地跟來哦。」
「灑家怎麼會做那種事。而且，不知道對方究竟有什麼打算。在利米亞期間，希望你和少主能儘量避免前來亞空。你想做什麼都無所謂。」
「我相信你。」
「好。」
「……少主根本不用在意世界會變得怎樣，冇必要為此還勉強自己到了昏倒的程度。也冇必要保護隻知道背後指指點點的愚蠢小人們居住的城鎮。這些凡夫俗子，腦子再怎麼愚笨也得有個限度吧。」
「……彆做過頭了啊，澪。」
真並不知道，在前往利米亞之前，巴和澪還有過這樣的對話。
巴擔心真與響相處太久，說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變故。
澪則是對裹挾著真前進的世界感到忿恨。
而識則比真想象的對學生們更為熱忱。
真依然不知道從者的心思。
他與澪還有萊姆，一同踏上前往利米亞王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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