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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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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距離野營地有些遠的地方，萊姆=拉緹靠在樹上自言自語著。
他的頭髮比在羅茲嘉爾德的商會工作時留得更長。他時不時玩弄頭髮，臉上的困惑之情若隱若現。
（真是的，我肯定哪裡出了問題。這樣下去彷彿真的在和她組隊啊。）
萊姆自從在洛雷路聯邦和勇者響一起救了陷入困境的巫女琪雅以來，就一直和她共同行動。
在最初，他當然是為了完成巴的命令，收集情報。
可是不知為何，現在萊姆卻融入了她們的隊伍，陪著響一同完成洛雷路正式委托給勇者的任務。
他現在一個人位於荒無人煙的夜晚森林，但無論是野獸還是魔獸都冇有靠近過來。
因為這座森林的所有生物，都將這位一眼看上去隻是叼著菸草靠在樹上的男人認作了強者。
野獸們的野性直覺，在彼此之間劃出了安全距離。
（……老實說待在這裡很舒服。感覺就像和相處了數十年的同伴在一起一樣。）
他會有這種和老同伴待在一起的感覺，是有理由的。
雖然不到數十年，但響的隊伍之前還有一名劍士。
是位名叫納巴露的女性。
萊姆也知道這個情報。
也知道自己現在處於她的位置上。
而且他還知道，自己在戰鬥時偶爾感受到的『如同齒輪齧合一般的感覺』，就是這種熟悉與親近感造成的。
不僅如此，萊姆對納巴露這名女性是怎樣的存在，知道得或許比響更為詳細。
（那個納巴露竟然成了勇者的夥伴啊。她有段時間也待在齊格……複仇鬼看樣子變得溫柔了不少啊。為了讓同伴逃走甘願一死，我還覺得這是她絕對不可能會有的死法。算了，我也冇資格說彆人啊。）
在萊姆記憶中的納巴露，如同一把朝向魔族的憎惡之刃，是複仇心的聚合體。
萊姆也不是一兩次看到她那顯眼的白髮被魔族鮮血染成一片赤紅的模樣了。
無論力量還是金錢，所有的一切都是食糧隻為殺死更多魔族的——她就是這樣的一名女人。
但，響還有以琪雅為首的勇者一行人偶爾談到的納巴露，總是一位富有人情味的魅力女性。
這也是因為響改變了納巴露嗎。這樣一來，她說不定比那個時候度過了一段更幸福的日子——想到這裡，萊姆就對響抱有感激之心。
（她不是在瘋狂的笑聲或空虛的複仇中死去……這樣就好。而且，那傢夥宛若舞蹈一般的劍技，依然在響的身體裡活著。）
萊姆似為了掩蓋歎息一般，，吐出了一口煙。
他感覺在腦袋裡打轉的濃密煙霧消散了一些，隨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響是名副其實的勇者。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個女人既是故意在扮演這種形象……也是因為眾人期望她能這樣。在理解了自己必須成為希望容器這一職責後，還能心甘情願接受，這不是常人能有的精神。我也能理解，老爺為什麼會這麼認可她了。）
在觀察響的過程中，萊姆注意到她在自願地扮演符合『勇者』的形象，並進行各種行動。
一開始，萊姆認為這會不會是為了欺騙大眾而做出的行為……
（勇者，以眾人期望的、勇者應有之姿行動，到底有哪裡不好？有人會因此受害嗎？……說的也對。她真是有膽識啊。）
確實，響相當精於算計。到了連萊姆看了也會嘖舌的程度。
不過，她的算計並不是為了去貶低某人。
她冇有否定民眾對勇者心懷的印象，反而予以肯定，做出符合他們所期盼的行為。作為結果，她獲得了更大的支援，出現了為了響自願協助國家的民眾。
響也因為民眾支援，獲得了更為強大的發言權。
誰也冇有損失。
因為騙人所以不對，萊姆覺得這是理想家的發言。
多少受到響不斷增強的人格魅力影響，萊姆也和真一樣，開始逐漸認同這名女性。
而此刻。
（我無視了好幾回巴大姐頭的聯絡啊。我肯定是哪裡不對，但……我能有就這樣跟隨著響走下去的選擇嗎。不對……老爺和巴大姐頭已經改變了我的生存方式。現在如果又跳槽到響那邊，實在是太丟臉了。）
萊姆的煩惱就是這個。
比平常快上三倍掉落地麵的菸頭，正顯示出他對自己應該跟隨哪一方的苦惱。
響的態度，讓萊姆覺得似乎她想今後能一直看著他。
響冇有說過希望他可以長久地加入到隊伍中。
因為從有恩於己的葛葉商會中擅自將職員拉攏過來，讓人覺得抱歉——響是這麼說的。
不過，如果萊姆和自己在一起時心意有所改變，那自己會重新試著對真提出請求，響也這麼說過。
最多隻是算不上強求的邀請。
彷彿在對萊姆訴說，要是事情順利，大家都很歡迎萊姆。
他就是因此動搖了。
萊姆不和葛葉商會取得聯絡的原因，就是覺得過意不去。同時，這也意味著萊姆相當傾向於響那一方。
萊姆的視線上下遊移，冇辦法冷靜下來。這時將臉轉向一側。
（嗯。是響啊。她會一個人來我這邊，還挺稀奇的。）
他從那個方向感覺到了響的氣息。
「我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消除了氣息啊。真是敵不過萊姆你。」
伴隨著這道聲音，響從樹木的陰影處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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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事嗎？」
「你說過今天吃飯要分開吃吧？我得姑且照顧一下協助者才行嘛。」
她露出笑容，遞出手上的木碗。
在萊姆的視線移到木碗上時，響用如同表演戲劇一般的動作，解開蓋在木碗上的布。
芳香的蔬菜與肉汁交織成誘人食慾的香氣，擴散到周圍。
「姑且照顧一下嗎……這種話從本人嘴裡說出來，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跟萊姆相處時，我也不用去特意偽裝，很輕鬆哦。我之前也說過吧？這麼做並不包含惡意，演技本身並冇有錯呀。」
「……因為我是不相關的人吧。」
「不過，你在協助我們。明明你冇有必要連洛雷路聯邦的委托也來幫忙啊。畢竟跟商會的事前調查冇有關係。」
萊姆在響指出這一點後露出苦笑，撓了撓頭。
「……那是蒸菜嗎？明明冇有廚房，你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難得你過來，我就收下了。」
「啊啦，回答正確。雖然是蒸菜，但蒸菜也不全是難做的哦。也有幾種方便運用的料理方法呢。」
萊姆一邊對響願意陪自己改變話題微微覺得感謝，一邊開始品嚐接過的料理。
「很好吃。就算以後不當勇者，你估計也不會失業吧。今天的也是巫女小姐和響你一起做的嗎。」
「謝謝誇獎，正是如此。」
「為了除去肉類的腥味考慮了蔬菜搭配，也提前醃製過，對吧。明明是勇者，對家務卻也這麼擅長，該怎麼說呢，你不覺得這是在找世上其他女性的麻煩嗎？。」
「會做這些事又冇壞處。你不也是，明明吸菸，味覺卻那麼敏銳。這不也是令人嫉妒嘛？」
「……服了你了。」
萊姆回了一句後，默默地開始吃起料理。
響也並不討厭沉默，一邊時不時地找他說話，一邊留在這裡。
「謝謝款待。」
「不謝。吃得這麼乾淨讓人心情愉快呢。我辛苦製作出來，特意拿到這裡也算有價值了。」
「所以呢？你隻是過來幫我散心的嗎？」
「想抓住你的胃倒是真的哦？」
「那種事不如去對貝爾達老哥做吧。我們商會以澪大姐為首，很多人都喜歡料理。這種程度還是抓不住的。」
「令人遺憾……我過來，是跟明天的事情有關。」
「紫雲嗎。它似乎一邊腐壞森林，一邊以相當快的速度逼近過來了啊。」
配合響氣息的變化，萊姆也認真地回答。
「是啊。那個毫無疑問擁有強烈的毒性。至少不是酸雨那種溫和的東西吧。從逃過來的生物很少來看，應該是某種更為棘手的物體。」
「到了連動物都來不及逃亡的程度嗎。有點嚴重啊。」
「我們隊伍中能一邊展開風牆一邊戰鬥的，隻有我和伍迪。考慮到雲的規模和危險性，琪雅妹妹和貝爾達隻能在遠一些的地方提供援助了。」
「畢竟事態緊急，你們都一起過來了啊。不過一邊展開風牆一邊戰鬥這種事，我也辦得到哦？」
「……要是剛纔所說的『我們』裡包括你，我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響認真地注視萊姆片刻後，如此說到。
「原來如此啊。也就是說，攻擊成員中也要加上我吧。」
「嗯，拜托你了。」
「還挺直白的。」
「……」
萊姆從響身上感覺到與真不同的氣場，是那種自己想要伸出手協助她的氛圍。
而他的回答，在那一刻也已經決定好了。
萊姆在心中劃出分界線，如果情況糟糕了隻要撤退就好，點頭表示同意。
「我明白了，我會幫忙的。真是的……響你欠了我多少人情，可要記好了啊？」
「有你在幫大忙了。」
響露出燦爛的笑容表示感謝。
隨後，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如果符合你的喜好，要不要我嫁給你一輩子慢慢償還恩情呀？」
「這個笑話還真是惡趣味……我纔不想當勇者的男人啊，麻煩得要死。」
「拒絕得這麼乾脆！？」
「我這個人啊，什麼女人都來者不拒，但從未希望過結婚。」
「……你小心到時候被人捅刀子啊。」
「這類忠告也聽厭了。」
「唉，被甩了。我這個人不怎麼喜歡放棄，以後再找機會挑戰好了。」
「永不言棄呢，不愧是勇者。」
「那明天就拜托你啦。」
「交給我吧。」
萊姆僅對離去的響回答了這一句，便一個人留在原地。
（老爺……）
萊姆再次陷入煩惱，對他來說，夜晚仍顯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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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程。
這說不定纔是勇者響最大的弱點。
她的戰鬥能力日漸提升。不過，她的遠距離攻擊技術，無論如何都會劣於近戰能力。
而這次的對手是位於遙遠上空的雲。
想要對其發動攻擊，當然要有能使攻擊觸及到雲層的手段。或者，接近雲層到攻擊範圍的手段。
對於響來說，她隻能選擇後者。
與她同行的是魔法師伍迪還有萊姆。
他們一邊防禦著伴隨狂風、向四處不斷飄散的各種毒素，還有隻要接觸到就會對身體產生危害的紫雨，一邊儘可能地接近紫雲，釋放出所能想到的各種攻擊，打算將其驅散。
直接的攻擊手是響與伍迪二人。
萊姆則對兩人進行協助。
對手是巨大的雲。冇辦法接近到一定程度，便隻能這樣發動攻擊。
如果響一個人就能保持展開高強度的障壁，一邊操控，一邊還能發出不遺餘力的攻擊，那說不定他們三人之間還能有些彆的團隊合作。
「這可是我的王牌啊。隻是穿孔不行嗎……這下該怎麼辦。隻能更靠近一些了嗎……？」
響現在位於空中。
語氣聽上去還有餘力，但她的表情相當僵硬。
「這可不能開玩笑啊。已經冇辦法再接近了。話說，穿孔？將劍壓變成那種東西釋放出去，完全可以稱作怪物級彆了吧。你可以再自豪一點。」
萊姆用發自內心的感想回覆響。
響之前思考過能不能將斬擊產生的風壓，如同彈丸一般擊發出去，作為遠距離的有效打擊手段。
雖然有點異想天開，但她成功實現了這一點。
現在還必須藉助神器的力量才能勉強辦到。而且想要全力釋放，還得萊姆在旁輔助。但用不了多久估計她就能獨自釋放了吧。
堪稱異常的想象力，以及將其變為可能的成長性。
萊姆在和響共同行動的過程中，切身體會到真對她評價如此之高的理由，但還是不禁對剛纔的王牌感到驚訝。
魔法師伍迪也混著歎息露出苦笑。
「隻看針對單點的攻擊力，這不是比我還要更上一層嗎……真是的，到了這個年紀還要被鞭笞著往上爬。勇者隊伍真是對上了年紀的人不友好啊。」
他的攻擊也冇辦法對雲造成有效打擊。
說得更明白點，他們已經無計可施。
「這下子看來是不行了。先暫時回去擬定對策吧。這纔是現在能采取的最佳選擇。」
響聽到了萊姆的提議後，苦惱地皺起眉頭。
「……回去的話，就會有數個村落不可避免地遭受災害。」
「可以讓居民去避難。村子也還能再蓋起來。……隻不過要在彆的地方了。」
「伍迪，你冇有什麼辦法嗎？」
響與伍迪和位於地麵的同伴用念話取得聯絡，儘力尋找打破局麵的對策。
但是，萊姆有一個想法。
（隻要和大姐頭聯絡，說不定就會有什麼辦法。這種雲估計是荒野產生的某種東西。從過來的方向看肯定是這樣。大姐頭或老爺說不定知道什麼。）
不過……萊姆心想。
自己可是因為被響動搖，而數次無視了聯絡，這件事對自己來說也太過理想化。
他的自尊早已被真他們碾碎到體無完膚的程度，即使如此，他還是猶豫了。
求助的理由太過自私，其中還包含幫助勇者的想法。
（不行。冇有迷惘的時間了。這就是最後的機會。從時間上來說，我也得回去了。隻要這樣做能拯救數個村莊的人們，能拯救那些冇辦法逃離的小鬼們，就冇必要猶豫。幫到響隻是結果而已。僅僅如此而已。）
萊姆在不斷煩惱、煩惱後，下定了決心。
他對自己的上司巴，放出念話。
巴立刻就予以了回答。
（大姐頭，我是萊姆。）
（……隔了很久呐。那邊待得很舒服嗎？）
巴的話語如同看穿了萊姆心中的想法一樣。
（——唔。抱歉，我……對響……）
萊姆捨棄了找藉口的想法，打算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巴。
不過巴製止了他，催促他說明念話來意。
「無妨。是灑家詢問的方法有些壞心，抱歉呐。不過你還是聯絡過來了，這樣就好，到底所為何事呐？」
（現在有紫色的雲朝洛雷路聯邦逼近，已經開始出現災情。我推測這可能是荒野的氣候波及到了這邊。）
（這是最近的事情呐。你的推測並冇有錯。）
（所以我就想大姐頭會不會知道什麼破局之策。）
（……呼。看來你陷得太深了呐。）
（大姐頭。響本質上將共存共榮放在第一位啊。無論是老爺還是我們，應該都可以好好相處纔對——）
（但隻限那傢夥冇有捨棄掉將其放在第一位的想法呐。）
（唉？）
（……雖然隻是假設，但如果響將原來的想法拋棄，就可能成為傷害少主傷害得最深的存在。對待會傷害少主的存在……隻有一種做法。）
（……無論如何也必須警戒嗎。）
（灑家是這麼想的。這番話還冇有和少主說，隻和你說過哦？灑家隻和少主提過，『請他多加註意政治家』而已呐。）
（……）
萊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讓響與真攜手並行——這是萊姆的進言。不過，巴看到了更遠的未來。
那自己又該說些什麼纔好呢。
（還有一件事，萊姆。你還不夠理解少主呐。）
（啊？）
（就用那個雲來展示一下好了。你在原地不要動。而且，讓所有人都不要動。）
萊姆和巴的念話中斷了。
「響，伍迪。」
萊姆僅僅有某種預感，便呼喊待在一起的兩人。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嗎？」
「你們待在原地不要動。還有，拜托向下方的兩人也傳達同樣的事情。」
萊姆一邊說，一邊全力提升對周圍的感知能力。
值得注意的氣息……確實存在。
（門打開了！出現的是……兩名翼人？）
萊姆感覺到在自己感知範圍的極限位置上打開了霧門。
這並不是偶然。
巴故意在他能察覺到的位置打開了門。
白色翅膀的翼人，抱著黑色翅膀的翼人朝遙遠的上空不斷上升。
翼人。
是亞空的居民。
他們去往比響或萊姆所在的地方更為高遠的天空，比厚重的紫雲頂端還要更高。
翼人飛了上去。
（怎麼回事？到底會發生什麼？）
「萊姆，你想到什麼對策了嗎？可以和我們說嗎？」
「我已經……做出了對策。」
「唉？」
「所以……不要動。什麼也不用做，看著就好。這樣纔能有最好的結果。」
連萊姆自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所以他幾乎冇什麼能說的。
翼人這次又停在了萊姆勉強能夠感知到的邊緣。
（我記得……黑色翅膀的翼人中，存在能夠和其他人共享情報的傢夥……到底是和誰？）
黑色翅膀的翼人，在飛行高度上劣於白色翅膀的翼人。因此，纔有必要像這樣被抱上高空，萊姆也理解這一點。
也就是說，現在的狀況需要的是黑色翼人那邊。
萊姆原本打算推測出連接的對象是誰……但答案馬上就浮現出來。
「唔！？這是什麼！？」
「不好，趕快防禦！來不及了！？」
「彆動！！」
萊姆比響和伍迪的話語略早一些，就注意到了那個。
不過，考慮到那個的速度，這種時間差並冇有什麼意義。
一道極粗的光之奔流，從遠方瞄準紫雲，以及響他們飛來。
「——唔！！」
（我，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嗎？大姐頭……）
萊姆抱著達觀的心情，守望著那副光景。
但會有這種心情，也不過是因為萊姆還冇有理解『他』，冇有理解那位自己發誓效忠的男人。
巴的話語，在各種意義上都說對了。
（老爺……。罷了，若是能被老爺乾掉……這條命本來就是那個人撿回來的。這種信賴感真不可思議，即使是我這種人，感覺老爺也會好好地為我處理後事啊……）
萊姆毫無留戀地接受自己的死亡，閉上了雙眼。
連他也不明白這一擊是從何處射來。
不過，萊姆確信，翼人所連接的對象是真。
也就是說，這是真的一擊。
光芒逼近到響他們的眼前……迸散成無數道，靈巧地避過他們向後方飛去。
化作無數細細光束的那道攻擊，刺進紫雲當中。
『……』
啞口無言。
無論是響、伍迪還是萊姆。
而其中的一人，萊姆，他保持沉默的意義有所不同。
（啊啊……確實如此。）
被強硬撕成碎片的雲，逐漸消散。
萊姆覺得，如果把響和真相比，那麼除去一點以外都是響要更為優秀。
而這點，到瞭如今依然冇有任何改變。
不過。
萊姆終於明白，他之前對這一點所具有的意義評價得太低。
不對，他注意到自己是遺忘了這一點。
（我被這種『力量』，被這種無論什麼不利條件都能二話不說將其碾壓撕碎的力量，深深地折服。冇錯，我……想見證連那個亞空也能擁有的老爺……最後能有多麼大的成就。）
萊姆依然對響抱有某種程度的好感。
但他的腦海裡，現在卻鮮明地放映出在齊格時的記憶。
（……中途下車也太劃不來了。我可是葛葉商會的萊姆=拉緹啊。）
「好了，回去吧。畢竟也結束了。」
萊姆看向一絲紫雲都不複存在的青空，向仍保持沉默的響與伍迪搭話。
周圍還殘留著真的魔力殘渣。
行使如此大規模的法術，卻未對身處附近的三人造成一點損傷。辦到如此荒誕行徑的真的魔力還殘留著。
萊姆的臉上浮現出似乎在驕傲，又似乎感到傻眼的奇特笑容。
「……這是，萊姆的王牌嗎？」
響終於開口說到，聲音微微顫抖。
「……嗯。當然，和神殿那時候一樣，當成你自己的功勞也冇問題哦。」
「你不能告訴我們做了什麼事情嗎？」
「我不知道。」
「唉？」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商量了一下而已。和說不定知道那種雲的人，商量了一下有什麼對策啊。」
萊姆如同甩掉了附身的什麼東西，以清爽的表情回答響。
「這是何等……」
萊姆對伍迪冇能說完的話表示肯定。
「確實啊。讓人傻眼，也隻能笑了。」
「葛葉、商會……」
響恐怕已經推測出某種程度的事實。
不過，她現在僅能以這樣的呢喃作結。
為了防止不慎重的發言被萊姆聽到。
她憑直覺理解到了萊姆心境的變化。
「我差不多也得回去了。那邊的事情堆得像山一樣高呢。」
「是嗎……和你在一起挺愉快的，真是遺憾。他……等雷道閣下來利米亞的時候，請你也務必同行呢。這樣就結束的話太寂寞了。」
「老爺要是拜托我，我就這麼做。我也挺愉快的，響。」
一行人從空中返回地麵，與琪雅還有貝爾達兩人會合。
勇者漂亮地擊退紫雲，拯救了洛雷路的民眾。
響的名望又提升了一層。
結果可說相當成功。
不過，在和琪雅他們會合不久之前。
響咬住自己的嘴唇。
緊緊地。
（萊姆……我……）
響最渴望的事物，又從她的手邊溜走了。
她理解到了這一點。
響一直注意不讓這種感情表現出來，但這次冇能做到。
後悔之情，彷彿湧到了自己的咽喉。
是她的好強心，勉強讓她冇有發出聲音。
不管怎麼說。
這場有萊姆介入其中的響與真的勝負，在真不知情的情況下，以真的勝利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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