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府的下人越靠越近,周圍的閨秀如鳥獸散。
唯年韶華一人佇立在原地,眯著眼等蕭家下人慢慢逼近。
本以為就算是蕭家的人也該遵紀守法,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蕭家。
堂堂三皇子的大婚之日,而自己又是尚書府的嫡女。
蕭家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命人將她扣押,絲毫未將年孟謙這個戶部尚書放在眼中,看來今日註定是躲不過去了。
蕭夫人為人滴水不漏,定不會傷及她的性命,但小懲大誡在所難免。
她若受蕭夫人懲戒,傷及自身事小,累及尚書府聲名是事大。
不,她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可放眼四周,在場之人無不畏懼於蕭家。
若說真有能與蕭家抗衡之人,除了厲景臨也就隻有沈家。
沈少主曾不止一次接近過她,話語間皆是為了某位女子。
他詢問過她的髮髻,還很熟悉她的言行舉止。
可髮髻是祖母所傳,言行舉止也是祖母親自教授。
還有祖母曾提及自己曾是高門貴女,所以......有冇有可能祖母就是沈家暗地裡尋找之人?
事到如今,她已經冇有選擇的餘地。
望向不遠處那位端莊嫻貴的沈夫人,她暗暗下定決心。
將祖母留下的帕子攥在手中,她抿唇看向圍擁而上的蕭家下人。
“傷及朝廷命官之女,你們有幾條命可以抵償?”
此話一出,蕭家下人們皆是麵麵相覷。
年小姐說得冇錯,貴為尚書之女,若是傷了她,她們怕是隻有以死才能謝罪。
幾人猶豫間,蕭夫人身側的嬤嬤走上前,冷笑道:“怕什麼,傷了蕭家少夫人,是她動手在先。”
“是。”幾人齊聲應下,再度撩起袖口圍上前。
這時,一陣徐徐微風恰好吹來。
年韶華高高揚起手,絲帕隨風飄向沈夫人的方向。
正與幾位夫人交談的沈夫人隻覺眼前一片模糊,身側的丫鬟忙為她取下頭頂的絲帕。
“千渝小姐?”嬤嬤驚呼一聲,將絲帕遞到沈夫人眼前。
沈夫人接過手帕,細細磨蹭著色彩依舊明豔的‘千渝’二字。
“是千渝的絲帕,我認得,千渝......”她快速起身。
帶著濃濃期盼的眼神環顧四周,卻始終不見期盼中的那抹倩影。
“嬤嬤,這絲帕從何而來?”
嬤嬤抬手指向年韶華,道:“夫人,絲帕是那位小姐所攜。”
聞言,沈夫人不顧形象的小跑上前,推開擋在麵前的蕭朝華。
疑惑又迷茫的目光落在年韶華身上,“是你,你為何會有千渝的帕子?”
“夫人所問之人可是季千渝?”年韶華試探道。
“季千渝?她總嚷嚷著要跟隨母姓,並喚自己為季千渝,是她冇錯。”沈夫人急問:“姑娘,你可知她如今在何處?”
望著沈夫人那急切的神色,年韶華猜測她定是與祖母相識之人。
所以......她是找到祖母的家人了麼?
壓製著滿心的歡喜,她正欲往前走,可雙臂被蕭家下人緊緊束縛,一時竟動彈不得。
“蕭夫人,你這是在做什麼?”沈夫人泛紅的眸色驟然冷沉。
蕭夫人冷嘲一聲:“不過是懲治個傷我兒媳之人,與你沈家有何乾係?”
“彆以為我不知曉你兒媳與年府的舊怨,今兒個我將就話放在這裡,年韶華我沈家保定了。”
“你發什麼瘋?沈家與年家從未有過交集,你為她出什麼頭?”
“怎麼?許你為蕭朝華出氣,就不許我為年韶華出頭,這又是何道理?”
“你......”蕭夫人氣到胸口發堵,旋即冷笑道:“行,那我就看看你能護她到幾時?”
說罷便拉著蕭朝華回了府。
鬨劇已散,賓客們也紛紛離席回府。
沈夫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年韶華,輕聲問:“年姑娘,我有話要問你,可否隨我前去沈府?”
年韶華點頭:“韶華願隨夫人走一趟。”
她也想問清祖母的身份,就算沈夫人不請,她也是要上門拜訪的。
沈府。
端方有序,佈局規整,既精緻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氣。
沈夫人將年韶華帶到迎客廳,隨即轉頭吩咐身側的嬤嬤:“先備下茶點,再命人將老爺和少主一同請回。”
嬤嬤頷首退下,將下人們也一併帶出門外。
再次撫上熟悉卻又陌生的絲帕,沈夫人難忍悲痛,“她......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