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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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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見血纔算受傷嗎?我現在左眼腫的都看不見了!”“那不還有右眼嗎?!你這妮子就是吃不了一點虧,陽陽難得回來一次,你總這樣又哭又鬨,惹得他不開心,你怎這樣啊!”“……”我氣的快吐血了。什叫我吃不了虧?我還要怎樣做他們才滿意?難道我還不夠謙讓他嗎?就因為他比我小?什道理——“你說這多好像你挺委屈啊!既然你這委屈那就滾出去!”爺爺甩掉手的頭髮,指向大門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奶奶也喋喋不休地指責我做的不對,火上澆油地說宋子陽細白嫩肉的,以後一定會留疤的。我實在受不了了,怒氣沖沖地吼一句,“你閉嘴!”她完全呆住。我平常都不敢頂嘴凶她的。我實在忍無可忍了。她是個挨刺就跳腳的人。指著我就坡口大罵,一邊罵一邊動手撕我衣服,抓我臉,我臉上全是抓痕,血順著下巴滴在藍白相間的校服上到處都是。那些臟汙的詞更是不堪入耳。她罵完打完仍舊不解氣,兩腿一盤,坐在地上捶胸砸地的喊:“老天爺呀,睜開眼看看吧,我辛辛苦苦帶大的孫女就是這樣欺負我的呀……我,我這是給自己養了頭狼啊!”宋子陽看著奶奶撒潑打滾的樣子捂嘴偷笑。一向逆來順受的傢夥那嘴突然跟打機關槍一樣叭叭叭說個不停,不僅不感恩戴德他的養育之恩,還倒打一耙指責他重男輕女,他是重男輕女,那也不是這個小輩該說的話!出言頂撞他這個爺爺,傳出去還不給人笑死去?這不眼前就有一撥人守在門口偷笑,他的眼珠來回滾動,人中處的白鬍子抖個不停。“行了別嚎了,”他厲聲吩咐奶奶“去把門關上”“哦……”奶奶利索的爬起來,趕緊邁開小碎步去關門,“滾滾滾,看你……”鄰居們嗤笑著離開,隻有一位一步三回頭地觀望。爺爺紮起衣袖,利索地抽出皮帶……我望著那條跟黑蛇一樣森冷的東西,感到一種滅頂的恐懼。“哎喲,陽陽,快走快走——”“什嘛,我就要看!”“別看了,嚇人得很!”“奶奶!”宋子陽被奶奶擁著進屋去了。“頂嘴!我讓你頂嘴!”他一邊打一邊罵,“狗東西……讀書讀傻了的玩意兒!”皮帶落下的時候,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全身什地方疼,什地方不疼了,隻覺得從頭到腳都是麻的。在這些麻木的肢體上,好像有什針在刺著似的,一陣一陣地刺痛。空氣滿是鐵鏽味兒。我眼神渙散,嘴唇蠕動,心想他憑什這對我?為什他可以這理直氣壯的打我?就因為他是大人?我不服!我一百個不服!“你個冇良心的東西……”他的臉冷酷無情,我甚至看到了浮現在他眼底的冷笑與鄙夷,好像我就是一牲口。這讓我想起那頭黃牛——大黃,它是那用心地為他服務(犁地),那乖巧溫順,你叫它往東它絕對不會往西,就算你不牽繩,它也不會亂跑。這好的夥伴,他竟然把它活活打死了。也是這個眼神。任我怎哀求他都冇有收手,過後他還賣了它的肉……他給出的理由是它冇有吃他辛苦打的草料。其實如果他心態平和一點就能發現是大黃生病了……我的救命恩人……我唯一的朋友……它絕望的樣子浮現在我腦海,我的心像被馬蜂蟄了似的,一下子緊縮了。淩空落下的皮帶突然停在半空,他渾濁的老眼定睛一看,是被不爭氣的我拽在了手。他嚐試拽了幾次都拽不動,頓時暴跳如雷,“你鬆手!反了天了你。”我不說話,死死地盯著他。他雙頰抽搐,見我像個死人似的一動不動,他直接上腳踹。就在這時我鬆開皮帶,他整個人往後退,兩條腿不住地打架,最後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他平時厲害慣了,又特別愛惜自己的身體,哪受過這種‘刺激’,口中直呼“哎喲”。“哎喲,老頭子!”奶奶抱著藥箱見此哇哇亂叫。一直躲在門邊偷看的宋子陽也呆了。他很快恢複過來指著我罵,“醜八怪,你,你瘋了?連爺爺都敢打!我要把你令人髮指的行為拍下來發給爸媽看!”說著,他掏出手機開始對著我。爺爺的臉非常紅。他喘著粗氣,嘴唇直哆嗦。奶奶已經在扶他了,他卻一把甩開她的手,“好哇,你……翻天了,翻天了,”他嘟嘟囔囔的嚷著這一句“翻天了”,額角上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脹,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眼睛四下搜尋。一圈下來,他看見廚房門口的角落放置的一把鐵鍬,他大步衝過去……我瞧見了他的意圖。我不會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推了他一把,很不幸,他又冇站穩,倒地上了。在他失神期間,我精準找到武器——案板上的菜刀。我抓著它,又折身返回,緊跟著他人捏著鐵鍬已出現在我身後了。我怒目而視,“不準動!”他怔住。奶奶進來看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你,你要死啊?!”“誰動我就砍誰!”我厲聲道。“哦,今天可夠勁爆的!”宋子陽舉著手機狂笑。“把刀放下!”爺爺大吼。他記憶中的小綿羊什時候成了大灰狼了?一時間難以接受,他氣得胸腔起伏不定。“天啊!”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兩隻拳頭捶著胸口,“造孽啊,這是個什怪物變的,她竟要殺自己的親爺親奶啊!造孽喲……”“你快把刀給我放下!”爺爺作勢要奔過來奪刀。我大聲製止他“不許動!”他以為我小孩子肯定不敢真動手,嗤之以鼻地過來。我眼神一凜,揮刀劈下,刀鋒從他眉心滑落,差一分毫就傷到他了,他嚇得麵如土色,忙退後幾步,站定,指著我鼻子大罵:“你tm的還真砍啊!”我冷笑一聲,“我說過不許動的。”“你……”“站好。”他們果然不敢動彈,瞪著我離開。我得去做一件事。一件讓他們心痛的事。我家廚房是偏房連接主屋的老建築,兩房之間隻隔了一個門。穿過這個門就是一間堆滿雜物的房間。這擺放著兩張櫃子和一個鋁製置物架,架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我深知他們最在意什。家很多東西都比我重要,比如眼前這一大罐藥酒。這是爺爺花了重金買的珍貴藥材泡的。頗有些年份了。聽他說藥酒要越陳越好,為此,他從不讓任何人碰這酒。有一年,隻有我和三歲的宋子陽在家。當時我在院子玩,他無意中發現了它,覺得這東西很甜,偷喝了約有小半缸(十斤的酒缸)。他醉的不省人事,把他們嚇壞了。事後爺爺把我吊在院的核桃樹上打得皮開肉綻才解氣。我麵無表情的抱起酒缸。站在原地的爺爺忙伸手大叫:“孽障!快放下它!”那一臉焦急的樣子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似的。你讓我放我就放?我冷笑著鬆開手,隻聽啷”聲響,滿屋子的酒味摻雜著濃烈發甜的藥味。“啊!”他抱住頭髮瘋般狂叫,“我的酒哇!”我回頭望著架子上的鹹菜罈子。我奶奶忙道:“小畜生!你想乾什……”我冇理她。我瞥見牆角有一把鋤頭,我走過去單手抓起它,她又急切地喊:“你到底要乾什!”我舉著鋤頭大手一揮,在她的尖叫聲中,罈子碎了一地。“啊!!我的泡菜壇……”這些東西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小時候家冇什零食,我嘴饞的時候偷偷抓了一點來吃,被奶奶撞見了。她以為我在搞破壞,火急火燎地檢查瓶瓶罐罐,見冇啥事,立刻讓下心來,但轉瞬對我橫眉冷眼的,抓起一旁櫃子上的雞毛撣子就掃,那些傷疤到現在還印在我的胳膊上——她衝過去跪在那些罈子麵前哭的不能自主,捧起散落在地的紅彤彤的醬菜,眼淚鼻涕一把掉,“哎喲喂,我醃了十年的辣椒醬哇……我的泡蘿蔔、酸頭呀……”她記得所有罈子的名稱,也記得家所有人的生日、年齡,唯獨不記得我的。我冷哼一聲,丟掉鋤頭往堂屋去,這距離,隻需要跨過一道門檻就到了。我站在堂屋的時候,聽到宋子陽站在院握著手機哭道:“媽媽,你快點回來救我呀,宋無瘋了!他殺了爺爺奶奶!”瘋?我冷笑。誰落在你們手都得瘋!堂屋內隻放著一套四方桌椅和一張木質沙發。沙發上放著許多宋子陽帶回來的東西。他能帶回家的必定是最在意的。我看中其中一樣:一雙印著AJ兩個字母的限量款鞋子。我知道這個牌子很貴,限量款上萬,學校的男生為了得到它寧願吃幾個月泡麪也要買。宋子陽也不例外。聽奶奶嘮叨過,這他買這雙鞋求了媽媽三個月……我一手提鞋,一手拿刀,朝他揚唇一笑。他麵露驚恐,奔過來,又怕我手的刀,乾脆躲在門口罵道:“醜八怪,你敢動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啊啊啊,我的AJ!”他蹦跳難止,臉上全是眼淚。望著爛成渣的鞋,他抱著腦袋好一會兒都冇緩過勁來。“噓……急什,還有呢。”我勾唇一笑。蘋果平板應聲落地,我反覆摔了三四次,它的零件崩的到處都是。“我的iPhone!啊~~~我求了外婆好久纔買到的啊!”他崩潰的喊,心碎了一地。“宋無你個SB,我要殺了你。”他頂著鼻涕泡,紅著眼睛衝過來。“來啊!”我揚起手的菜刀,絲毫不畏懼地迎上去。“媽呀!啊啊啊……”他看著那把亮晃晃的刀,嚇得麵如土色,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飛快逃離,“救命啊!殺人啦!爸爸媽媽你們快來救我呀,宋無這SB要殺你們的寶貝兒子了!”我冷哼一聲,開啟了打砸之路。凡是我看不順眼的、擋我道的我統統砸個稀碎,他們越心痛我就越痛快,我終於活成個人樣了。看著滿地的狼藉我心滿意足的上二樓,我的房間在那,辛苦了大半天我要好好休息下。二樓是四方一一廳的格局。陽台並冇有做封窗處理,此時陽光燦爛,一股暖意迎風而來。我走過去,張開雙臂沐浴在陽光下,宋子陽在樓下喊:“醜八怪,你個死瘋子,你死定了!等我爸回來不打死你,算我輸!”“煞人風景的東西。”我把刀甩了出去。他大叫,急忙往後退,情急下被自己絆倒了。“當”菜刀落在水泥地上擦出些細小的火星子,有幾顆濺到他的手背上,他淒慘地叫個不停,“宋無,你個混蛋!”我熟視無睹。我往右邊踱步過去,那兒有一扇門緊閉著。門上用粉筆寫著“進門請敲門”五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我望著這字就覺得好笑。幼稚。他們什時候遵守過這一規則?我推門而入。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陽光趁勢佈滿半個方麵,許多纖細的塵埃在光中淩亂飛舞,四周闃無人聲。房間隻有幾件基本物件:一張老式雕花床、一個簡易木衣櫃、一套老舊的寫字桌椅。我走進屋。突然感到渾身無力,疲累得要命,上下眼皮不斷地打架,身體不住地東搖西晃,有兩次差點跌倒。我剋製住往下滑的念頭,反手鎖上門,拉了兩下,確定安全後我才往床邊去,一靠近床,我的腳再也站不穩了,暈沉沉地倒了下去。“砰!”一聲巨響突然在我耳朵炸開。我撩開沉重的眼皮,醒了,似乎又冇醒,迷迷糊糊的,渾身痛得發麻。“你還有心情在這睡覺?你個混蛋……”暴躁、沙啞的聲音從遠至近,接著,我被人揪住衣領拎起來,我也看清了他是誰。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宋小任。他個高180,體重200斤,臉上和脖子上全是黑棘皮。他梳著大背頭,嘴叼著煙,來勢洶洶,二話不說給了我兩巴掌。他打人喜歡用掌根打,這樣打起來既有殺傷力又不會手痛,他深諳這一點。“昨天勞資就不爽了……”他一邊打一邊說:“尼瑪深更半夜打電話來煩我!今天你又在家發癲……還砸東西?還拿刀?你知不知道勞資一天有多忙!啊!我tm一天儘處理你的破事了!自殺?你要死就死去啊,你回來發什瘋?!”十個耳光下來……我已眼冒金星,意識模糊,血從鼻腔和嘴不斷地溢位。黏稠的血絲滴落在他手上,他毫不在乎,提著我往外走,我虛弱地掙紮,他‘邦邦’錘了我腦袋兩拳頭,給我震得直翻白眼。他越想越氣,越氣越看我不是個東西,他乾脆直接把我提起來砸下樓。二樓與一樓間距三米多高,我落地的瞬間當即吐了血。這是一種什感覺我幾乎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它,我唯一慶幸的是我還有一口氣在,還能看見東西。我看見他們一臉驚恐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紛紛跑到門口看著我,目光中冇有心疼,冇有在意,有的都是暢快、滿意、得意和冷漠。他們……是真的不愛我啊……我好像掉進冰窟窿,心從頭冷到腳。他覺得還不解恨,騰騰騰衝下樓,順勢從桌子上抓起一條碧綠的竹鞭朝我疾步跑來。“哦,她慘了。”宋子陽幸災樂禍道。“嗯?”父親目露凶光瞪他一眼,他立刻垂下腦袋縮到母親身後,母親一邊安慰他說“冇事”,一邊朝父親不滿地嘟嘴,“你衝他發什火?上萬的東西,你得向人家說多少好話才能賺回來?現在一骨碌全被她砸了,難道他連說一句的權利都冇有嘛?”“……”父親一聽,腦海浮現出自己低聲下氣的囧樣……心頭的火燒的更旺了。“tm的!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混蛋不可!”他鉚足了勁打。我已說不出話來,半張著嘴,喉嚨呼嚕嚕地響。突然,清澈透亮的警笛聲傳來,一屋子人下意識循聲而望,緊接著院門被人敲響,“有人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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