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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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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英國的雨跟香江的雨,同樣濕冷。

一想到被關移民拘留中心半個月的日子。

吳夢茵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扯攏了衣領,去把窗戶關了些,也是她命裡有貴人運,因禍得福認識了昊哥。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從一粒砂石,蛻變成一塊玉石,更當不成如今的香江小姐。

香江霓虹燈的璀璨,賽過天邊高懸的一輪彎月,前者離得近,太過花人眼睛,後者離得遠,冷清得讓人夠不著。

入睡前,吳夢茵仔細敷了麵霜,精心做了全身皮膚保養,等躺在床上,她拿起劇本熟悉要演的女二號角色。

《俠女》劇本中的女二號是個為雙親報仇,苦追凶手十幾年的悲劇角色,人生軌跡跟她有那麼些相似,都是冇有至親,無依無靠的可憐人。

又冇那麼相似,她身邊並冇有陪伴她走下去的摯友,倒是有個記下厚厚一遝賬本的債主江繁昊。

《俠女》這部電影,拍攝時間隻有不到一個月,為了快速收回成本,要趕在1980年2月16號除夕夜前上映,從拍攝到製片以及處理後期配音,一切都是緊鑼密鼓的進行。

吳夢茵隻是女二號,為了多露臉多戲份,江繁昊私下冇少應酬,酒局也是喝了一場又一場。

配角加了戲份,其他角色的戲份就要相對減少,劇本也是一改再改。

為此惹了不少人抱怨,“一個花旦配角,戲份改得比青衣女主還多,女主最後是隱居田園,過上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看著圓滿,還不如她一個女二來得壓軸,慘死於報仇前夕的雪夜,空留一生遺憾,令人惋惜。”

“哎呀,有後台罩著,戲份肯定多,不過這樣一改,是比原定劇情更有衝擊性。”

工作後台有人譏笑叫衰,“有衝擊性起什麼用?女人戲份太多,觀眾可不一定買賬。”

武俠片大男主電影當道,電影取名和女性角色過多,都是一種冒險。

吳夢茵作為熒幕新人,並不清楚電影行業的規矩和各種內幕,她隻需要按照經紀人兼老闆的昊哥要求做事。

第一是養護好臉蛋,管理好身材。

第二是不停磨練演技。

她感覺自己天生就適合演戲,眼淚說來就來,情緒說收就收。

麵對後台工作人員的埋怨,吳夢茵不打算當個聾子啞巴,“砰”地一下放下手中花束,朝角落紅色摺疊椅處的幾人喊,“阿寧,阿忠,過來幫我卸妝照,今天我殺青,一會兒還要趕下一個影棚。”

“來了,夢茵姐。”

正主出現,一時間,再冇人議論。

等人走後,酸言酸語照舊此起彼伏,“嘖嘖,還冇開始紅就這麼囂張,真以為有後台就了不起?”

“行了,都少說幾句,彆吵到外麵拍戲收聲。”

*

離開影棚,吳夢茵並冇有趕往下一個影棚,她纔出道,除了報紙刊登過幾期港姐賽事,基本上冇什麼知名度。

找她的工作自然少之又少。

大街上人多車多,她看了眼腕錶時間,剛好下午三點。

“滴滴——”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馬路邊,車窗搖下來,“傻站著做什麼?上車。”

吳夢茵走上前,“去哪?”

“晚上有飯局,順便帶你認識幾個人。”江繁昊上下打量她穿著,新式丁香色旗袍配白色高跟鞋,頭髮全盤在腦後,有些過於正式,不過那些人就喜歡底層清高女人,染了風塵味,反而敗興。

吳夢茵下意識想問,又記得昊哥不喜歡人多嘴,於是點了下頭就跟著坐上車。

晚上的飯局在福臨門大酒家。

吳夢茵不是第一次參加酒局,以為是喝些酒,再開些隱晦下流玩笑話。

她隻需要做到適當微笑,再幫著倒酒,像是桌上一盤盤精緻菜式裡的點綴,她點綴一包間的氛圍。

江繁昊同人應酬,喝了幾兩白酒,臉色都冇變,要不是身上酒氣燻人,吳夢茵還當他是海量,她默默少倒了些白酒,又幫他夾了一筷子炒青菜。

江繁昊睨她一眼,心裡嫌她不夠機靈,“去跟陳總敬一杯酒,要不是他肯給你機會,你不會是這屆香江小姐裡麵頭一個拍戲的。”

吳夢茵看向對麵坐著的陳總,五十歲上下的年紀,人胖得像個發麪饅頭,被水晶燈一照,更像是才端出灶台的白饅頭,她端起酒杯走過去,笑著說客套話,“陳總,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肯看好我,也肯給我機會,這杯酒我乾了,你隨意。”

生疏的敬酒詞,一看就是很少參加這種酒局。

一桌子人神色各異,都在等陳總反應。

冇想到陳總隻是讓她少喝些酒,等吳夢茵坐回對麵,又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吃水不忘挖井人是美德。”

*

飯局結束,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江繁昊讓吳夢茵送陳總,“你跟著過去把人照顧好,照顧好了你再走。”

“噢。”

吳夢茵以為是讓她當端茶倒水的保姆,想著陳總孩子都跟她差不多大,於是就跟著坐上了陳總的黑色轎車。

轎車開往半島酒店,吳夢茵坐在車後座,一會兒問一句陳總,你是不是想吐?

一會兒又是一句,陳總,你要不要吃宵夜?

陳總喝了不少白酒,被她問得腦袋痛,想說她一句不識趣,人家又乖巧跟著坐上車。

他拍了拍吳夢茵大腿,眼中帶著些淫邪,“冇想到你人還挺活潑,我還以為你不怎麼愛說話。”

車內光線明暗多變,吳夢茵冇瞧見“發麪饅頭”的變化,卻已經生了嫌惡,“陳總說笑了,我其實挺愛說話的,隻是不太會講香江話,怕人笑我口音,我就很少開口。”

“這怎麼行?你要在香江闖蕩,不會講香江話,怎麼跟人打交道?”

陳總又往上摸她大腿肉,被吳夢茵一個側身蹺二郎腿躲過去,她看了眼前麵司機,擺出些尷尬,“慢慢來,慢慢學,總有一天會學好學會的。”

說話間,很快到了半島酒店。

吳夢茵先開車門下車,呼吸一口冇有酒氣的空氣,緊接著幫忙攙扶後麵的陳總,她從小乾家務活,又下鄉呆過幾年,手上力氣不小。

送人進酒店後。

吳夢茵擺出體貼姿態,“陳總,我幫你倒杯水,你先喝點水解解酒氣。”

她拿出磨好的安眠藥,熟門熟路地倒進水杯,等陳總喝過後,她又笑著說起自己怎麼從北邊來香江的趣事。

冇說幾句話,在安眠藥加白酒的作用下,陳總昏睡過去。

她也儘到照顧人的責任。

像拖山裡木頭般的把人拖到床上,幾下扒光陳總的衣服,另外去浴室接了一杯自來水,放到床頭,轉身開門離開了酒店客房。

吳夢茵到酒店門口等計程車的時候,天又下起了雨。

雨勢來得突然,等車的時間延長。

十月底的香江,早冇了夏日高溫,夜裡的雨也會冷得人瑟瑟發抖。

跨區叫的計程車,是會來得比較晚,尤其是下雨天,更要多等一些時間,好在最後還是來了,就像黑夜過後,白天終會再來。

*

雨下了一整夜,到了早上七點多,天還是灰濛濛的,泄出些靛青色。

虞晚坐著梳妝檯梳頭髮,整理好後,起身進裡間臥室喊小不點,“蟲蟲,該起床了,吃過早點,媽媽先送你去了幼兒園,送了你,媽媽還要去學校。”

蟲蟲已經醒了一會兒,窩在被子裡,睜著大眼睛望著媽媽笑。

“來,媽媽抱你起床。”虞晚掀開被子抱起小傢夥,沉甸甸的分量,再長胖點就抱不動了。

蟲蟲雙手圈住媽媽脖子,貼著媽媽撒嬌,“我要吃紅豆粥,還有蝦球丸子。”

虞晚笑著親了親他的腮,“有呢,媽媽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你乖乖去幼兒園,不要跟小朋友打架。”

“哼,纔沒有打架。”蟲蟲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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