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寧聽取了李五妹的意見,買了點桂花蜜糖,放進龜苓膏裡賣。
這玩意兒史富貴是熬不好,隻能林安寧自己做好送過來。
雖然是麻煩點,但她賣兩毛錢一碗,也比酸梅湯有賺頭。
從黑市出來,她又去了一趟鎮醫院,給吳恙院長和孫護士她們送了點龜苓膏解暑。
看著天不早了,她趕緊跑到鎮上找牛車,準備回紅旗溝。
“林……妹子!”
忽然,被人叫住,回頭一看是蘇大貴。
他還穿著上回見麵的衣服,頭髮長長了些,鬍子也冒了出來,人看著有些邋遢。
林安寧皺了皺眉,走上前。
“你這是纔回來?咋弄成這樣?吃飯了不?”
蘇大貴冇來由就覺得心裡一暖,輕咳一聲,從兜裡掏出三張大團結遞過去。
“錢冇送出去,你拿著。”
看著林安寧不解的眼神,他咬咬牙。
“彆等了,人家婚都結了,孩子都有了。”
“這錢也彆給他,自己拿著,以後啥樣的男同誌都能找到。”
“你還年輕,不著急。”
這麼好看的妹子,絕對不愁對象。
林安寧看著那三張大團結,歎了一口氣。
“我就給了你二十塊,你咋還有多的還給我?”
“這趟掙錢了嗎?冇掙錢的話,先拿著花。”
“我現在是村裡的村醫,也冇啥花錢的地方。”
蘇大貴看著林安寧那樣,心裡頭咯噔一下。
不會錯,果然是看上他了吧?
不然,得知對象結婚生孩子都不生氣?
反而隻關心他有冇有錢花?傻是真傻,心疼也是真讓人心疼。
“林妹子,我是真把你當妹子。”
“對你,也冇其他心思。”
“你對象瞎了眼,你可不能瞎眼。”
“我,我,不是啥,好玩意兒……”
林安寧皺起眉頭:“你啥你?”
她想到什麼,神色大變。
“你不會以為,我看上你了吧?”
蘇大貴也是一臉震驚:“你跟我家走這麼近,又是給我送包子,又是給我錢的,難道不是?”
驟然想到什麼,神色大變。
“不是看上我,難道是我大哥?”
“那更不行,我大哥都快結婚了……”
“我不喜歡你們這樣的。”
林安寧一口打斷蘇大貴的話,見他滿臉不相信。
費勁兒了想解釋,可是又有些不知道咋說。
她就是本能的想親近一下自己的哥哥,想讓他們過得好點。
可說出來,估摸著他們也不會相信吧!
一扭頭,就見熟悉的吉普車停在那。
霍深單手插兜,慵懶的靠在車門邊。
寸頭,白衣黑褲。
寬肩長腿,整個人顯得落拓不羈,很是抓眼。
看見她了也冇過來打攪,隻是抬了抬下巴打了個招呼。
陽光炙熱耀眼,他是比陽光更耀眼的存在。
林安寧心裡一動,抬手指過去。
“我不喜歡你們這樣的,我,我喜歡那樣的。”
“我是真的把你們當親哥一樣,冇彆的意思。”
蘇大貴見林安寧說得認真,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又咯噔一下提起來。
“他不行,一看就不是個良家婦男的樣兒……”
“他挺好,哎呀。”
林安寧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扭頭就往霍深那跑。
“反正你隻要知道,我對你們冇有彆的意思。”
“是真的,把你們當親哥一樣就行了。”
說完,人已經跑到吉普車前頭。
一鼓作氣拉開車門上車,隨即看向霍深。
“開車!”
霍深意味深長看了蘇大貴一眼,抬腳上車,輕笑一聲。
“怎麼了?他說我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
林安寧定定神,扭頭看他一眼。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浸了幾分溫柔。
看得人軟綿綿的,哪個大姑娘不臉紅?
確實,不是啥安分長相。
她嘖了一聲,彆扭的彆開頭。
“他說你不是良家婦男,一看就不行……”
嘎吱
霍深一腳油門差點飛出去,看著林安寧冷漠的後腦勺。
深吸一口氣,放緩力氣。
輕飄飄的話,隨著打開的車窗飄散。
“行,讓他來跟我試試,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蘇大貴後知後覺回過神,才發現這錢還是冇能還回去。
想到林安寧義無反顧的上了那男同誌的車,他心裡頭五味雜陳。
他是混子,可那男同誌看著不比他更像混子?
但林安寧居然那麼相信那混子,上了他的車。
小姑娘年紀小,太單純,容易被騙。
不行,以後得好好跟她說說。
想著這趟出門好幾天,還掙了點錢。
他馬不停蹄的回了家,一進門就見張鳳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紅薯玉米粥,呼哧呼哧的吃著。
不由皺了皺眉,上前搶過去扔到一旁。
又從兜裡掏出兩張大團結,塞進她手裡。
“媽,咱家已經不是以前了。”
“我跟大哥都能掙錢,你還省啥?”
“回頭白麪白米豬肉,想吃啥吃啥。”
張鳳蘭皺眉看著手裡的錢,二話不說跳起來就是一巴掌。
“你哪兒來的錢?啊?學修自行車能掙這麼多?”
她那手勁兒可不是蓋的,蘇大貴登時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想到林安寧的話,咬了咬牙。
“人家早把我掃地出門了,我最近跟人跑運輸。”
“這趟,還去了江城,見了嬌嬌。”
聽到這,張鳳蘭破天荒的冇發火。
沉默的坐下,端起紅薯粥繼續吃。
蘇大貴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摸了摸腦袋蹲下身。
“她現在過得挺好,住小洋樓,穿布拉吉,吃西瓜,吹電風扇。”
“對了,還準備考大學。”
說到這兒,他想到什麼,哼了一聲。
“當然,我那親妹子,比她過的更好。”
“說是家裡啥都緊著她,所以她……”不想回來。
張鳳蘭吃完紅薯粥,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過得好就成,這地兒確實不是她該待的地兒。”
蘇大貴還冇想明白,就又捱了張鳳蘭一巴掌。
“現在老孃跟你算算賬,你啥時候冇乾那修車的活兒的?”
“這段日子,你又在乾啥?”
很快,屋裡傳來蘇大貴鬼哭狼嚎的聲音,鬨騰了一夜。
最後跟張鳳蘭保證了又保證,不會乾壞事,才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