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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一鯨落而萬物生

一個重量級政壇大佬的逝去，所影響的絕不是自己一個人。

本來已經對太子之位絕望的魏王李泰，再次燃起了希望，扛著太子之位的柱石倒下，那太子的位置還能穩固嗎？

他真的能聰明，洛蘇見過的李世民的所有兒子裡麵，李恪英武果斷，李泰文纔出眾，可謂一文一武，其餘人中，李承乾仁厚，李治也聰明伶俐，但還太小，所謂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其餘都一般。

洛玄夜的後事很是盛大，李世民追贈他“司空”、“司徒”、“幷州大都督”，定諡號“武成”，陪葬昭陵，和平陽公主合葬。

洛玄夜去世，有人歡欣鼓舞，有人如喪考妣，但麵上都是一副哀淒之色。

李承乾在洛玄夜的葬禮上哭的昏天黑地，卻冇有見到有人已經盯上了他。

第一個出手的人，不知道是來自哪一方，但手段極其隱晦。

魏征的話讓李靖突然想起了當初國師洛蘇和他說過話的，簡直一模一樣，原來在外人眼中，這就是我的歸宿嗎？

這便是所謂“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至於能不能承擔邦國重擔，這東西也是非常主觀的東西，關鍵不在於太子行不行，而在於李世民認為太子行不行。

當初孔穎達和張玄素他們為什麼要爭著對李承乾進諫，因為嚴厲的管教太子，至少出現問題，可以甩鍋說，我教了，他不聽。

李靖突然問道：“中書令，如果陛下依舊如果先前那樣支援太子呢？”

尤其是對於魏征來說，太難回答了。

因為冇有誰能承擔讓太子自由發展的結果，自古以來都冇有任由太子自由生長的，完備的太子府就是為了太子的教育而生。

一句完全冇問題的話，而且隻覺憂國憂民。

李靖難以置信的望著魏征，你這老小子，這是想要趁機跑路？

二人有些惴惴的端坐著，李世民遲疑片刻，緩緩開口問道：“兩位愛卿教導太子大概兩年了吧，不知太子如今若何，可改正了從前那些荒唐的習慣，能否承擔邦國的重擔嗎？”

魏征從來都隻是懟李世民一個人，對於其他事，他很謹慎的。

現在武成王不在了，那誰來填補這個空缺？

李靖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良久一直走到了皇宮門前才低聲說道：“多謝中書令今日指點，李靖感激不儘，但俗話說，送佛送到西，中書令可還有什麼話送給李靖的嗎？”

李靖和魏征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李世民叫到了太極殿。

所以太子很難做。

魏征遙望著青天，緩緩道：“左仆射你看天下的太陽，隻有一顆，獨自享有所有的崇拜，自古以來，太子和君王間的關係，都很是複雜。

隻要有武成王在，太子的勢力就相當於始終構建在陛下的掌控中，因為武成王終究是陛下的人，在陛下和太子不發生衝突的時候，武成王會維護太子的地位，包括向陛下要求太子之位穩固，不能隨意變換。

李靖垮著臉，良久才苦笑道：“我都已經這麼大年紀，而且我位極人臣，為什麼要跟著太子作亂呢？又有什麼好處呢？”

說完便放下車簾，馬車轟隆隆的離開。

不僅如此，李世民一向寬容，魏征這種曾經要殺他的人，都被他引為心腹，他很少猜忌人，但李靖就是其中一個，很多人不知道洛玄夜以及不少人對李靖的評價都是可用不可信，但天子不太信任李靖這是人儘皆知的。

武成王作為太子支柱，既讓太子強大，又讓太子弱小，這就是太子、武成王和陛下之間的複雜關係。

李靖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在政治這方麵，他比起魏征來，差的是真遠，畢竟這位是差點就能幫隱太子翻盤當今陛下的人，而且還能在貞觀朝受到重用，他立刻微微躬身道：“還請中書令解惑。”

因為他在這種情況下，冇法說太子一點問題都冇有，他如果這麼說，日後被李世民發現太子還穿著胡服唱胡曲，還有其他的小癖好，他百口莫辯。

但隻要太子和陛下發生衝突，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武成王立刻就會讓所有人知道，為什麼陛下會這麼信任他。

你和我現在都算是東宮的人，我其實還好，畢竟我隻是個文官，而你，陛下一定在想，你會不會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呢？”

“周郡王薨逝，真是國朝之失，陛下失去一個良佐，太子失去一個良師，聽說太子之前不聽其他人的規勸，隻聽周郡王的，現在周郡王不在了，誰來規勸太子呢？”

魏征和李靖在叩首後離開太極殿，走在宮中的時候，兩個人的腳步都放慢下來，幾乎同時微微歎口氣，三師職銜自然是極高，但這玩意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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