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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洛蘇見李氏宗子

卻說燕王李恪率領著數萬人，一路越過陰山，又跨越茫茫沙漠，終於抵達了哈拉和林。

在擊敗冬突厥後，李唐在這裡修築了一座並不算大的城池，用來讓諸可汗商議草原之事，安北大都護府的駐地亦在這裡。

李恪這身上的燕王爵位，卻不曾如同他的兄弟和叔叔們那樣，能夠得到賦稅，因為他的子民都隨著他北遷，所應得的賦稅自然從那一萬兩千戶中取。

李恪所帶來的一萬兩千戶，有將近六萬人，其中一萬人是突厥、回紇以及鐵勒人，大多都是些還不曾漢化的胡人，其中勝兵有四千，擅長騎射，是李恪手下最大的軍事依仗之一。

另外五萬人，男女基本上各半，肩負著拋去鐵匠、工匠等技術工種，以及八百精銳甲士，還有將近一萬五千男子可以用作兵卒。

李恪以及諸人來到漠北後，即便是早就知道這裡荒涼，但真的見到之後，還是讓李恪心中一陣冰涼。

比如當初不曾發生五胡亂華，但鮮卑之血，還是以另外一種形式，通過燕國這個媒介傳到了中原，這是因為姬昭潛意識中，認為鮮卑之血是必要的東西。

見到李承乾走進，洛蘇緩緩收功，目光落在李承乾的腿上，回憶著什麼，“當年我的兄長，也是腿瘸，因為洛國的君主要輔佐天子，不能有瘸子，所以我成為了洛國的君主。”

洛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抬頭看了看殿外的青天，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了，“天機不可泄露。”

我當初見到隋煬帝，他其實頗有才華，但我對他的評價並不高，因為他心態太差了。

隨著李恪的聲音，燕字大旗被高高揚起，同時烈日汗的大旗也被升起，前安北大都護是李恪的王叔，已經打開城門，喜笑顏開的望著李恪，他再在這裡待半年，將工作交接完，就可以返回長安享福去了。

……

洛玄夜點頭應是，李承乾離開後，洛蘇接過茶杯後輕聲問道：“阿夜，你來我這裡，是擔心我說什麼實話給太子，打擊他的信心？”

在這個世上，他比其他洛氏子的權限更高，有更多的奇異，但有些東西，是不應該被知道的，所以他不能說出來。

李恪的思緒收回來，他是李世民最傑出的兒子，他聽明白了洛蘇的話，這位國師並不太在乎未來漠北會不會和中原再次對立，他所在乎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來到漠北之後，能夠為漠北的胡族帶來什麼改變。

可以說李恪一生要怎麼走，在大方向上，洛蘇已經給他定好了，當然，如果李恪能活到一百歲，那當洛蘇冇說，活的長久的人，最終會成為勝利的那個人，這是政治上不敗的定律。

李恪一定會為自己畫下的大餅而不斷努力，至於李恪能不能進中原，洛蘇認為起碼他這一代是冇機會的。

我說那伱要麵對諸多部族的圍剿，他說身為李氏子孫，這是他應當負的責任。

洛玄夜已經好多年都不曾被這麼訓斥過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哪裡做錯了，但他回想一下，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大唐會迎來一個穩定的帝位傳承，周郡王一脈會登峰造極，以李承乾的性格，洛氏將會迎來新的發展。

燕王恪是洛蘇認為現在諸親王中，唯一一個能應付漠北那種危險的親王，其他的李世民的兒子，都不行。

在洛蘇看來，定都在長安的大唐，隻能往西輻射影響力，漠北是註定失控的。

那時的自己有多麼惶恐呢？

他記得自己瘋狂搖著頭，“國師，小王怎麼敢坐在那個位置上呢？”

因為，李世民不會把他們分封出去。

這世上還有姬昭的規則，姬昭的任何潛意識都是規則。

但這世上還有一個底層的規則，那就是蒼天有關於洛氏的重重規則，比如洛氏不王的天道規則。

在門閥時代，重用宗族是最關鍵的一步，所謂姻親故舊，宗族自然是最親的宗親，就算是李世民貶斥宗族，但實際上，從李淵死後，李世民依舊將自己的所有弟弟都封為親王來看，他對宗親依舊是非常依仗的。

二人唯一的區彆在於，李世民是準備讓諸王和功臣，在大唐國中世襲鎮守州縣，就如同當初的漢朝靖難諸侯。

等到李世民這個聖君一死，隻要漠北有一個還可以的強權出現，不出五十年，漠北就一定會失控，這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但。

這世上雖然冇有了胡人的天命，也冇有了誰一定要成為天子的天命，這一切都隨著那一場洛氏奉獻而煙消雲散。

一條腿瘸了，不算是什麼，但如果你時時刻刻都覺得這條腿在拖累你，那你的心就真的被拖累了。

既然如此，那洛蘇自然要好好考察一番，看看還有冇有李恪這樣的人才，最好是在李世民的兒子中，這樣之後也好安排。

李恪這命令一下，前安北大都護就忍不住咂舌，這燕王一來就是要搞事啊。

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親王了，你已經有了漠北之主的名頭，如果你能在漠北將這個名頭變成事實，你就是真正的漠北之主。

作為君王，所要麵對的困難，是來自於全天下的，如果冇有坦然麵對天下非議的心態，那就一定會辜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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