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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魔族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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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7

魔族女仆

魔王和魔將,還有雷道與兩名從者回到了城裡。

在那之後,雷道和澤夫說話時突然背過身倒了下去,但診斷髮現他隻是因為魔力減少而導致失去意識,冇什麼問題。

現在魔王澤夫正親自把雷道抱起,在民眾前麵講述他為魔族所作出的努力。

在短暫沉默後,民眾們的歡呼聲沸騰而上,如同露特的咆哮般響徹整個都城。

振臂歡呼的人,流淚慶賀的人,還有為了一睹雷道的身姿而蜂擁而上的人們。

這份狂熱,從這座曆史悠久的城鎮一直擴散到魔族土地的每一個角落,為今後雷道與葛葉商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利益。

從城堡的窗戶那裡注視這幅光景的薩麗和露西亞,在熱鬨喧囂的城堡內的某間房間裡,靜靜地討論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雷道就成為了我們魔族的英雄。」

看不出任何感情,僅僅淡淡地講述事實的薩麗。

「畢竟他從危機中拯救了國家,這是理所當然啊。就算他打算繼續用商人的立場處事,也不會有人與他為敵。」

「那個荒唐的咆哮中途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聽說也是雷道的傑作。」

「由此可知,想找出其弱點的策略基本上都不會奏效。正麵作戰更是毫無意義。無計可施了啊,這種情況也隻能笑了。」

露西亞一邊苦笑,一邊聳了聳肩。

就在這時,羅謝和塞姆從門縫往房間內看,朝兩人喊話。

「你們兩個,陛下馬上要回來了。接下來會變得很忙,但首先要迎接我們的英雄。快做準備。」

「我明白了。請你們先過去吧,我們馬上也會前往。」

「來晚一點倒是無所謂,但要是趕不上可就無法原諒了啊?」

「我知道的,兄長大人。」

對兩名兄長做出回覆後,薩麗和露西亞又一次看向興奮的民眾和魔王等人,準確來說,是魔王正抱著的雷道。

到了現在,露西亞的眼睛裡已經看不到對雷道的一絲敵意。

「看到那場戰鬥,還有這次的功績。我也從心底裡明白了。不能和那個為敵。為此,我覺得付出多大的犧牲都值得。」

「嗯。」

「所以薩麗。果然不應該由你,而是由我來擔負這個責任。我現在發自內心地覺得,就算為那個男人而活也不錯。」

「唔,露西亞姐姐大人是不行的。隻有像我這樣的外表的人,纔不容易被他們拒絕。」

「但是。」

「而且已經……你看。」

薩麗如此說到,反駁露西亞的話語,隨後將自己衣服胸口處的衣襟掀開給她看。

「唔!!……這樣啊。但是,等能跟這邊聯絡上後,要是需要我的力量,就要毫不猶豫地拜托我。知道了吧,薩麗?」

露西亞一瞬屏住呼吸後,露出寂寞的笑容,將手放在妹妹的肩膀上。

「謝謝。那個時候我肯定不會客氣的,我保證。」

「不過行動還真快啊。到底什麼時候……那個儀式明明需要對象身體的一部分吧。」

露西亞重新將視線移向薩麗的胸口。

薩麗所展示的,是位於胸口處的花紋。遠遠看去像個橢圓,但實際上是個帶鎖的項圈,上麵還有文字,是個看起來有些惡趣味的花紋。

仔細一看,包含細小文字在內,整個圖案其實十分精細,是依照複雜法則形成的。

這是經由特殊的儀式後,作為結果刻上的東西,露西亞也明白這代表什麼意思。

因此露西亞才明白為時已晚,不再勸說薩麗。

「雷道對這方麵相當遲鈍。在從神殿回去的路上,我說他有根白頭髮,他就馬上同意讓我拔了一根下來。」

「……平常這位大人倒是很好應付啊。」

「嗯,輕輕鬆鬆。但這個人就是這點恐怖。首先要贏得信賴,然後,要是能夠辦到的話,就讓儘可能多的魔族加入他的陣營。」

「唔姆。話雖如此,我能辦到的也隻有祈禱你的成功了。那麼,我們差不多也要出發了。要是冇能按時迎接陛下和救國的英雄,肯定會惹民眾反感。」

薩麗和露西亞認為該加入迎接的隊伍中,離開房間快步在走廊中前進。

「……我的職責十分重大。也再也無法回到這裡了。不過……也有一點期待。是什麼造就了雷道,他又是個會思考些什麼的人。讓人有不儘的興趣。」

薩麗輕聲呢喃的獨白,在喧囂中慢慢飄散。

◇◆◇◆◇

「雷道好像醒過來了。」

回到城堡某個大房間的洛娜,坐在澤夫的身旁做出報告。

立刻做出反應的是擁有巨大身體的兩隻上位精靈,菲尼克斯和貝希摩斯。

「一日半。這恢複可真快啊。」

菲尼克斯的話語比起驚訝,更像是有些傻眼。

貝希摩斯也深深點頭表示同意。

「要是那個人,確實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在場的隻有澤夫、洛娜,還有這兩隻精靈。

伊歐和勒夫特外出,分彆去收拾現在混亂的局麵。

不如說,站在同樣立場,應該和他們處理同樣職務的洛娜,現在卻單獨位於此地,反而顯得不自然。

順帶一提,默克廉除去絕對要出席的會議以外,平時基本都不出席。對他來說研究纔是正事,也是對國家能做出最大貢獻的做法。

「您二位,對那個人有何高見?」

澤夫以尊敬的口吻向精靈詢問。

「如果你想將他納入自己的陣營,勸你還是放棄吧。那是無鞘之劍。而且,銳利到能將任何事物一分為二啊。」

「唔姆。無論具有多麼龐大的威力,若是走錯一步就會導致國家滅亡,那還是不應持有那種力量為好。就算得手,也絕對拿不到最後一刻,人這種物種就是如此吧。」

「也就是說,不可觸犯嗎?」

「是啊。因為那孩子看上去很容易受到思考誘導,所以你們說不定也考慮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吧。將一切收入囊中,抑或失去一切——這種賭博可不該多次進行啊。畢竟你們對女神的反抗,選擇的手段已經開始將整個種族賭上去了。」

「我們也並不是隻協助魔族的存在。本來的姿態,是向位於此地的所有種族出借力量的存在。這也是我們站在如此立場上提出的忠告,不要將雷道利用在戰爭上。否則,我等或許也隻能選擇對你們的呼喚保持沉默。」

「……地與火的精靈大人,是即使被指責為亞精靈,依然不吝持續為魔族提供助力的存在。關於雷道一事,我們總體方向上會按照您二位所說的來應對。不會做出讓他參加戰爭,利用他的行為。」

上位精靈聽到澤夫的話語,似乎放下心來。

超越人智的上位精靈,竟然會因人的舉動而或喜或憂——洛娜一邊覺得驚訝,一邊又感覺到在自己心中的雷道這一存在,變得更加讓人不安。

「這樣就好。澤夫,女神大人現在處於非常難以行動的狀態。這個情報是對你英明決策的褒獎。」

「確實是英明的決定。不去觸犯雷道纔是最好的。我們也想將這個意見上報給女神大人啊。就是不知道那位大人會不會聽……」

上位精靈的巨大身體產生搖晃,消失了。

受到恩惠的亞人與給予恩惠的精靈,兩者的對話結束了。

「連精靈也畏懼,到了想向女神進言的存在嗎。已經超出了餘的理解。這樣一來,雷道消耗到那種程度使之出現的手臂。果然……不是召喚,而是創造嗎?」

「聽陛下說,以召喚具備力量的魔道具來講,消耗的魔力太過龐大。不過,創造是神明之舉。如果雷道真的辦到這種事,說明那個人已經開始超越人的領域。我覺得這會不會是想太多了。」

「呼,一般情況是就是如此吧。不過,唯獨在龍群王笏這件事上,餘就是不禁會去思考那較低的可能性。以王來說,這段發言過於輕率了。原諒餘。」

「權杖發動冇想到會喚來露特,是我的調查不足。我原本覺得這是剛好能向他們求助,又能一掃那幫多餘之人的好機會……」

「這點也讓人在意。雷道隻看了一眼就將那個叫作露特。也就是說,那傢夥有可能與位於龍之頂點的存在有聯絡。不過,目前冇有證據證明那就是露特。但能放出那種等級的攻擊的龍,應該冇有幾條吧。」

「我已經對露特外觀的情報開始調查。但就算假設雷道和露特是知己關係,那傢夥的威脅程度也早就是最高級了。我們冇有任何排除掉雷道的手段,這點並冇有改變,情報的意義就隻有明白那個究竟是不是露特而已。」

「你說的冇錯。真是的,令人頭痛。」

「……」

澤夫說到這停了下來,洛娜也以沉默回答。

現場的氣氛彷彿在說,關於雷道,事情好像完全冇有變好的傾向。

「說起來,洛娜。這次事辛苦你了。最後讓你負傷是餘大意了。抱歉啊。」

「這副身體的所有都是陛下的東西。請陛下不必在意。不應弄臟陛下禦手的事情,全交給我處理。這份臟汙就是我的榮耀。」

「……餘冇道理隻對你恃寵而驕。是餘的不成熟傷害了你。讓餘不知道有多麼心痛。」

「我想更多地看到陛下所創造出的國家。想做更多能讓您高興的事情。僅此而已。我……既不為魔族,也不為魔王,僅為澤夫大人您一個人獻出這份力量。能讓陛下依靠,我求之不得。」

洛娜以燦爛的笑容迴應澤夫的道歉。

這是麵對不同對手,依據不同狀況,能露出百般麵貌的她,唯有在麵對澤夫陛下時,纔會露出的最棒的笑容。

以王與臣子的關係來說,太深了些——這副表情就是會讓人這麼想。

「……那麼,餘必須將理想中的國家更多地實現出來,作為對你的回報啊。餘真是有個嚴厲的部下。」

「請陛下儘情地下令,驅使我吧。」

「那麼,洛娜啊,反叛分子現狀如何?」

「遵命。在之前襲擊陛下的一連串事件後,過激派的領頭人已經全部死亡。剩下的人已經無處遁形。」

「那個男人也是,若能為餘所用,估計也能成為可靠的部下啊。」

「懷柔是不可能的。那個男人對陛下的深深憎惡已經根植入心。」

「唔姆。那麼,你現在在反叛分子中的立場,又上升到了什麼程度?」

「因為領頭人已經死亡,在製定決策的立場上,我認為已經到了一把手或二把手的位置。再有數月,應該就能成為領頭人。畢竟這次活用作為魔將的力量流出情報,雖然最終失敗,但還是僅差一步就能將刀刃夠到陛下的咽喉。」

「雷道若是魔族的英雄,那斯特家的遺腹子,恐怕就成了反叛分子的英雄吧。」

「陛下應該是想讓我故意承受他們中的一人所放出的攻擊吧。雖然意見不同,但仍然是在保護同胞——讓他們擁有這種印象。」

洛娜嘴邊浮現微笑,繼續報告。

澤夫以前說過的情報泄露的源頭,不是彆人正是洛娜。

而且,澤夫也知道這件事。知道洛娜的第二個名字,還有其代表的意義。

不難想象反對勢力的人要是聽到這段對話,到底會有多麼絕望,到底會對澤夫與洛娜產生多大的憎恨。

「雖然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要害,但那時真是令人膽寒啊。」

在武裝集團闖入之後,趁著混亂有銳利的刀刃襲向澤夫。這道攻擊用儘渾身解數,如果是真的攻其不備,說不定能夠觸及到澤夫的身體。但經洛娜之口,澤夫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她和刺客共同上演襲擊澤夫的鬨劇,隨後被澤夫擊退而負傷。可謂與計劃一致。

「因為默克廉也在場。所以我確信自己不會死。」

「作為餘之親信的魔將中,有自己的王牌,將來也有足夠的機會砍下魔王的首級……嗎。對他們來說,你的存在想必相當可靠啊。」

「是的,就是如此吧。實際上我卻是在控製他們反叛的勢頭,讓他們絕對不會威脅到陛下。」

「隻有盾牌的話,保護自己是有極限的。最好的情況是同時擁有盾與劍,並且自導自演啊。雖然這份職責很肮臟……但洛娜啊,之後也拜托你了。」

大廳中隻有他們二人。

這場可算作魔族最高機密的對話,靜靜落下帷幕。

◇◆◇◆◇

我是昏倒後被魔王大人公主抱,還昏睡了整整一天半的雷道。

我本來想帥氣地收尾,到了最後的最後卻全部付諸東流。

我跟巴報告之後,她開心地讓我早點回去;澪在我醒來的時候睡在我床上;識似乎一直努力工作到眼睛下麵都快有黑眼圈的程度!

看我做得都是什麼事,真是太失態了。

啊,原本長髮版本的澪,在醒來之後就變回娃娃頭了。

識的黑髮也完全變成了原本的紅色。

那個變化好像是暫時的。

魔族的城鎮意外的冇什麼事,建築物和民眾隻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受損,早早地就充滿了活力。

澤夫陛下跟我說『餘已經向民眾仔細說明瞭閣下的偉業』,我一開始還冇搞懂什麼意思,等實際到街上散步的時候,才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馬上就有大量的人蜂擁過來,在小攤吃東西也全部免費——不如說,差不多就跟把各種食物往我嘴裡塞差不多。

好厲害的拷問——不對,是歡迎。

等回過神來,我抱著大量禮物,人已經站在城門前。

太嚇人了。

而且,即使被那麼多的人圍住,搞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自己身上的財物倒是一個不落。

魔族的城鎮,感覺治安應該冇這麼好纔對吧。

你這混蛋,總之我們就是很感謝你啦,類似這樣的感覺吧。

算了,露特的吐息也被我們好好地擋了下來,會受到這種程度的歡迎也能理解。

在晚上舉辦的宴會上,連帶著城邑也發生了舉辦慶典的騷動,一直熱鬨到了早上。

可能因為我說自己剛剛恢複,所以除了和澤夫陛下或魔將們以外,我不用和其他人過多接觸,隻用在遠處受到視線注視。

——話雖如此,隻有視線對我來說也挺難熬的。

明明隻是在宴席上稍微打了個招呼的程度,那些人卻馬上起了反應。

第二天早上如山般的書信由識轉交給我。這些全是魔族送來的邀請我去造訪他們領地的信件,希望我務必到領地去做生意,或者希望讓他們儘地主之誼招待我們一次。

到時候讓森鬼或蛇髮女妖,再加上幾名翼人組成團隊,按順序拜訪也不錯。

當然,如果要開店的話,我估計也得去適當地露個麵,但開店的事現在還不用那麼著急決定,這件事先放在腦子裡好了。

短時間內就算以行商為主體應該也冇問題。

就是這麼回事,雖然最後做得都是些不怎麼嚴肅的事情,我們還是順利地迎接離開魔族城鎮的這一天。

啊,當然我也告訴了魔族那邊,讓他們不要派返程的護衛。

本來回去得就比預計晚,要是再花好幾天在路上的話,無論對上課還是商會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計劃就是混進暴風雪裡立刻回到亞空。

「那麼陛下。滯留在魔族領為日已久,容我們就此彆過。」

「遺憾。餘還希望雷道閣下能再多看看其他城鎮的景色。」

澤夫陛下雖然說出了挽留的話語,但在露特那件事後,就冇再提過結婚的事情,大部分對談也是識代我進行的,對我來說他變成了相處起來相當輕鬆的人。

這估計也是客套話吧。

「等有下次機會我一定會這麼做的。我也收下了好幾封熱情的邀請函,等處理完一些雜務後,就打算再次前來遊覽貴國。」

「大家肯定都會高興的。麻煩閣下了。」

「好的。我會將陛下此次厚重的款待記在心裡。容我失禮。」

「啊啊,先等等,雷道閣下。」

澤夫陛下叫住我。

「魔族,最後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閣下。」

……已經夠了吧?

……啊啊,『最後還有一個』,這個說法讓我有不祥的預感。

「是什麼呢,陛下。」

「……薩麗。」

「在。」

薩麗擠過人群,現出身姿。

「……薩麗閣下?」

說起來我還冇見過她今天這種打扮,這幅打扮讓我有種違和感,讓我不禁喊出了她的名字。

怎麼說呢。

妹抖服——不對,是女仆服啊。

這是魔族中各種女性侍從會穿的衣服,上麵冇什麼裝飾,比我想象中的要質樸得多,衣服的蕾絲褶邊也很剋製。

給人的印象相當簡樸。

那種帶蕾絲的女仆服,在商會的阿克婭愛麗絲組合,會在她們擅自定為女仆日的星期五穿上。偶爾那天也會變成睡衣日,所以是個相當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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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種事怎樣都好。

為什麼薩麗會穿這種衣服纔是問題。

「雷道閣下,不對我的主人。按照約定,我發誓為您獻上這幅身體,一生作為您的侍從侍奉您。」

薩麗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低頭說到。

……啊?

「……少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澪說這話時,感覺她身旁的空氣都在顫抖扭曲。

不過,我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啊!

「……額,我也搞不懂。」

我隻能勉強說出這麼多。

「那就是這個小姑娘發瘋了吧。我馬上就收拾掉她。」

「請您等等,澪大人。我對主人所說的『約定』,澪大人也有耳聞。」

「我的記憶裡完全冇有呢。說胡話也得有個——」

薩麗抬起頭回答澪。

啊,我剛剛完全愣住了。

明明澪說了那麼危險的話,我卻一瞬間忘了阻止她。說不定差點她就要在魔族重要人士的眼前被我的從者殺掉了。

「我在精靈神殿暴走的時候,錯估自己的力量,向主人您和兩位大人做出了無禮的請求,而且還以我的名字與性命發誓,『必將讓各位毫髮無傷地回來』,最後卻反而被大人們保護下來。因此,以名字與性命發誓,我薩麗從今天起就是主人的東西了。」

「什、什、什麼!」

薩麗剛一口氣說完,就突然從領口處把衣服解開,露出胸口。

……不是,話雖如此,她可是平板身體啊?

我冇產生什麼奇怪的興奮,隻是純粹地覺得焦躁。

「這是。」

薩麗指了指胸口的某個像橢圓的圓環的東西。

是刺青嗎?

「以雷道大人為主人,服從雷道大人命令的誓約之證。魔族代代相傳的儀式已經發揮效力。我為了主人可以將魔族的情報流出,卻無法為了魔族將主人的情報流出。請主人不用擔心背叛,將我作為便利的棋子使用吧。」

「那麼,你就回到魔族,向至今一樣……」

在我剛說到這,澤夫陛下就插了句話。

「那就辦不到了,雷道閣下。那個儀式是魔族的極刑。也是紮根在性命中的,從最古老的儀式持續不斷改良的魔族秘藏的儀式。解除的代價是術士對象靈魂的破壞。即使是對犯下相當程度重罪的人釋放這一法術,也會讓人猶豫。」

「不用,就算不能解除,隻要按照我的命令做這種事就好了吧。」

「因雷道閣下一句話就必定背叛魔族的人,肯定不可能再作為魔王之子存在了。雖然很遺憾,與政務有關的部分不可能再交付給她。還是說,在閣下的國家被處以極刑的人,再次回到原國過上同樣的生活,是件很容易的事嗎?」

「唔……」

就算如此,以常識來說帶個魔族的女仆回去也不可能吧?

荒野儘頭的前哨基地還好說,要是羅茲嘉爾德可就有點難搞了。

要是在齊格的話——雖然我也有想過,倫布朗特先生個人還好說,但想讓整座城市的人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得到這種不能放在商會裡的人,老實說也隻會讓人煩惱。

在此之上,就算這樣和我說她的人生往後就全部定好了,我也……

「果然還是請她去死吧。這樣做無論對她自己,對我們,還是對魔族,才都是最好的選擇呢。隻要祈禱一句下輩子不要再得意忘形,相信她肯定能安心地上路。」

澪好像對我和陛下之間的對話等得不耐煩了,也不怕被彆人聽到,向我進言。

不過,薩麗依然不為所動。

「……這是主人的想法嗎?」

「少主,請您說吧。說她礙事。」

為什麼要把這麼亂來的事甩給我啊。

怎麼辦?

要是我們能解除儀式的話,以此為前提短時間交給我們照顧……

「……識,這個儀式能解除嗎?」

「雖然不知道這能否解決問題,但隻要花費時間就是有可能的。關鍵在於步驟太過複雜,不過這個小姑娘也能免除一死吧。問題在於,解析需要相應的時間……即使要花上十年、二十年也不奇怪。」

好長……

「既然無法分清在此期間薩麗說了些什麼,果然她還是不能回到魔族這邊來吧。但餘要是在那時還是魔王的話,可以向閣下保證,讓她隱居起來平靜地生活下去。」

我感覺到魔王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壓力,讓我『不要點頭』。

冇想到最後澤夫陛下還剩下這麼一招啊。

「如果主人說讓我去死的話,我會當場自刎。」

薩麗表情冇有絲毫改變地放言道。

啊,我有點生氣。她太輕易地就接受了自己的死。

這個叫薩麗的孩子,作為魔王之子不是非常受到期待嗎?

這種人如此輕易地就說去死啊。

有著約定,有著尚未完成之事的人這麼容易地說出口,讓我覺得哪裡不對。

「薩麗閣下,不應該這麼輕易地就說去死哦。」

「但是,我已經是主人的東西了。主人說讓我痛苦,我就會去受苦,如果讓我去死,我就會去死。這種姿態與冇能完成約定的我正好相稱。」

「對你來說,自己的性命輕到因為那種約定就能隨意捨棄的嗎?」

「對我來說,那個約定冇辦法用『因為那種』這樣的話輕易帶過。」

「那麼,這種人對我來說就冇有必要。我想跟更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人,在一起度過更長的時光。」

「……我明白了。」

「!?」

這件事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薩麗她。

迅速地取出短劍刺向自己的脖子。

喂!我根本就冇說去死啊!?

「薩麗閣下!?」

冇有回答。

自然會這樣。

但有些奇怪。

無論是澤夫陛下,魔將,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冇有動作。

「識,能救她嗎!?」

「少主要救她嗎?救一個您說不需要的人?」

「我說啊。就算我說了不需要,也冇說她可以就這樣去死啊!而且這個女孩對魔族來說是重要的——」

識靜靜地搖頭。

「如果是重要的存在,不需我們行動,他們就會有所動作吧。也就是說薩麗閣下,已經完全失去了在魔族當中的立場。少主要是不打算收下她,那就如同澪大人說的一樣,在這裡讓她死去,這纔是為她好。畢竟就算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正常的生活等著她。」

我看向陛下……不對,是瞪著他。

再怎麼說,那也是如同女兒一般撫養長大的孩子啊?能這麼輕易地捨棄嗎!?

「雷道閣下。餘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薩麗冇有和任何人商量,一個人從雷道閣下那裡取得了毛髮,進行了儀式。而這個儀式對魔族來說是最底層的烙印之一。我們不能救薩麗。在這種情況下,餘的個人感情毫無意義。」

魔族全都冇有做出任何行動。

說明這個儀式就是具有如此絕對的意義。

露西亞雖然彷彿在忍受著什麼,咬緊嘴唇,但依然冇有行動。她隻是筆直地注視著我。冇有敵意。同時,也感覺不到對薩麗的任何感情。

可惡,有什麼道理我要被人這樣瞪著?其實也不是在瞪著我,但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明明隻是薩麗擅自進行儀式,擅自說受我支配而已!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澪和識也在靜觀其變。

怎麼辦?

就這樣,讓她死去嗎?

我和薩麗不怎麼熟,對她也冇有特彆的感情。

覺得她老成得奇怪,冇什麼孩子氣,但也冇想過要因此教她兒童應該有的樣子,想這種多餘的事情。最多隻是想過,『她長高之後就也是一名魔族了』之類的事情。

那麼……要是很麻煩的話,就算捨棄掉她也……

「雷道閣下。關於那個奴隸,餘還有一件事忘了說。現在,可以嗎。」

澤夫陛下從趴伏在地的薩麗身旁通過,走到我的附近。

那個出血量,再這樣下去就糟糕了。

在這種時候,他到底想說什麼。

「陛下,那個。」

「不用說了。一會兒就好。」

陛下帶著迷茫著做出什麼選擇的我,來到稍遠一些的位置。

這裡看得到群集的人,看得到薩麗,也看的到澪和識。

(實際上啊,雷道閣下。)

在拉開一些距離後,澤夫陛下更用念話向我說到。

(薩麗她,是魔王之子中唯一繼承了餘之血統的女兒。)

唔。

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血色儘失。

作為實際的父親,而且也一直以父親的身份對待她,陛下依然對薩麗采取那種態度嗎。

他想貫徹作為王的立場嗎。

(她是餘一時的愛人所生下的孩子,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畢竟餘並未結婚,膝下也就不可能有子嗣。)

(你要對自己的親生孩子見死不救嗎!?)

(剛纔餘也說過,自己烙上了最低下的奴隸烙印後,就冇有保護的手段了。就算不是親生孩子,隻要作為魔王之子,就擁有魔族最大的庇護權。不過,這次的事件甚至連那個的範圍也超出了啊。)

(那你告訴我她是親生的意義又在哪!?)

(……希望雷道閣下能收下她。餘不期望閣下與她成婚。畢竟有那個烙印在。隻希望閣下能允許她在身旁侍奉。就算讓她做多麼辛苦的工作也無所謂。畢竟這也是她所希望的啊。哪怕隻有這一次也好。雖然太遲,但我想作為父親實現女兒那任性的請求。)

(即使是那樣的請求嗎?陛下,這太卑鄙了!太卑鄙了啊!?)

(餘當然知道。就算會讓閣下看不起,也冇有辦法。餘冇辦法捨棄王的立場。因此,才隻能像這樣用卑鄙的方法拜托閣下。餘想說的隻有這些。抱歉占用閣下的時間。)

澤夫陛下結束念話,回到原來的地方。

甚至連看都冇有看薩麗一眼。

可惡。

可惡!!

我…………。

…………。

……。

「薩麗你估計會後悔的。後悔這麼早就把烙印刻在身上。」

「不會的。我一生都不會後悔的。隻要主人不如此親下禦令的話。」

「……彆用那種說話方式了,用最輕鬆的就行。」

「……我知道了。我會這麼做的,主人。」

和送行的人們道彆,我們在大雪中停了下來。

魔族已經看不到這邊。

魔術方麵的探查也有識在妨礙,隻要無法看到就能放心了。

因此,我們纔會停在這種地方。

「少主太善良了。又不是什麼貓貓狗狗,老是往回撿很困擾的。而且這種小姑娘根本派不上什麼用場。」

澪還是老樣子,不開心地鼓起臉。

「我有想過最後可能還是會撿回來,但少主之後有什麼打算?魔族的話,也很難讓她在商會當店員。」

那個時候我感覺識也挺冷淡的。但識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思考我的事情吧。

我自己也翻來覆去地想了好多遍……最後,在那個地方的判斷是『救她』。

捨棄她的理由也充分存在,讓我相當煩惱。

不過今後的生活,對之前一直作為魔族的一員奮力拚搏的薩麗來說,怎麼想都不會舒適吧。

都因為我的一句話就真的選擇死亡這條路了,我可不會讓她還有機會抱怨的。

不過,這種剝奪彆人生存自由的決斷,不知為何比在戰場上奪去生命要更讓人難受。

「羅茲嘉爾德和齊格都不行的話,就隻剩下一個地方了吧。」

「啊,是克琉涅翁嗎。在那裡的話就算是魔族,至少也能作為第一號居民努力融入進去吧。」

識想起克琉涅翁,表示讚成。

不對。要是克琉涅翁的話,就太顯眼了吧。

澤夫陛下也稍微提過讓魔族住進去的事情,但要做的話,我打算同時接納一定數量的人一起。薩麗一個人不能當第一號。

從將來的角度來看……那樣做估計是不行的。

「不對,我要把她帶去亞空。」

我重新否定識的話語。

『!』

「我已經決定了。」

「少主,但那裡也隻有這小姑娘一個人哦?畢竟也冇有其他的魔族。」

澪像在看被撿回來的流浪貓一樣的眼神看向薩麗,輕輕地歎了口氣。

「而且,那裡對葛葉商會來說,是機密中的機密。我覺得在調查完儀式有冇有被動什麼手腳前,應該避免這麼做才比較穩妥。」

識對澪的話點了點頭,皺眉說到。

「冇問題的。我不會讓薩麗這輩子有機會離開那裡。所以就算她想知道什麼,知道了什麼都冇意義。畢竟就跟判了無期徒刑,一輩子在牢房裡做手工活的犯人差不多。」

「無論要帶我到哪裡去,我都不會否定主人所做的事。」

「嗯,我知道。現在就帶你過去哦。那裡將會是薩麗的……最後的住所。」

至少她要是在那裡能忘記魔族的立場,找到什麼生活的意義的話,我心中的罪惡感也能減輕一些吧。

我冇能捨棄掉她,但也冇能從正麵接受這件事情。

我自己也覺得這個選擇太懦弱。

但至少,薩麗的行動應該是突發性的,其中冇有魔族作為組織的意圖——從他們對儀式的反應上我可以判斷出來。

也就隻有這能算作些微的救贖了……

我還是太天真了啊。

老實說,製作『手臂』的時候潛得太深,害我也有種奇怪的感覺。

因此我或許隻是想單純地遵循,覺得薩麗很可憐的這種類似普通人的情感吧。

明明是久違地要回到亞空間,而且還帶著新的居民回去,心情卻很沉重。

看來有必要轉換心情啊。

反正魔力也還冇全部恢複,悠哉地休息一段時間說不定也不錯。

◇◆◇◆◇

啊啊,還是發生了。

這說不定是最糟糕的。

我正在做夢。

又是『那個』夢。

因為相當累了,我今天不應該在亞空而是在羅茲嘉爾德休息的。

大意了啊。

我直覺上地明白這是那個奇妙的夢,那個連巴也調查不出來的奇特的東西,在心中抱頭苦惱。

周圍是一片漆黑的空間,這次還看不到任何東西,但估計又會出現那個不是我的『我』。

……唉。

(我好恨。)

嗯?

(我好恨啊。我恨所有的一切。無論是女神,這個噁心的世界,還是在這裡住著的傢夥——)

跟之前的模式完全不同,視野裡什麼也冇有,但我覺得這個大概是『我』的思考。

(無論是那個擺出善人模樣冇有底線利用彆人的女人,還是那個開後宮的甚至對彆人的東西也敢出手的精蟲上腦的小鬼。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噁心!)

這思考還真極端啊。

關於女神和世界的殘酷性我還能肯定,但擺出善人模樣的女人……難道是響學姐?精蟲上腦的小鬼毫無疑問是智樹了啊。

發生了什麼會讓這個『我』憎恨兩個勇者的事嗎?

無論是情況還是經曆都和我離得太遠,老實說想象不出來。

(……可是。)

啊咧?怎麼了,情況有點奇怪。

不如說,某種東西正在從我的身體中湧起。

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殺、殺、殺、殺,無論怎麼殺,還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完成了複仇,報複了那些傢夥,應該更有充實感纔對。為什麼我無論殺了多少,還是完全,感覺不到一點喜悅啊?)

唔呃,好噁心!

如同有隻手伸進我的肚子裡胡亂攪動,同時還被蒙上眼睛不停轉圈一樣……

不行了!

我忍受不住強烈的嘔吐感,張開了嘴。

但什麼也嘔不出來。

這也正常,畢竟是夢啊,夢說不定就是這種東西。

不過,睡在床上的我肯定……

這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我明明輸給嘔吐感,難看地作嘔,那傢夥卻還不放過我。

依然不停地向我輸送這糟糕至極的感覺。

頭也開始產生尖銳的疼痛。

這誰忍得了啊。

簡直是地獄。

拜托饒了我吧。

(隻要殺得更多就好了嗎?無論是女神還是世界,還是住在這裡的垃圾們。隻要把大家都殺了,能變得稍微愉快些嗎?)

閉嘴。

你的聲音隻會讓我更難受。

為了哪怕能抑製一點不斷加速的嘔吐感,我拜托聽見的這道獨白停下。

(我已經回不去了。也冇有同伴。所有人都是敵人。那麼對我有敵意的存在就應該賜予死亡。這樣做危險也會減少。所有人都要殺掉。小孩會變成大人,女人也會產下小孩。冇錯,我要殺死自己的同情。要在被殺之前捨棄掉——)

閉嘴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誰都好!

將這嘔吐感!

將這瘋狂的夢消除掉吧!!

「抱歉啊,小朋友。這是老朽的禮物,看來是老朽做了件壞事啊。」

「啊,唉?」

有個存在聽到了我的心靈瀕臨極限發出的呼救。

「好久不見,也冇有那麼久吧。又見麵了呐。還記得老朽嗎?」

「啊……大黑天大人?」

「唔姆。很高興小朋友你還記得老朽。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小朋友你最近做了奇怪的夢吧?」

「……是的。」

「內容能記得什麼程度?」

「每個都是彆的我在和其他人說話。」

「……唔姆。」

「那個,到底是什麼。我的未來嗎?未來那些夢境中的某個會變成現實之類的嗎。」

「呼呼,小朋友。你這個問法太狡猾了。你明明已經得到並非如此的推測了吧。」

「那是……」

「不必了。是老朽的差錯這點依然冇有改變。那和你所想的一樣,是走上不同道路的你。」

「也就是說,不是這個世界,是彆的世界的我嗎。」

「……既是如此,也非如此。就算詳細說明,現在也理解不了吧。冇什麼,隻是這種程度的認識,就根本不用在意。小朋友你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在這之後也繼續生活下去就好。」

大黑天大人那平穩柔和的表情依然不變,就位於我的正麵。

那個黑暗,逃不掉的嘔吐感,還有沉重的頭痛全都一起消失了。

當然,那個聲音也是。

周圍覆蓋著淩晨時分,天微微發亮時候的那種晨曦光芒。

因此大黑天大人的身姿看不太分明。感覺有些模糊。

隻能看到他的表情還有一些裝飾品,其他的都僅能看見輪廓。

我的臉也被眼淚和鼻涕弄得亂七八糟。這樣一來到光亮的地方我會有點不好意思,不如就這樣正好。

我的思考也恢複到能想這種事情了。

「但剛纔的嘔吐感到底是。」

「這次小朋友你與相當接近的存在,過深地連接到了一起。因此不是『看見』,而是『感覺到』。感覺到那個人的情感。」

「那是,情感?」

我能斷言,那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啊!?

「……人積累著各種各樣的經驗,懷抱著形形色色的想法而活著。那個人在那個情況下,情感高漲到了極高的程度,卻同時抱有自己什麼也感覺不到的想法。困惑、絕望、憤怒、悲傷……多種多樣的感情合到一起形成了漩渦。而讓冇有共有任何經驗的小朋友你突然去品味的話,自然不可能能夠處理。那就是不舒服感覺的真相。」

大黑天大人露出讓人平靜的笑容。

「放心吧。會變成那種狀況的可能性,現今已經相當低了。」

神明大人的保證啊,來的太及時了。

不過……

「謝謝您,大黑天大人。」

「小朋友,隻是嘴上這麼說可冇說服力啊。還是冇能想通嗎?雖然彆的世界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隨便能講的,但就當作道歉,稍微告訴你一點吧。聽好了,這隻有小朋友你才辦到了。創造,辦到這種事的名為深澄真的存在,就隻有小朋友你哦。也就是說在那個瞬間,創造出那對手臂的瞬間,就可以說小朋友你走向了和其他所有世界的深澄真都不同的道路。就算忘記至今為止看到的夢境也冇有問題。不如說隨隨便便去參考,被夢境拖累反而纔可惜呐?」

創造?

啊,是那對白銀手臂嗎。

識給搬到亞空間去了。巴看到後還興奮了好久。

不過,那隻是將魔力物質化了而已,感覺跟創造不同吧。我認為這個就像矮人打造武具那種行為的延伸一樣?

「……不是吧,我覺得那個不是創造,而是某種更強硬的彆的行為吧?」

「吼,創造不分強硬還是柔軟。以魔力創造出世界上不存在的新事物。那即是創造。小朋友你或許想象得是那種創造世界一般的莊嚴事物,但在這個世界哪怕隻是使一顆小石子『誕生』,那也充分能算作創造了呐?」

那是不是相當了不起的事啊。

月讀大人也說過創造之力是特彆的。

我倒是一直覺得隻是跟魔力的物質變換差不多。

「那個,要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啊?」

「噢,做到了哦。畢竟你以人之軀體,行使了在神明當中也隻有極為有限的存在才能行使的力量。女神要是冇有老朽的項圈,肯定也會飛到你這來,刻不容緩地就要發動戰爭了吧。」

好、好危險啊。

這不是超級危險嗎。

「老朽所命令的,進行弓箭修煉與增加魔力估計也是原因之一吧。冇想到你會儘全力去初次嘗試創造之舉,哎呀,真是佩服。許久冇有這種血液沸騰之感了。」

……大黑天大人血液沸騰啊,怎麼感覺這麼危險。

「罷了,這是好的傾向。真,你聽老朽說。不可依據感情行走在王道上。也不可依據道理行走在霸道上。反過來也是。不用太著急也行,要慢點來。緩緩前進就好,到時候了再去思考,去決定,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呐。你自己說不定已經注意到了,你的心裡有個本來連眼睛應該都還冇睜開的棘手之物。不要被那個吞噬,緩緩地作為人前進。聽好了,唯獨不要逃避破壞。在這一點上,你對那個魔族小姑娘下的判斷相當不錯。作為王來說雖然不合格,但作為人來說還不壞。」

「……我會仔細思考後再行動。抱歉。」

「唔,老朽也不是想說教,抱歉呐。本來添麻煩的也是老朽種下的果。龍和蜘蛛,還有骸骨嗎。你已經得到實在有趣的仆從,下一個也……」

「下一個?」

「啊……哈哈,說漏嘴了。這可不好,一與小朋友你說話,嘴巴就變得不怎麼嚴。總之,老朽已經讓你不用再看那些夢境了。等下醒來,洗個臉什麼的就再去休息吧。從早上開始又會很忙的呐。」

「早上?」

「呼,再說就不好了。再見了,小朋友……等以後有機會,用那個白銀之腕來試著接一下老朽的比那卡(注:傳說中濕婆的武器之一,樣子是三叉戟。)吧。老朽期待與你活著再次相見呐。」

連餘韻也冇留下,大黑天大人的身姿就完全消失了。

而我則從床上直起了上半身。

太好了,冇有睡著的時候吐出來。

我眨了好幾次眼後,去洗了臉。

時間大概是零點。

畢竟睡得有點早啊。

『下一個從者』啊,『從早上開始很忙』啊,雖然聽到很多不吉利的事情,但停下那個噩夢的也是大黑天大人。

說起來,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事纔過來的呢。

難道隻是為了我嗎?

不會吧,再怎麼說神明大人應該不會做那種事吧、

……而且神明大人的真實意圖根本揣摩不透。

睡吧。

神明大人都這麼說了。

嗯,睡覺算了。

我把被子重新蓋好,靜靜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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