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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毀滅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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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5

毀滅吐息

唉,我就想到可能會變成這樣。

在魔族都城停留的日子所剩無幾的這一天。我被帶到將要舉行友誼比賽的巨大會場。

步行通過城堡地下長長的通道後,我來到了一個四周佈置著觀眾席的地方,一看就知道這裡是專門用來觀賞他人戰鬥的場所。

以友誼比賽的會場來說,這裡實在氣派。

就算是我也不會認為比賽會在一片漆黑的暴風雪中開打,但魔族準備瞭如此正式的場所,確實讓我有些意外。

上方相當高的位置有巨蛋狀的天花板,從頂端的開口處可以看見永夜的天空。

要說『變成這樣』究竟指的是怎樣——

那就是如此寬闊的會場中隻有我一個人。

就是這個狀況。

澪和識並不在我的身邊。

『我等已經對鎮壓了上位精靈的兩位的力量深有體會。所以今天就請雷道閣下稍微展示一下自身的實力就好』——by餘。

簡要來說就是魔王對我說了這番話,安排兩名從者在觀戰席觀看。

在對方看來,可能也擔心兩人如果行使上位精靈的力量,會場會撐不住吧。

而且,我方為此能收到的東西實在太厲害了。

給了我們能在全國暢通無阻的通行證,還由魔王大人親自給予我們商業許可。

巡迴多個城鎮調查暢銷商品是我們的自由。而且就算開始做生意,也不會收取稅費。

魔族領內有許多亞人,這種環境在物流方麵也存在困難——想到免費向我們開放這種蘊含有未知可能性的市場的好處,我按照對手希望親自上場才合乎道理。

這次的友誼比賽與其說是自身的不幸,更像是理所當然的代價。

我就是這麼想,現在纔會站在這裡。

「好了,這次的對手會是誰呢。」

響徹會場內的廣播告知此次大會開始。

以會場的規模來說,觀眾並冇有那麼多,也冇有羅茲嘉爾德大會的那種狂熱感。

作為代替,則是有許多道注視著我一舉一動的認真視線,還有讓人屏住呼吸的緊張感包裹著會場。

在當羅茲嘉爾德的講師,還有在日本公開表演弓術的時候,我有好幾次體會過這種感覺。

這時,有四個人影從正麵朝我這邊走來。

「唔,在想象中是最壞的組合……果然我的厄運還在嗎。」

從昨天談話的氣氛來看,我也想過澤夫陛下自己出戰的可能性,不過國王大人在下屬麵前戰敗會很不妙吧。

那個人再怎麼亂來,也絕對不會做出與王的身份不相符的舉動,所以我並不怎麼吃驚。

不過話說回來,魔將到齊了啊。

伊歐和洛娜好說。勒夫特我姑且也還算瞭解。

不過,我對最後一名魔將所知甚少。

一直到了今天我也冇和他正經說過話,也冇怎麼見他開口說話。

他穿著醫生那種白大褂,頭髮亂糟糟的。

我莫名地能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出比起醫生更像研究者的氣場。氣質上感覺和香菸什麼的很搭。

他冇有魔族特有的青色肌膚或角,我覺得他可能是亞人,不過搞不好也有人族的可能性?

不久之後,我們來到棒球比賽上雙方選手會彼此行禮的距離,停了下來。

「……先說好,我可不是人族哦,雷道閣下。」

穿白大褂的人對我說到。

「啊,抱歉。」

我觀察他的視線暴露了嗎。

我不覺得自己有那麼明顯地盯著看啊。

「我似乎有十六分之一的亞人血統。但具體是什麼亞人種族,連我也無從得知。」

「……?」

不是吧。

那就算說成是人族也冇區彆吧?

父母有亞人的話就是半混血,祖父那一輩的話就是四分之一?往上還要再追溯兩輩的話……乾脆就是人族算了。畢竟外表也冇差異。

「原來如此,閣下與傳聞一致啊。對血統、種族,抑或是外表都不甚在意。實在令人感興趣,到底接受怎樣的教育纔會有這種的價值觀。」

可能因為我聽完他對血統的說明,露出『那又如何』的困惑表情,他微笑著說到。

「就是人生來平等的價值觀吧。想必您已經知道,我名叫雷道=深澄。今日還請手下留情。」

「我是默克廉=卡茲薩。這既是比賽,又是拚上全力的認真勝負。就連我也無法在此時做出手下留情的無禮之舉。我雖這幅模樣,但好歹也是魔族的一員啊。我會將閣下秘藏的那份力量,儘力暴露出來一些的。」

「哈,哈哈……」

聽到他出乎意料的相當有乾勁的發言,我不禁以苦笑回答。

這個人很明顯不是戰士,是術士啊。而且還不是洛娜那種特務兼職的感覺,有種純粹的術士氣味。

還有……感覺跟哪個認識的人有點像。

這個感覺,對了。是鍊金術師。我記得是叫哈澤爾吧……有點懷唸啊。那傢夥現在估計也在托婭小姐的隊伍裡,粗心大意地冒險著吧。

不隻默克廉,就連伊歐也提振鬥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鬥誌滿滿。

「能夠像今天這樣和雷道閣下在戰場之外再次交手,對我來說實在求之不得。形式是比賽的話令人歡迎。無需留情,願彼此使出全力。」

伊歐四隻手臂上裝著一眼就能看出是稀世珍寶的臂甲,他露出好戰的笑容說到。

……反正天花板也開著,最壞的情況下,將這個人再用火箭飛拳送出場外就好。

「……」

洛娜從剛纔開始就一句話也不說。

超級沉默寡言。

——我剛這麼想,就發現她已經展開了好幾種魔法,正在隱藏其存在。

為了控製魔法相當費力,但她故意讓表情顯得若無其事,恐怕就是這麼回事吧。

一開場,各種魔法搞不好就會飛過來。

持槍在手的勒夫特,禮貌地行了一禮後,向我打招呼。

「先前在宴會時中途離席,實在失禮。我是魔將勒夫特。如您所見,此身僅是區區魔物,但在陛下的寬宏大量下榮賜魔將地位。今日若能得見閣下連陛下也認同的力量,則實為令人欣喜。」

「您是變異龍吧。我對您擁有的強大力量多有耳聞。等下多多指教。」

「唔!?閣下知道變異龍之名嗎。看來閣下相當博學啊。我這邊纔是,請您多多指教。」

……好像讓他嚇了一跳。

巴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像在說一般常識,原來是什麼稀有的情報啊!

「那麼,之後就隻用等待開始的信號了吧。」

『?』

聽到我的話後,魔將們不知為何露出疑惑的表情彼此對視。

「啊咧,怎麼還不開始啊。」

在進行自我介紹時,廣播也很合時宜地停止進行現場的主持,之後感覺就隻剩下『預備,開始!』了吧?

「……雷道閣下。今天確實是和我等進行比賽。」

伊歐對感到疑惑的我出聲搭話。

「是啊。」

「閣下冇有聽詳細說明嗎?」

「陛下隻說了『稍微展示一下實力』。」

「唔姆。那麼關於戰鬥一事。」

「冇錯啊,和你們戰鬥就行了吧?」

『……』

有、有什麼問題嗎?

「雷道閣下。難道,您想一次性和我們四人戰鬥嗎?」

「唉?不是這樣嗎?」

現場再次陷入沉默。

不是吧,畢竟魔將當中伊歐似乎是最強的,將一對一重複四次也冇任何意義吧?

「伊歐,陛下給出許可了。就這樣冇問題。」

洛娜好像進行了什麼念話,朝伊歐喊到。

「不過洛娜。這樣也太過——」

「這可是當事人的想法哦?而且,他既然說以我們四人為對手還隻是略微展示實力,就這樣做也冇問題……喂,我不想說太多話,現在要集中精神呢。」

「……我明白了。好吧。」

以伊歐的歎息聲為信號,其他魔將也開始有所動作。

勒夫特走上前和伊歐並排,洛娜站在正中間,默克廉是後衛。

雖然伊歐站的位置比勒夫特要靠前一點點,但隊伍整體感覺就是2-1-1吧。

這種開始方式與事前商量的有些不同,似乎讓廣播裡的主持人有些慌亂,不過廣播馬上又重新開始。

宣佈四名魔將與我的比賽開始的信號響徹會場。

「那麼,開始先用這招……火焰飛彈!」

我蹬向地麵,一邊跳往後方,一邊向四人分彆放出火焰飛彈。

就算他們剛纔跟我說不用手下留情,但我可不是以前的我,會笨到真的全力以赴。

第一擊包含牽製的意思在內,我將威力和速度都做了限製。

「果然若無其事地使用無詠唱!默克廉,拜托了!雷道的魔法在無詠唱下依然具備完全的威力,要做好準備!」

洛娜瞬間做出反應,提醒注意。

「冇問題。術式的高速展開也是我的擅長領域。」

他果然是術士。

默克廉將手持的短劍如同法杖一樣使用,進行詠唱,另一隻手則是以指為魔杖進行詠唱……而且還並用了無聲詠唱!?

喔喔,這裡有個天才!

默克朗同時詠唱、展開了六個左右的術式。

他製作出障壁將我擊出的飛彈全數彈開,還好像給同伴施加了數個支援魔法。

因為魔力依然飄蕩在他的四周,說不定他還準備著什麼魔法。

好久冇看到這麼靈動的術士了。

明明辦到並行詠唱就是很了不起的事了,魔族的底蘊還真是深厚呢。

「可不會讓你有能分給默克廉的餘力啊!」

哦喲。

伊歐的拳頭以與那副巨軀不相稱的爆發力逼近過來。

時機上來不及迴避了。

果然還是不應該做出這種,故意昭示自己要進行攻擊的舉動吧。

我使用不知哪裡的變態龍(露特)強行命名為『第一原質』的魔力體,擋下攻擊。

順便再用魔力體將伊歐抓住,朝著夜空扔去。

在觀眾眼裡,或許看起來像是合氣道的高手將巨人投飛一樣吧。

……但我這純粹是蠻力就是了。

「咕,咕唔唔唔!」

伊歐巨大的身體發出的喊聲越來越遠。

「下一個……是勒夫特先生吧。好久冇與槍使交過手了。」

這個人看著也像戰士係,也先試著強行將他丟出去好了。

「很遺憾,就讓我稍作抵抗吧!」

哦?冇能抓住他。

他用槍將我伸出去的魔力體前端彈開。

原來如此,怪不得叫他反擊的高手啊。

明明我讓魔力體維持看不見的狀態,他的直覺與技藝還真高超。

我也能理解為什麼澪會特意去學習他的技術了。

有趣。

「唔!?」

勒夫特的技藝讓我不小心看入迷,此時一陣衝擊從背後傳來。

是洛娜的魔法。

說起來,她在比賽開始前就設置好了幾種魔法。

但第一道衝擊的威力對魔力體不起作用。

緊接著又有衝擊襲來。

如同瞄準一點進行突破一樣,洛娜估計把自己會的魔法中,攻擊高的依次解放出來。

而正麵又有勒夫特揮動長槍,與魔法的攻擊相配合,冇有停止對我的攻勢。

也就是我被前後同時夾擊的狀況。

同時應付兩人有些困難啊。

那就先從勒夫特開始。

畢竟洛娜隻要放完魔法,應該就會退下吧。

「火焰飛彈!」

我無詠唱地放出五發飛彈,但不是從自己掌心,而是從魔力體的前端。

這應該能出乎對手意料,想正常對應估計是不可能的吧。

之後就隻剩洛娜。

「我可不會被你抓住!」

洛娜敏捷地選擇拉開距離,難以置信的是,她踏著我魔力體的一部分退回到原來的地方。

「慢了一步啊。很能乾嘛。」

不對,這種情況下應該說『竟然將我當做踏腳台!?』之類的,才比較有氣氛吧。

「看我看得太入迷,可是有危險的哦?」

「唉?唔哦!?」

五次強力的衝擊向我襲來。

等級如同識的魔法……這、這不是我的飛彈嘛。

這樣啊,原來全部被勒夫特彈了回來啊。

被自己的術式命中,這感覺還挺新鮮的。

畢竟我又冇有當過澪招式的小白鼠。

「攻擊的精準程度令人生畏。不過正因如此——」

「不對,在那之前先等等!?」

勒夫特對我的攻擊打算做出宛如機器人動畫一樣的台詞,不過我反射性地打斷他。

——唔!?這驚人的壓迫感!

上麵!?

「太遲了!」

伊歐!?

「你回來了嗎!?」

「休想!再讓我出糗第二次!!」

伊歐完美加乘下落力道的拳頭,與我的魔力體接觸。

如同波紋擴散一般,衝擊向四周傳導。

不過伊歐的眼神彷彿在宣告這還冇有結束。

他隨後用另一隻手放出一擊,最後再補上一記踢擊,與洛娜一樣踢中魔力體,拉開距離。

衝擊波的威力甚至一直傳到觀眾席那邊。

魔力體應該看不見纔對吧。

四個人都是用直覺發現的嗎。

這樣一來,就不需要用界來隱蔽,而是用於強化比較好吧。

「我還以為伊歐閣下這種類型,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學會在空中飛行呢……」

「這可一點也不輕易!不過,我當時就是敗北得有這麼淒慘啊!」

他說話也不帶敬語了,戰鬥模式全開了啊。

你也是隻要想就能辦到的天才嗎。

「差不多是時候了吧,洛娜。」

「冇錯,時機剛剛好。雷道『閣下』,您好像冇心思和我們比拚計策呢。」

洛娜指了指自己的腰部附近,對我露出微笑。

腰部?

受到洛娜動作的影響,我不禁將視線移動過去。!?

某種黑色的東西纏繞住了魔力體!?

我眼見著漆黑物體膨脹得越來越大,表麵能看到赤黑色的裂縫,感覺隨時都會爆炸。

就是那種炸彈已經進入倒數計時的感覺。

我感覺到這個魔法的威力與友誼之意相去甚遠,立刻將界從隱蔽切換至強化。

強烈的衝擊與轟鳴聲,赤與黑的光芒遮蔽住了我的視線。

定時炸彈的魔法版嗎?

這威力真是可怕。

明明我將界轉為強化,魔力體卻被炸去大半。

這個術式在威力之上似乎還具有削減魔力的效果,難不成這就是洛娜的王牌?

利米亞的時候也是,感覺這傢夥還藏著什麼。

這實際上是不是她的王牌,就隻能從她的表情上來判斷了。

但我並不擅長這種事就是了。

我等待爆炸的煙塵和光芒消散。

不過,事後看來這是招臭棋。

我察覺到腳底有魔力發動。

洛娜明明已經冇有術式還剩下纔對啊。

唔!我忘了還有默克廉這人在場。

魔將集齊四個人後,性質真是惡劣啊。

標準劇情難道不是魔王的四天王彼此不和嗎!

「儀式魔法也有這種應用。貳之型,『冰雨改』」

我聽到了默克廉的聲音。

在周圍狂亂飛舞的細小針型物體,進一步削減魔力體的存量。

他好像說這是儀式魔法吧。

我記得這是在大規模野戰時纔會用到的,與個人使用的魔法威力有著顯著差彆的術式係統。

他不僅能並行詠唱,還能以個人之力行使這種魔法啊。

話說,我可不是什麼城堡或軍隊啊!

是一個個體啊!

在我抱怨的時候,細針繼續削減魔力體,更附著在上麵將其變為冰塊。

他想就這樣封住我的行動嗎。

這比洛娜在假扮成卡蓮時所用的冰魔法要棘手得多啊。

因為類型相同,讓我不禁想起了這招。

「大家,散開。呼……」

默克廉進入更深的集中狀態。

他還想做什麼嗎。

「叁之型『墜星改』」

這種視野一直受到遮擋的狀態要是持續下去可就困擾了。

不過,魔力體的一部分雖說被凍住,但我已經施加了強化之界,隻要不是太誇張的事情都冇問題。

我也想看看術式是什麼,先將凍住的魔力體解除,讓周圍一掃而空吧。

要是這樣能解除儀式魔法的話,就是一石二鳥了。

我停止維持不斷被削減,凍成冰塊的魔力體,在其中加入火屬性並解放。不輸於洛娜術式的爆炸與衝擊,以我為中心產生。

我馬上再次構築出新的魔力體,確認狀況。

魔將們都進入守勢。

朝向勒夫特的熱浪有一部分被反彈了回來,不過冇什麼問題。

額,剛纔的儀式魔法……讓我找找。

我找尋方向。

又在上方嗎。

我記得名字好像是『墜星改』?我不覺得能有什麼比伊歐還棘手的東西從天上飛下來,這、這是……

朝著仰頭的我筆直飛來的……是熔岩!?

直徑五米左右的赤紅色岩塊包裹著熊熊燃燒的熔岩,瞄準我從空中降下。

不愧是,儀式魔法。規格果然不同。

「再怎麼說,這個和友誼比賽的友誼二字也差太遠了吧!!」

我不禁抱怨出聲。

「對付你這個至今依然無傷的對手,這種程度隻能說剛好而已!」

默克廉的表情,彷彿在說他隻是將該擊出的魔法朝著該吃下這一擊的對手釋放而已,就是那種男子漢的表情。

「接下我的那個依舊無傷嗎,到底是有多硬啊……不僅是我,明明伊歐和勒夫特也讓蓄力了很久的攻擊直接在你的身上炸裂。就算是敷衍我們一下也好,能不能請你好歹受點燒傷呀!」

彆胡說八道啊!

可惡!!

「這纔不是什麼小燒傷就能解決的事啊!」

我將完全具現化的,變得所有人應該都能看見的魔力體的兩隻大手伸向前方,抓住熔岩球。

「這怎麼可能……既不是抵消威力,也不是迴避,就連障壁也冇有張開,直接抓住了?將那燒融了的巨大岩塊?」

……對啊,我躲開不就好了嘛。

默克廉愕然的低語,讓我有些後悔。

「一二!反擊!」

我將抓住的熔岩球朝魔將那邊扔回去。

「這是哪門子反擊啊!」

勒夫特失禮地大喊,不過我可在被命中之前漂亮地抓住,然後扔了回去,這不是挺帥氣的反擊嘛,應該是吧。

「纏紅玉,勒夫特,先不要出手!」

「交給我吧!」

伊歐說完,四個臂甲的其中之一就散發出強烈的光輝,將他的身體變成赤紅色。

這、這人發展得越來越像超級機器人了啊。不光能飛,還擁有這種好像能切換模式的亂來效果的裝備嗎。

變得看上去對火的耐性很強的伊歐,將四隻手臂全部伸出,穩穩擋下我投過去的岩球。

就算裝備著再怎麼厲害的臂甲,這跟空手幾乎冇什麼兩樣吧。

簡直是超級機器人具現化。

默克廉和洛娜兩名後衛已經從直線上避開。

兩人都不僅僅隻是迴避,還展開支援的術式強化伊歐和勒夫特。

動作真快。

我纔看到勒夫特露出極為集中精神的表情緊盯著伊歐擋下的岩球,下一刻他就用手中的槍朝其放出突刺。

岩球吃下這一擊後,再次朝我這邊高速衝撞過來。

「玩什麼躲避球啊!」

喂喂,這樣打下去不就冇完冇了了嗎。

雖然跟剛纔默克廉的話無關,但這裡還是選擇迴避更穩妥……

「這可不行,雷道閣下,現在就堂堂正正地麵對吧。」

在我打算躲避而將視線移動過去的方向上,默克廉已經在那等候。

「默克廉,閣下。什麼時候過去的……」

「術士還有名為轉移的移動方法。雖然最弱,但我也是魔將的一員啊。在洛娜不至於生氣的程度,我自然也會使出各種術式。」

「所以呢,你手中的符紙是?」

他手中拿著一張讓人感覺似乎馬上要發動術式的符紙,我不禁就此對他發出提問。

糟糕了。

與他對話害我慢了一步。

「這是提前將詠唱封入其中的魔法。我雖然稱其為符術,但閣下想怎麼稱呼都行。好了,這一展開在我們的預測之內。就讓我見識一下,閣下要怎麼突破這一局麵吧。煉成,墜星改複製。」

從默克廉那裡又射來一顆熔岩巨球。

又是兩麵夾擊。

魔將看來最喜歡夾擊啊!

冇辦法,隻能接下了。

兩個熔岩球以些微的時間差朝我逼近。

第一個。

我按照裡拳的訣竅,將其往冇有魔將的方向彈飛。

畢竟要再被打回來可就麻煩了。

下一個,好快。

我雖然想將這個往上方打飛,但來不及,我隻好用一隻魔力體手腕擋下。

魔力體的強度在其之上,承受完往這邊推擠的力道之後,就能普通地停下。

很好,應該能行。

我隨後將手臂變大,如同用棒球手套接球一樣,將整個熔岩球覆蓋住。

要是隨意地將其捏碎,可能會產生劇烈爆炸,所以我將整個岩球全部包住,強行地——

「陛下!」

——這時傳來伊歐的聲音。

陛下?我對這個稱呼有些驚訝,也朝他視線的方向看去。

啊,是我將另一個球打飛的方向。

那裡有一個人影。

確實是魔王。

他要乾嘛……糟了,那裡有觀眾席!?

要是就那樣與外牆相撞的話,觀眾之中說不定也會有人受傷。

不過,陛下似乎打算親自迎擊啊。看起來,他已經把可能會妨礙行動的鬥篷脫下了。

遠遠的,隻能看到他的身體輪廓。

好厲害。明明是十分繁忙的國王大人,他的肌肉卻結實得異常。

感覺是飽經鍛鍊,以戰士為本職的純青色**。令人生畏的肌肉型男。

澤夫陛下拔出腰間的佩劍。啊咧。我記得昨晚他說過自己擅長的是槍吧。

不過動作真是優美。我雖然單手仍抵擋著熔岩球,卻不禁看入了迷。他雖然最擅長槍,但其實是萬能型嗎。

而且,他同時進行拔刀與詠唱。

詠唱在拔刀結束後依然在持續,但無論哪邊都驚人的流暢。

這動作,隻有在反覆練習下纔有可能辦到。隻知道這麼做的我能夠確信。

因此,我也能認同他全身所散發出的自信。

這是確信自己能夠對付的自信。

機會難得,就讓我也來看看魔王的技藝吧。

對著逼近眼前的熔岩,陛下用手中的劍以逆袈裟姿勢放出一閃。

劍法確實不同凡響。

他拿著的劍也是能夠承受這份劍技的寶劍,同時還能作為將他的術式十全發動的觸媒。

隨後,逼近他身前的熔岩球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i180

我在這個世界所見識過的技藝之中,就屬他這個將武器與魔法融合得最為完美。

與劍同時使用的術式是障壁。

不過,是具有將接觸的物體消除,與之兩相抵消的凶惡特性的東西。

魔王澤夫,窮極障壁以及這一係統的魔法的戰士,嗎。

回過神來,我也已經將握住的熔岩壓縮,使其消滅了。

有種不可思議的心情。那個與我的弓說不定相同。

這是為此灌注心血到不惜心碎的地步,才能產生的力量。

不知道這是敬意還是共鳴,實在是種奇妙的感覺。

「到此為止!」

澤夫陛下宣告比賽結束。

「雷道閣下,漂亮。以魔族為傲的魔將全員為對手,閣下展現出精彩的戰鬥風貌。那份實力,在場眾人應該都有所目睹吧。實在是場精彩的比賽。之後餘再正式予以讚美。那麼——」

不過這番話並冇能講到最後。

「對力量執迷不悟之徒,接受神罰吧!!」

突然從空中傳來這道聲音,打斷了陛下的話語。

同時感覺有某種東西從天上大量降下,轟鳴聲與爆炸的閃光充滿會場。

魔將雖然已經開始往陛下的方向移動,但我還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先專心在防禦上。

之後不久我就感覺到澪和識接近過來。

◇◆◇◆◇

「這還真是華麗的登場啊。」

我環顧天花板被打飛,已經從室內完美變成室外的比賽會場,低聲說到。

不過還真是讓人佩服。

那個瞬間,魔將似乎前去保護澤夫陛下,而陛下則保護住了會場裡的觀眾席。

當然,冇有全部保護下來,估計出現了一些死傷。破壞的規模就是有這麼龐大。

到處是煙塵與瓦礫,原本氣派的地下大廳幾乎不留原型。

我用界進行確認,發現周圍已經冇有觀眾的氣息,他們都前往城堡避難了。

魔族處理危機能力又快又好。

而我現在則看著接替攻擊之後登場的十數名完全武裝的魔族。

他們就是說『對力量執迷不悟之人,接受神罰吧』的那群人。

這幅慘樣也是他們的傑作。

精靈的暴走是人為的,說不定也是他們乾出來的。

「少主,您冇事就好。」

「無論是精靈的事也好,還是現在也罷,看來魔族的安保冇什麼了不起的呢。不過藉此我纔有工作可做,就原諒他們好了。」

「謝謝你們兩個。在魔族的都城發生的意外事件,確實比帝國要多啊。」

我對馬上趕過來的識和澪道謝,將視線轉向澤夫陛下。

他那邊也有一名受到攻擊波及的人倒在地上,但他優先與恐怖分子對峙,冇有過去治療。

是洛娜。她估計是受傷了,失去意識地躺在地上,側腹流了很多血。默克廉在身旁正在釋放治療魔法。

這攻擊連魔將也會受傷嗎,還是說那群人之後針對陛下又發動了追擊呢。

關於這一點我也尚且不知。

「你們果然不擇地點與時機啊。」

「澤夫。如果能結束你的暴政,我們便會不擇手段。」

武裝集團的代表與陛下開始對談。

難道要開始什麼主義啊、原則之類的思想對撞嗎。

看氣氛,我倒不覺得到了現在還能用對話和平解決。

雖然武裝集團取得先機,但實力方麵肯定是魔王一方占據壓倒性優勢。之後的發展就隻看他們到底做了多少事前準備,打算如何隨機應變了。

不過……莫名有種奇怪的力量流動,讓我在意。

但我還不清楚其真實身份是什麼。

「餘的暴政嗎。無法理解啊。對我們來說,難道存在在女神之上的暴政嗎?不如說,餘推行的政治正是為了魔族的存續和解放。餘可以發誓,絕無私心。」

「彆以為冇有私心就能被容許一切行為。你屢屢重複自己冇有施行在女神之上的暴政,但神明之意誌豈能用政治之框架來衡量。將其與人之治世混為一談,隻是傲慢而已。」

「你想說討伐掉餘,接受女神的統治,才能實現魔族的存續嗎?」

「當然。」

「……依據是什麼。」

「我們也是女神大人創造的種族。雖然承蒙的恩寵較少,但我等魔族時至今日依舊被允許存在下去,就是最好的證明。」

厲害啊。魔族明明受到女神這種虐待,冇想到裡麵還存在信仰那個的人啊。

魔族就算將對現狀的不滿訴諸戰爭,也得不到那傢夥的理解。不僅如此,那傢夥反過來還打算擊潰這邊。有必要信仰這種對象嘛。

隻能讓人覺得他們是狂信徒。我冇辦法理解。

我覺得那些立場中庸,如果在世界上有人呼喚的話就給予迴應的地與火的精靈,作為信仰對象來說纔要正經得多。要是我肯定毫無疑問拜這邊。

「確實,說不定女神對我們仍抱有一絲憐憫吧。作為結果,極為少數的魔族或許能被允許作為人族的奴隸苟延殘喘下去。與抵抗,受到毀滅比起來,那確實也能算作一種存續。不過,你們打算將魔族引導向那種未來嗎?打算命令自己的子子孫孫,容忍女神毫不講理的偏愛,永遠仰人族的鼻息嗎?」

澤夫陛下的語氣平靜,其中卻蘊含著無底的怒火。

我說不清楚那個混賬女神究竟會不會原諒,對於殺害了這麼多自己寵愛的人族的魔族。

雖然很蠢,但整天對她溜鬚拍馬,全心全意信仰她的話,說不定能發展成澤夫陛下所說的那種狀況。

「你這傢夥將魔族改變成對世界散播災害的存在!世界在神的恩惠下,至少冇有大亂,一直維持著平穩啊!」

武裝集團的代表冇有對陛下感到膽怯,反而氣勢洶洶地進一步說到。

「你這傢夥侵略人族,奪取土地,現在仍進行著戰爭!而對於我等魔族,你依然默認那些古老的陋習,將各種生命視如草芥!這份罪狀,必須讓臣子們以萬死來償還!我等魔族,此時才能首次向人族,向亞人,懺悔因自身暴行而犯下的滔天大罪!」

「不可理喻。魔族的意誌與餘同在。戰爭隻不過是種族意誌所選擇的結果而已。況且,你若認為戰爭之前的世界較好,那從戰爭之前就存在的魔族的習俗又何來陋習一說?你的觀點本就自相矛盾吧?」

「那麼,將人民用天分和能力束縛,不給予他們選擇職業的自由,難道就是幸福嗎!?將到了一定年齡,依然不能適應嚴酷環境的嬰兒殘忍殺害,難道就是幸福嗎!?將女性作為國家管理的道具,使她們連白頭偕老的對象都不能選擇,難道就是幸福嗎!?將剛剛出生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以可能有才能這種理由,就使其與血肉骨親分離,這種例子數不勝數的這個國家,難道有幸福嗎!?這可全是你這傢夥默認的事情啊,澤夫!!回答我!!」

魔族的內幕嗎。原來如此……

停頓一瞬之後,澤夫陛下開口了。

「不是默認。」

「想用文字遊戲糊弄過去嗎,虧你還是身為魔王之人!」

「你說餘默認了吧。實際上,這些都是餘所推進,所認可的。」

「什,麼?」

……

我作為一名聽眾,相當在意陛下之後會怎麼說。

這個回答似乎和他們想象得完全不同,感覺武裝集團裡麵的人有些困惑。

「發揮自身的天賦與才能,對自己所生活的社會做出貢獻有什麼不好?如果對那些無法抵禦這種環境的孩子們,不斷增加糧食配給,讓他們安穩度日,會致使那些勤懇勞作之人也為此受饑捱餓的話,餘會揹負責任,忍痛對他們下手。這一習俗對住在富饒城鎮的人們或亞人並非強製,而對於那些渴望存續下去的村落或城鎮,餘對此舉不會加以一言。強者的後代也能保有那份強大,對國家來說自然有貢獻。讓強者的力量隻能存續一代,纔是對國家的損害。而關於最後,親子的那件事。你要恨,比起恨餘或魔族的社會製度,不如去悲歎自己生為魔族的不幸吧。」

「……農夫之子,變得相當能說會道了啊。」

「餘也不是未曾想過,自己若以農夫為天職又會如何。你纔是,身為理應領導魔族的名門貴族之子,竟選擇擊潰自己本家,甚至打算叛國……看來是一落千丈啊。」

「……我還抱有一絲期望,至少如果你對我等的陋習同樣抱有疑問,說不定還有攜手的機會。但彼此的意誌早已是平行線了吧。」

這兩個人認識嗎?對彼此的情況知道得還挺清楚。

「餘也同樣這麼認為。餘的政治中不存在對弱者的普遍救濟。無論如何,餘與你之間的攜手都不可能會長久。」

「這種處處以力為尊的政治,真的能維持下去嗎。」

「受到溫柔話語蠱惑,醉心於成為奴隸之人,是永遠不可能理解的。比起這個,你犯下這麼多事……已經做好覺悟了吧?」

「你這傢夥纔是,可彆以為精靈暴走就是我們所有的計策。你遊刃有餘的源頭就是那邊的怪物吧?但你可看好了,我們仍有你這傢夥不可能會知道的,展示我們意誌的方法。」

「怪物?如果你是在這樣稱呼葛葉商會的大人們,那你可得為無禮而道歉了。你們也不希望親手做出導致國家毀滅的愚行吧。」

其實經常有人說我是怪物啦,我已經不怎麼介意了。

要是他們真的跑來奉茶道歉,我肯定敬謝不敏,畢竟是恐怖分子嘛。

「這樣才更好。現今的魔族之國,本就該毀滅一次啊。」

「……那餘就代你向他們道歉吧。屆時就把你們的首級也帶去。伊歐,勒夫特。」

以這道聲音為信號,澤夫、伊歐還有勒夫特三人冇有擺出架勢就突然發動速攻。如澤夫所說,全員的首級都被利落地割了下來,不到十秒就分出了勝負。

伊歐就像宴會上用手開啤酒瓶的雜耍一樣,用手刀砍的。

靈活加上勤懇,又具備天賦與才能——這個巨人實在棘手啊。

「策略隻要用不出便也冇有意義了吧,陛下。」

伊歐似乎放心下來,對陛下說到。但與伊歐相對,澤夫陛下反而露出緊張的表情回答。

「不對,這似乎是他們拚上性命的爭取時間啊。」

嗯。我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發動了。

從剛纔開始就飄蕩在周圍的奇特力量,輪廓也變得清晰起來。

我尋找處於力量中心的地方,結果發現一把有著複雜裝飾的權杖刺進地麵當中,隱藏在瓦礫堆裡。

「權杖?好像已經發動了啊。」

「那是王笏?難道說!澪大人,您能對發動進行妨礙嗎!?」

(注:日語的王笏指象征國王地位的權杖,而中文的笏是指古代君臣在朝廷上相見時手中所拿的狹長板子,因為是原文的專有名詞所以之前冇有特意去翻譯。)

知道那個權杖是什麼東西的識,慌忙地說到。

「這種事情,很簡單……嗯?過於有些古老強大……這,竟然抵銷不了?」

「這樣啊……抱歉,那就冇辦法了。如果那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樣,就有萬一的可能性發生麻煩的事情……不過,機率真的隻有萬分之一而已,應該冇問題吧。」

識好像對那個知道些什麼。

「識,那是什麼?」

「……那恐怕是艾琉席翁的神器。是本應下落不明,名為龍群王笏的東西。」

「龍群王笏?」

「是在艾琉席翁的國王間代代相傳,能召喚龍的權杖。此物傳說甚多,但唯獨冇能阻止那個國家淪於毀滅,但確實秘藏著強大的力量。」

召喚龍啊。

艾琉席翁,龍……啊咧,有些讓人在意。

「就算強大,也隻是讓魔族短暫撤退,毀滅了艾琉席翁而已吧。至於讓識你這麼慌張嗎?」

「……要發動那個神器強大的魔力,需要與之相符的鮮血與性命……但最後的結果是隨機的。」

「……隨機?」

那幫恐怖分子,最後的王牌卻是要依靠他國的神器啊,完全不打算靠自己,而且發動結果也是隨機的,最後不就相當於隻是過來送死嗎。

他們說的事情也讓人不適,但所行所為真的完全讓人無法理解。

「……連這個也知道嗎。識閣下實在是博學。那毫無疑問就是艾琉席翁的神器,龍群王笏。是那群自稱反叛軍的傢夥們的王牌啊。」

澤夫陛下一邊朝這邊走,一邊向我們搭話。

伊歐和勒夫特跟在他身後。三人手中都提著複數的首級。

「陛下。」

「竟然使客人被捲入我們內部的紛爭中,讓餘不知如何謝罪。」

「冇事。比起這個,陛下不去處理那個權杖冇問題嗎?」

我問到,結果陛下搖了搖頭。

他似乎也知道龍群王笏的事。

知道其存在,不對,連位置也知道吧。

「已經到了會召喚出什麼,隻能聽天由命的階段。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在場之人的幸運吧。」

「聽天由命……順便一問,最壞的情況是?」

要是事情與運氣有關,我的性格就是會很在意不幸運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除去上位龍之外,將各種龍召喚至現場,放任它們任由瘋狂驅使而暴走。」

那是什麼地獄景象啊。

也不對,冇有上位龍還算好的吧。

「各種龍嗎?」

「唔姆,世界上的龍似乎都會齊聚一堂。不過,正如識閣下所說,概率似乎隻有萬分之一吧。」

「所以才叫龍群啊。」

如果真是萬分之一……概率就是百分之零點零一?

我可不乾,我可冇辦法為這種概率賭上性命。

為了使看上去堅如磐石的澤夫的體製崩潰,到了不惜為如此些微可能性,賭命一試的地步嗎?

「……實際上,說龍群是最好的結果,隻是從至今為止的實例上來總結的。餘也擔心會不會有在此之上的東西。不過,這些也是餘讓默克廉調查的結果,就算真的有,概率更會低於萬分之一,到了讓人可以說是不可能的程度啊。」

感覺概率要排好多個零。

太好了,也就是說這裡是安全區吧。

那麼,隻要將出現的龍適當地打倒就結束了吧。但我正打算放下心來的時候……

「這可不行啊。」

「我有不祥的預感呢。」

識和澪輕聲說了些讓人莫名覺得不安的話。

「怎麼了?」

「如果是少主的話,就有可能抽中那個概率。」

「是啊。畢竟少主可是在一週之內就遇到了,普通人一生也遇不到的存在兩次嘛。」

兩次遇到一生也遇不到的存在?那豈不是……巴和你這傢夥。

確實,相隔不到一週啊。概率確實很低吧。不如說,大部分人在第一個那裡就死翹翹了。

「你們兩個,這樣說不會很過分嗎。」

雖說這是澪風格的笑話,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一臉認真地說這種話,搞得我有點生氣啊。

「少主你看。」

「唉?」

我看向澪的視線與手指的方向。

從權杖中猛烈地放出金色的光芒,成一條直線撕裂黑暗,消失在天際。

……哈?

如同正午的強烈光芒照耀全身。對維持永夜的魔族領來說,這應該是久違的光明吧。

我將一瞬間閉起的眼睛睜開,看向身旁的澤夫陛下。

第一次,他的臉上顯露出明顯的焦躁。

眉間浮起深深的皺紋,他以極為嚴肅的表情,注視著那道光芒。

他一邊將更為強大的魔力纏繞在身上,一邊似乎在考慮應對這突發事件的對策。

這種感覺該怎麼說呢。我從金色光芒中感覺到氣息。

……是那傢夥。

都聯絡起來了。

艾琉席翁,權杖,龍。

隻有那傢夥了。

中了大獎,不對是倒了大黴吧,竟然會是那傢夥。

「這種狀況,從概率上來說已經得出了結論,是不可能發生的吧?本來餘會假定在龍群之上還有結果,進行概率調查,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冇想到真是上位龍的召喚,這怎麼可能……」

陛下的話語聽起來好刺耳。

在令人目眩的光芒中心,出現了一條巨龍的輪廓。

是西方龍。而且還像人一樣用雙足站立。

巨大身體超越了格隆特,背後還長著比巨軀更加龐大宏偉的翅膀。

不僅隻有一對。

具有三對大小不同翅膀,就是那條龍的特征。

「……露特。」

那個可惡的變態。

他在想些什麼,特意跑來與我為敵?

「竟然是露特?原來實際存在啊……擁有一切屬性的調和之龍。被稱作天龍、祖龍,是上位龍的頂點。可為何會這樣,這種在傳說中與女神相對存在的概念,為什麼會呼應凡人之手所使用的神器的召喚。」

澤夫陛下苦惱地低語。

這也冇辦法。

我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對事態掌握到什麼程度。

不過,一國之主也隻有在現實有可能出現的範圍內,儘力對事情進行處理吧。

對值得信賴的部下所提出的現實中不可能發生的概率感到恐懼,進而思考對策,冇有意義,也不現實。

……反過來利用這種低概率打算做些什麼倒是可以理解。比如讓敵對勢力懷抱無意義的希望之類的。

畢竟澤夫陛下,就是這種王嘛。

做出選擇,向前邁進,為此也衡量過失去之物的價值與風險。雖然我冇辦法對他所有的做法表示認同,但能理解。

(……啊,好久不見了呢,真弟弟。要是你能為我說明一下這個狀況,就太感謝了。)

我突然聽見與現場氣氛毫不相稱的,完全冇有緊張感的聲音。

是念話。

對象隻有我一個人。周圍的緊張感與之前一樣,依然在不斷上升,所以隻有我才聽得見吧。

(露特。你特地跑到魔族領來,就是想和我戰鬥嗎?)

(和真弟弟戰鬥!?冇有冇有冇有……喔,難道說,我是權杖的對象嗎。)

(好像將澤夫以下的人,包括我都涵蓋進去了啊?)

(哎喲,這可頭痛了……冇想到我好久之前作為彩蛋裝進權杖的、召喚我的功能在這裡發動了啊。我說,真弟弟,你實際上是不是在哪裡和概率的惡魔簽訂契約了啊?)

(誰會簽訂那種隻會喚來不幸的契約啊。我到了這邊之後,本來就已經厄運連連啊。)

(……都到了這種狀況,稍微痛一點我也會忍著的,要溫柔一些哦。)

與這種蠢話相對,露特開始製造出力量凶惡的虹色光球。

在他張開的血盆大口前方,各種力量都在此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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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弄痛你的,要是不可抗力的話就趕緊回去!)

(啊哈哈,辦不到。這個召喚是絕對的。連我也會被強製要求放出毫不留情的一擊。就是所謂的作繭自縛啦。你也很擅長這個吧。)

(你還有心思諷刺我。那麼,至少你要告訴我打算做些什麼吧。之後就由這邊再來想辦法。)

(啊,好可靠,差點迷上你了。不對,是又讓我迷上了你一次!話說回來,要問接下來會做什麼啊。跟六屬性混合散彈吐息的感覺差不多吧。近處的城堡還有都市應該都會輕鬆消失掉。)

讓我好想吐槽他彆若無其事地做出這麼凶殘的發言。

(……我說你啊。你放完一擊之後就會回去嗎?)

(對啊。畢竟召喚獸就是這種感覺嘛。在老公玩的遊戲裡是這樣的。)

(我明白了。以後絕對不能放任龍隨心所欲地到處尋開心。)

如同在肯定露特的話語,多種屬性異常地纏繞在一起,不斷集中,如同冇有上限一般力量持續上升。看這個分量,確實能夠改變地形。

我不知道這種發展到底是不是我的不幸所引來的結果,不過,魔族之都要是因此毀滅,會讓我覺得不好受。

抱歉啊,都是因為我倒黴——我也隻能這麼道歉了。但道歉並不能解決問題。

就算我們冇打算協助魔族的戰爭,他們還是給予許多優待。即使這些都是基於力量的評價。

「冇想到,餘會犯下這樣的失態……」

澤夫陛下一邊展開障壁,一邊露出苦笑。

但很遺憾,憑他並不能全部防禦下來。

從吐息產生的餘波來考慮,隻依靠魔族的對策,恐怕有半座都城都會灰飛煙滅。死者說不定更會超越半數。

而冇有障壁保護的都城的外側,則更……

「……」

剛纔陛下對熔岩球展示的抵消法,我用魔力體——露特所說的第一原質,應該是辦不到的。

無論是接下還是彈開,應該都辦得到,但冇辦法扼殺威力,周圍絕對會出現很大的災情。

而且,散彈這一點也很棘手。

畢竟要是大幅展開的話,魔力體的密度就會下降。

可惡,真是麻煩。

乾脆用梓弓將那傢夥的嘴巴射穿,阻止吐息發射本身……不行,那樣做的話,以這裡為中心肯定會形成巨大的隕石坑吧。

辦不到啊。

我和魔王等人拉開距離,和兩名從者開始商量。

「澪,你覺得該怎麼做?」

「隻要去避難就行了吧?」

去亞空,她的眼神彷彿在這麼說。

我們都可以平安無事,作為避難場所冇有比亞空更好的地方了。這意見真是dry&cool,冷酷無情。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滿分回答。

「……識呢?」

「……所謂魔法也能算作是想象的產物、少主的魔力體也是如此。如果在這個方麵進行延伸,那我姑且有個能讓少主所想的結果成功實現的計策。不過,我也建議少主選擇避難。雖然對魔族來說很不幸,但這也是因果報應。他們事先也知道這種危險因素的存在,那麼接受結果,自然也合乎他們所信奉的弱肉強食的生存方式吧。」

識雖然想說辦到很困難,但還是有辦法的吧。

那就隻能試試看了。

反正我又不會因那種程度就一命嗚呼,就算失敗對我來說也冇什麼損失。

「識,你將方法詳細告訴我。澪也來幫忙。」

「少主打算一試嗎。那麼,就讓我先去取得魔王陛下的許可吧。露特閣下似乎還要積蓄力量一段時間。」

「既然少主已經決定了,那我自然很樂意幫忙哦。」

識前往澤夫陛下那裡。

畢竟要是失敗,最記恨我的肯定是魔族吧,所以有必要與他們進行確認。

不如說要是打算什麼都不做,隻要老實地前往亞空避難就好。

洛娜還是之前那種狀態,默克廉也一直在進行治療。難道是相當程度的重傷嗎。

話雖如此,識依然冇有出手協助。

畢竟接下來必須和我攜手麵對難關才行。

「六屬性混合散彈啊。無妨,我隻用按照識的作戰策略全力以赴就行。」

我注視著閃耀的露特。

「這是我們兩人的合作呢,少主。」

澪心情愉悅的聲音,讓我的心情略有緩和。不對,應該是三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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