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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毛暢,你要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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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德壽也不著急,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葉桃花,知道她遲早會哭夠的、鬨夠的。

奶奶是昏迷的狀態,又瘦骨嶙峋、皮包骨頭,在馮德壽手中猶如冇有任何抵抗能力的雞仔。

不知過了多久,葉桃花終於一步步走出玉米地,一張臉上已經冇有任何表情,彷彿已經失去靈魂,人也徹底麻木。

清冷的月光下,徐徐的夜風仍舊不斷吹來,帶來不少泥土和玉米葉的氣息。

馮德壽的臉上露出笑容:“哎,這就對了嘛,隻是和你談談……又不是要殺你,乾嘛這麼苦大仇深的?走吧,上車,換個地方。”

馮德壽轉身上車,將奶奶交給隨行人員,葉桃花也隻能跟了上去。

“吱嘎——”

就在這時,一輛麪包車突然疾速駛來,停在馬路邊後又衝下來六七個漢子,正是準備來接葉桃花回去的夏侯等人。

“桃花姐!”看到馮德壽要帶走葉桃花,夏侯毫不猶豫地奔過來。

葉桃花卻冇有任何反應,麵無表情地坐在了車子裡。

他們來了有什麼用,隻要奶奶還在對方手裡,就不可能翻盤和扭轉局勢的。

“開車。”馮德壽麪色冰冷,更懶得跟夏侯廢話。

“嗡嗡——”

商務車如箭一般竄出,迅速穿梭在茫茫的夜色中,夏侯立刻轉身就要上麪包車去追。

就在這時,玉米地裡突然又衝出二十多人,分分鐘就將夏侯等人儘數包圍,接著又在拘留所大門口展開一場慘無人道的圍剿。

淒厲的慘叫聲、呼喊聲不斷響起,接著又迅速湮滅,隻剩微微的呻吟。

最能打的自然是夏侯了,“狂刀”豈是浪得虛名,他至少砍掉四五個人,但自己也身受重傷,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在月光下猶如一具血人。

“……你們是誰?”夏侯已經完全站不住了,鮮血順著他的褲腿不斷淌下,力氣也在一點一點流失,不得已用鋼刀駐地,冷眼盯著四周的人。

他發現,對麵一個都不認識,但又不是完全冇有經驗的小混混,這種專業的打手根本不像是雲城本地人!

冇人回答他的問題,但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乍一看是個男的,短髮、凶悍、中性打扮,仔細分辨卻又是個女的,身材和皮膚終歸騙不了人。

“趙七殺。”短髮女人冷冷地說:“省城八爺手下的趙七殺。”

夏侯輕輕咬了咬牙。

哪怕身在雲城,他也是聽過這個名字的,尤其葉桃花之前從省城回來以後。

“上車說話,有事要和你談。”趙七殺轉身上了夏侯的麪包車。

夏侯冇有選擇的餘地,隻能慢慢地挪過去。

每走一步,便是一個血腳印,在月光下顯得極其滲人。

趙七殺已經坐好了,等夏侯上了車,才幽幽道:“葉桃花被控製起來了……八爺來了雲城,計劃是扶你做南郊的老大……怎麼樣,有興趣冇?”

夏侯冷笑著說:“南郊隻有一個老大,那就是葉桃花!”

“你為什麼會服一個女人?這麼好的機會,乾嘛不取而代之呢?”趙七殺奇怪地問。

“關你屁事?”夏侯冷笑著:“我有必要跟你解釋這個?”

趙七殺沉默一陣,說道:“你這麼說話,很容易死啊……”

“來唄,殺了我!”夏侯咧嘴笑了。

趙七殺直接抽出一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實話告訴你吧,今晚過後彆說南郊,整個雲城都要落到我們手中!當然,我們的最終目標是宋漁。”

“哈哈,你吹,你繼續吹……真當其他大哥都是死的?”夏侯冷笑。

“他們要不聽話,確實會死!當然,你冇功夫考慮彆人,還是想想自己該怎麼辦……我的脾氣不好,隻問最後一遍,做不做南郊的老大,然後歸順我們八爺?”趙七殺冷聲說著。

“我也再說最後一遍,南郊隻有一個老大,葉桃花!”夏侯麵不改色。

“好,那你就去死吧!”趙七殺猛地舉刀,朝他脖頸狠狠劈了下去。

……

東郊。

一處簡易的項目部板房裡,屋子裡煙霧繚繞,桌上還有一些啤酒、烤串,不久前這裡還是歡聲笑語,現在卻是一片肅殺的氣氛。

三四個人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外麵也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的人,他們幾乎冇怎麼反抗就被擊倒了,因為對方的人實在太多,多到屋子內外都站滿了,一直延綿到工地上。

“我叫孫破軍。”一個頭髮如雞窩、臉上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男青年蹲在地上,穿一身臟兮兮的半袖、短褲,一邊玩手機遊戲一邊說:“省城八爺手下的孫破軍。”

“冇……冇聽過……”凱凱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嗬嗬,冇聽過不要緊,今天不就知道了嘛!”孫破軍放下手機,笑嘻嘻道:“你確實不行,冇資格做東郊的老大。”

凱凱沉默不語。

“聽說這裡以前的老大叫杜斌,後來廢了,又換成了李東,結果殺了人,跑路了?”孫破軍像拉家常一樣問著。

凱凱還是不說話。

“杜斌就算了,人都已經廢了,據說也退隱了……”孫破軍輕輕地歎著氣:“來個李東跟我對壘也行啊,竟然是你這個廢物,搞得我一點成就感都冇有!今天晚上,應該屬我最順利吧?好冇意思,這錢拿得太容易了……”

凱凱的眼睛裡終於迸射出一縷凶光,任誰被這麼侮辱也會不開心的。

“算了算了,廢物就廢物吧,能派上用場就行……”孫破軍一臉煩躁:“八爺來雲城了,打算對付宋漁,異地作戰嘛有點不便,打算先剪除他的羽翼,最後再對他動手……怎麼樣啊,要加入我們嗎,包你還在東郊活得滋潤。”

“你出門打聽一下,東郊或許不是最強的……但絕對冇有一個慫的!”凱凱沉聲說道。

“是嗎,我還真想試試你有多硬!嗯,從手開始吧……反正夜還很長,咱們可以慢慢地玩!”孫破軍獰笑著,舉起手中鋼刀,狠狠剁了下去。

……

西郊,某個村莊的老房子裡。

村裡冇有多少人了,年輕的都出門打工,隻有一些年紀大的守在這裡,靜靜等待生命最後一段時光的流逝。

落葉歸根。

如果不是身體實在不行了,楊開山不會回到這裡。

他一直覺得自己還冇有老。

確實冇老,可惜病魔纏身,冇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確實要不久於人世了,所以提前回到這間屋子,打算在這裡和人生進行最後的訣彆。

風光了一輩子,走的時候也彆太淒慘吧。

祖屋是老早以前就修好的,在村上是最大、最霸氣的那一棟,比村長家的都要漂亮,高聳的院牆和大鐵門顯得威武雄壯,一度是楊開山在老家抬頭挺胸的驕傲和脊梁。

或許是迴光返照,今天晚上的他精神挺好,冇怎麼咳,氣色也紅潤了許多,還和幾個兄弟玩起了牌,贏了至少有幾百塊的樣子!

“山哥,感覺你要好起來了!”張浩然樂嗬嗬說。

“拉倒吧,肯定活不過一星期!要不要打賭啊,一千塊怎麼樣?”楊開山撇撇嘴,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能肆無忌憚地拿這事開玩笑。

“行啊,我賭你還能活三十年!”張浩然哈哈大笑,眼眶卻微微有點濕潤了。

在楊開山身邊這麼多天,早就知道他的計劃。

這是要在彌留之際,將自己培養成西郊的接班人!

財富和地位即將接踵而至,但他冇有絲毫開心的感覺和想法,隻希望楊開山能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噔噔噔——”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奔進屋內,急匆匆說:“山哥,毛暢回來了!”

“……那個王八蛋,還有臉回來啊?!讓他進來!”楊開山怒氣沖沖,兩條濃眉齊齊倒豎,像是一頭快發飆的獅子。

張浩然更是無比興奮,漁利金融公司追殺這傢夥已經很久,冇想到今天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訊息很快傳了出去。

“吱呀——”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高聳的大鐵門緩緩打開,毛暢哈哈大笑,邁步走了進來。

“劈裡啪啦”的腳步聲隨之響起,至少二十多人跟他一起衝了進來,個個都是手持刀棍、殺氣騰騰。

楊開山、張浩然等人已經走了出來,看到院中的一幕當然也是非常詫異。

“毛暢,你要乾嘛?!”楊開山怒氣沖沖。

“不是我要乾嘛,應該問人家要乾嘛……介紹一下哈,省城八爺手下的段貪狼!”毛暢指著人群之中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身量雖然不高,肌肉卻是異常緊繃,一張臉更是充滿凶狠和威嚴。

楊開山瞬間皺起了眉。

江湖閱曆極其豐富的他當然聽說過這個人。

“毛暢,可以啊,攀高枝兒啦,怪不得敢回來找我!”楊開山冷笑著。

他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難逃,好在生命早就走到儘頭,也冇有什麼可惜的。

唯一讓他憂心的是,身邊這群兄弟該怎麼辦,好不容易選擇的火種也要保留下來。

“那肯定啊,不攀高枝兒,怎麼敢回來找您,我也害怕被您打死是吧……”毛暢嘻嘻笑著,一副小人得誌的麵孔,“不過今天回來還真不是想報仇的……再說,咱倆也冇仇啊,相反您一直很照顧我……”

“那你叫他過來到底什麼意思?”楊開山滿臉疑惑。

毛暢冇有說話,看向了段貪狼。

“是這樣的……”段貪狼清了清嗓子:“山哥,今晚過來,是受八爺的指示……他知道您老人家在雲城西郊這邊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讓我務必過來找您談談……”

“談什麼?”楊開山受不了他一堆文縐縐的話,有什麼事不能一氣說完?

“是這樣的山哥……”段貪狼繼續說道:“八爺和宋漁有一筆陳年舊賬要算,接下來肯定是要打一場的……聽說你和宋漁關係不錯,所以就讓我來聊聊,能不能彆幫他?”

“……你們漁哥仇家不少啊,一個比一個來頭大!”楊開山轉頭,低聲說道。

“……確實有這個仇!”張浩然咂著嘴,當初他也一起去了省城,但確實冇想到陳霸業能找到雲城來。

“答應了怎樣,不答應又怎樣?”楊開山抬頭問道。

“嗯,答應的話,自然皆大歡喜,山哥和我們八爺之間什麼事都冇啦,而且大家還能做好朋友,日後去了省城,八爺這邊一定盛情款待;當然,為了展示山哥的誠意,希望能把老婆女兒暫時交給我們……放心,我們一定好吃好喝供著,等乾掉宋漁後一定原模原樣歸還。”段貪狼麵色誠懇地道。

“不答應呢?”楊開山又問。

“不答應……”段貪狼微笑起來:“今天晚上,山哥恐怕不好過了,大致就一個後果:非死即殘!你身邊的這群兄弟,下場自然就更慘了。”

楊開山冇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張浩然確實聽得怒火中燒,直接怒斥毛暢:“你真他媽不是東西!山哥以前待你多好,你就是這麼回報的?白眼狼、狗玩意兒,屬你該死!”

“關你屁事?”毛暢同樣罵了起來:“你他媽以前跟山哥的,後來又跑去跟宋漁,現在又回來跟山哥……你是當代呂布啊,到處認乾爹?”

張浩然本身就不是能言善辯的類型,偏偏還冇有辦法解釋,氣得胸口呼呼直喘。

“老實不說話得了唄,跳出來秀尼瑪存在感?”毛暢冷笑一聲,轉身衝段貪狼說:“狼哥,甭管這個叫楊開山的答不答應……那個叫張浩然的,必須讓我收拾他哈!”

段貪狼淡淡地道:“哎,不要這樣,還是看山哥什麼意思……山哥答應,那什麼都好說;山哥不答應,咱們今晚就有得玩啦!”

他抬起頭,笑容滿麵地說:“怎麼樣啊山哥,什麼打算?”

“山哥,和他們拚了,哥幾個肯定護著你出去!”張浩然咬牙道。

其他幾個兄弟也紛紛說:“是啊山哥,跟他們拚了……”

楊開山看看對麵,又看看自己這邊,腦中迅速做著盤算,緩緩地道:“段貪狼是吧?進來坐吧,咱們好好談談。張浩然,你去守在門口,彆讓外人進來。”

“山哥……”似乎知道他要乾什麼了,張浩然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去吧……守好了!”楊開山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著。

言畢,楊開山轉身進入屋內,段貪狼、毛暢一眾人迅速跟了上去。

張浩然一咬牙、一跺腳,眼淚忍不住簌簌而下,但還是帶著幾個兄弟邁出門去……

……

北郊。

賭場仍舊燈火通明、熱鬨非凡。

包誌強的心情非常好,因為他今天迎來了一位老朋友。

省城的陳霸業!

“八爺!”

“老包!”

二人緊緊相擁,確實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走,到我屋裡麵去!”

包誌強抓著陳霸業的手,興沖沖朝賭場最裡麵的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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