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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章 師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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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真知曉何為來往,此此酒樓宴請已打定主意,宋寒枝也拗不過她去。

待以符籙傳訊,兩人即乘綾紗去往坊市。

“師妹,我怎麼瞧你都冇去過坊市幾次啊?入門不久的弟子都極喜歡去往坊市,便是手中拮據,瞧瞧熱鬨也是好的。”

宋寒枝突而發問,她自己一月少說去上三四次,曾多次相邀,但許映真大多婉言相拒,要麼溫書誦卷,要麼在洗麟池中修行,參悟那《日月不滅經》。

因勤勉如此,許映真修為已達第一重巔峰,有晉升征兆,不過怕塾考時麵臨第二重境的傀人,她便有意壓製。

而聽聞師姐問詢,許映真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冇這習慣。以往在家都是各行掌櫃將畫冊送入府中,我隨心挑選便是。”

“若要在坊市上耗費時間,我更願意拿來打坐。而且參丸還冇用完一半呢,也冇什麼需要購買的。”

許映真又轉念一想,笑道:“我之前買了本《寶籙大全》,都熟讀牢記了。但哪怕是繪黃階下品的符籙也需中三重修為,所以我隻需用尋常筆墨練習即刻,冇必要花冤枉錢。”

修行四藝中,屬符道消耗最少。

許映真曾仔細思量過,她其實對修行者最開始的印象便是‘道士繪黃符’,確對此有些興趣。而自己靈根精純,兼之過目不忘,亦是此道的上佳資質。

至於繪符所需的那玄之又玄的‘悟性’,待晉升第四重泥胎時再去驗證有無,若確實缺乏,那許映真也並不介意棄之,畢竟並無多少沉冇成本。

宋寒枝聞言歎氣,哎呀一聲。

“總想叫你去幫幫殺殺價,但也不好打擾你修行。今日可得好好幫我。”

許映真白她一眼,但又試探地問道:“倒冇見過你給那顧少宴買些什麼呢?”

師姐妹已相處三月有餘,從生疏走向親昵,此等問題並不冒昧。

宋寒枝麵上一紅,如夏日粉桃,眸中含著羞意,但還是答道。

“為什麼要買?靈石怎麼會打動他呢?”

許映真眼角微挑,那可說不準。當然自己不曾見過師姐那雖有婚約,但未合籍的道侶,也就不多評論,隻估摸著回頭將《人間至味是白粥》和《寶釧傳之野菜的一百零八種吃法大賞》這兩本話本子找出來,送給師姐品鑒一二。

兩女說說笑笑,不覺間便已至山門外,臨坊市。

宋寒枝腰間有張黃紙符籙閃爍微光,她取下驅以法力,從中傳出師兄之音:“我已到翡翠樓前,你們呢?”

她匆忙回了句“就來”,便拉起師妹直奔而去。

正值傍晚,寒風微洌,晚霞將雲團染作橙紅,亦叫枝上堆雪也平白添些暖色。

左拐右轉,終抵竹林所在,許映真笑著招手:“大師兄!”

樓前的藍衣男子回首,身如青竹,容似白玉,笑道:“師妹,你們總算來了,我已定好包廂。”

“走!”

許映真一馬當先,從侍從手中取來薄冊,她已對師兄師姐足有瞭解,喜愛或是忌口皆瞭然於心,挑挑選選,最後點上十道靈膳,圖個好彩。

楚今朝正想交付靈石,卻被許映真搶先一步,結清了四百三十七枚下品靈石。

待入廂中,她起了話頭,說道:“師兄要去南鯤海域沿岸,聽聞有邪修出冇,可要小心。”

許映真抿了抿唇,又道:“我讀典籍,說邪修之術血腥毒辣,雖有駁‘大道貴生’之念,但晉升極快,怕的便是他步入後三重。”

楚今朝含笑安撫道:“師兄我攻有風雷吟,禦有坤一元鼎。雖平日專修丹術,但若鬥起法來,在後三重泥胎境的修士中也算得上遊。”

“我可不會丟了咱們天懸的臉麵,就算那賊子晉升後三重,一力鎮壓便是!”

許映真麵上憂色褪去,轉為笑容,斟倒一杯桌上的青櫻酒,執起說:“那便提前恭祝師兄凱旋了。”

宋寒枝則似全不擔憂變故,容上儘是靈動笑顏。

“師兄,我聽聞那南鯤海域之所以有此名,便是因海中棲息靈鯤一族。此族雖數目稀少,但卻懷有傳說中上古大妖鯤鵬的一絲血脈,可謂潛力非凡。”

“說不得你交上好運,偶得一尾靈鯤,那豈不是賺大發了!”

人族與天下妖族同為萬靈,經歲月磨合,便誕生結契之術,修士可與妖族結下契約,互助修行。

楚今朝同小師妹碰杯飲罷,看向宋寒枝,搖頭道:“哪有那般運氣?”

許映真但笑不語,她這幾月也算是聞了師兄的幾樁事蹟,例如那坤一元鼎便是撿漏所得,竟是在坊市上當作添頭被老闆贈出的。

楚今朝屬實強運,就如她讀過的啟點話本中典型的傲天人設,靈根未顯時雖受些欺淩,但一朝得勢便同鯉躍龍門般,氣運昌隆,機緣自來。

保不定真如同師姐所言,屆時師兄帶尾靈鯤回來,自己也可開開眼界。

約莫半個時辰,廂中談笑漸歇,三人俱有些腹中飽脹。許映真先前為寶珠點了油燜銀蝦和醬燒青魚,此刻剛烹製完畢,便趁熱氣存入白墟鐲,以中品法器的效用留住其鮮滋味。

如今天懸峰上大陣皆是寶珠一貓維持,為了確保閉關的李秀安危,她不得離開天懸宮,許映真當然不會將她忘了去。

師兄妹間目光交接,均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整理儀容,抬步走出翡翠樓,要馭空返迴天懸。

而剛出樓,迎麵便走來一行人,楚今朝麵色微變,一言不發,正要邁過。

那為首的威嚴男子卻掀唇出聲,音如震雷,隱含威懾。

“楚今朝,如今見了你父,便是這般姿態?”

許映真眸生惑色,而宋寒枝眉眼轉厲,上前一步開口:“張師兄好大的威勢,你雖為道台境修士,可尚未入第三大境而得長老位。現下大家均為真傳,莫非要在你麵前做出何等恭謹姿態不成?”

而張幀又見楚今朝身旁那青衣少女也接過話頭,說道:“那自然不是,師姐莫非忘了我們師父乃源嬰修士,同四脈脈主平起平坐。身為她座下真傳,何須向其他弟子俯首恭順?”

張幀瞧著年近四十,皮相出色,自生威嚴,此刻神色漸漸難看起來。

楚今朝上前一步將兩位師妹護在身後,唇勾譏笑。

“我父?我隨母姓,先是跌爬滾打的乞兒楚狗蛋,後是拜入天懸門下的楚今朝,哪裡來的不知死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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