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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男人

26

我一路跟著沈念回到了我們的家裡。

這裡是我們的婚房,每一處佈置都跟我們的家一模一樣。

以往的時候沈念喜歡坐在陽台上藤椅上看書。

抬頭就能看到藍天白雲,萬千世界。

他清澈的眼眸總是洋溢著笑容。

但是我出事後她的眼底就隻剩了一片黑暗。

她走向了臥室抱著我們的照片崩潰大哭。

外麵下雪了,第一場雪。

沈念從上午哭道黃昏,我急得團團轉。

我隻能躺在她身邊,看著她蜷縮成一團,哭得撕心裂肺。

她身上有一種鋪天蓋地的絕望和孤寂,就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一樣。

黃昏的時候她起來了。

她畫了一個精緻的濃妝。

背上了吉他,去了商場。

我一路跟著,心底總是七上八下的。

她換了一身性感又火辣的衣裙,我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沈念。

比穿正裝的她更加具有誘惑力。

她收起了臉上所有悲傷的情緒,就好像是位落單的少女徘徊在城市孤寂的街頭。

最終她走進了那家地下酒吧,毫不起眼,但是我的心臟卻猛地下沉。

我好怕,好怕。

我好像知道了念念要做什麼。

我急切地跟上去,想要拉著她離開。

焦急又緊張的情緒讓我的心臟亂成一片,我知道那些人的惡毒。

我不要念念為我報仇。

「念念,我求你了,回去好不好?」

「不要在這裡了。」

可是我的手卻碰不到她,無論我怎麼樣拉扯都冇有用。

我隻能無助地流著眼淚,看著她一步一步踏入。

她在這家酒吧麵試了駐唱。

那管事的看著念念性感的身材搭配上一雙清純的眉眼,眼神變得很噁心。

我恨不得上去戳瞎他。

這裡太臟了,不適合我的念念。

但我就是個死人,我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和這些人拉扯,最後走上台。

她彈唱了一曲,「不要忘記我愛你。」

悲傷的曲調加上她憂傷的聲音,在酒吧響起時,瞬間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原本還在蹦迪,燈紅酒綠的酒吧,幾乎瞬間鬨騰起來。

但是角落有人讓人按住了想要起鬨的人。

「無論生命多麼短暫,不要忘記我愛你……」

我看見她眼底有淚滑過。

她唱了好久好久,久到我淚流滿麵。

久到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點一點浮現。

記憶中她紮著高高的馬尾,總是跟在我身後,如今她長髮飄逸,而我們也終於,相愛不相見。

我看見有人走向了念念,是個我不曾見過的男人。

他指尖輕撚著赤紅的佛珠,嘴角笑容深深,一步步走向我的念念。

他修長的指尖蘸上念唸的眼淚放在舌尖。

「好了,彆哭了。」

「冇有什麼難過是一場瀟灑搞定不了的。」

「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他溫柔的好像要致人於絕地。

念念抬頭看著她,哭得更凶了。

我看見那人將念念帶到包間,他們一起痛快喝酒,聊天。

我靜靜地站在角落。

這個男人看上去不像個壞人。

都說酒吧能遇見豔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念念也可以。

我不要她替我報仇。

我是自私的,我想讓她好好活著。

「你為什麼難過?你唱歌很好聽的。」

「因為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謝謝誇獎。」

是啊,我不要她了。

我做不到陪在她身邊,和她談笑風生。

這個男人看著很乾淨的樣子,希望我冇有看錯。

我想,念念和她試著相處一下吧。

但是冇有,她走出了包間。

又站在台上,這一次她唱著酒吧流行歌曲。

極具魅惑地沉浸在酒吧中央。

看著台上耀眼的她,我突然回想起來,我的念念曾經的夢想好像是當一個歌手。

我在台下很緊張,生怕有人上去騷擾她。

在一連幾天都冇有什麼不長眼的人。

除了那個叫顧宴禮的男人。

他一直在台下看著,小酌幾杯,我很瞭解男人。

我知道她對我的念念產生了彆樣的情緒。

他總會斜靠在酒吧門口,嘴裡叼著一根菸,神情慵懶。

看見念念時,那張真的很好看的,臉上總會露出痞帥痞帥的笑。

「我送你回家,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念念一開始拒絕過,後麵任由他跟著她。

昏黃路燈拉長他們的影子。

跟在身後看著他們聊天,看著他們談笑風生。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帥。

好像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他會說一些笑話,討念念開心。

我的念念終於又笑了。

我靜靜地跟著他們去了很多地方,他們一起去飆車。

一起去坐過山車,摩天輪,一起去爬高山看日落。

在意外看見念念跟他接吻時,我離開了。

冇有再跟著他們。

我選擇在我們的家裡,靜靜地等著。

可我好像等不來我的念唸了。

時間太長了,剛開始她每天都會回家。

後麵隔三岔五回來,現在嘛,門都冇有被打開過。

或許,隻是因為這些年念念身邊就隻有我一個人。

現在我不在了,又有人重新對她好。

真的很慶幸,很慶幸她可以快樂。

是我對不起他,我希望我的承諾也有個人能代替我做到。

可是真的好難過。

我也不想死啊,我想娶她,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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