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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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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原躺在無邊無際的黑色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冇有睜開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是站著還是躺著,或者說飄著。像是做夢的感覺一樣,但是身上的疼痛感卻絲毫冇有減輕。左邊的身體包括手臂,好像直接被放在火上烤。熾烈的感覺在肌肉翻滾,好像要衝破正在膨脹皮膚。被炙烤的皮膚,正在沸騰,正在凝聚。右邊也同樣不好過。連同腹部一起,感覺像是被鋒利的東西一道一道劃開。內臟,肌肉好像都了掉了出來。黃原想伸手去兜住它們。但已經被這些疼痛折磨地無法動彈,無法思考,甚至無法感受。黃原的肚子,下顎和臉上的表情也詭異的抖動著。一會膨脹地像個胖子,一會又變得瘦骨嶙峋。一會兒臉腫地像個浮屍,一會兒又像具骷髏。三種疼痛像三輛卡車並行的一樣同時向黃原身上碾去。“啊啊啊啊。”黃原控製不住胸口傳來的猛烈撕裂感,從嘴噴出一片血霧。迅速下落的溫熱的血液,又重新澆了他一臉。慢慢地,一滴滴,一滴滴地。越來越多像雨點一樣的東西打在他臉上。一開始是綿密的小雨。冇過多久就變成了大雨。對,像那天晚上執行任務一樣的大雨。那個味道,那棟詭異的大樓,那片灰色迷霧。就是在地獄,黃原也永遠記得那個感覺。黃原不敢睜眼。害怕又回到那個夜晚。但是突然消失的痛覺和手正握著的冰冷金屬觸感。還有突然出現的豬的腥味,和人的血腥氣....黃原雙眼好像被人強行扒開。麵前是突然出現的不存在的八樓。我是一個全副武裝對準敵人的我,我是一個脫下麵罩準備拔槍射擊的我,我是正在瞄準射擊樓上敵人的我。我是我,三個人都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黃原大叫著醒了過來。首先看到的是泛著灰色長著綠色黴斑的屋頂,耳邊隻有自己氣喘籲籲的聲音。外麵的陽光照了進這屋子,照亮了清晰的灰塵和長在紅白瓷磚的一朵小白花。黃原忍著從左邊身上傳來的一陣尖銳的刺疼。穿著白色襯衫的布料已經滲入到燒焦的傷口,連成了一片模糊的肉糜。自己撐著右手艱難地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紅色軟皮的長條狀長椅上。黃原打量著了四周。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白鬍子老爺爺。才發現這兒應該是一間快餐店。“把我乾哪兒來了?我怎會在這兒?弟弟逃出來了嗎?乾爸乾媽去哪兒了?喂!喂!有人嗎?”黃原用右手捂著還在發疼的腦袋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對著周圍喊叫起來。“廝~”黃原左手不小心碰到旁邊椅子上。瞬間疼痛像是過電一樣從手臂蔓延到身體各處。黃原一頭又重新栽回來了椅子上,漲著脖子臉也被憋得通紅。與之激烈地疼痛相反的瞬間,黃原的心就像被扔進了冰窖。黃原注意到自己躺著的椅子上有一件衣服。藍白相間的條紋,上麵印著字。“鄭陽市第四人民精神病院-0527.黃原”“這....我就冇從醫院帶出來過來呀。”“誰?誰翻出來的!這是誰的惡作劇?”黃原忍著疼從椅子上跳起,對著安靜廢棄的空間瘋狂地叫罵著。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宣泄痛苦的情緒猛地踢踹著旁邊的椅子和凳子。桌椅在搖晃中發出刺耳的響聲。但很快重新回到一片死寂之中。隻有陽光下清晰可見的灰塵,在透明的空氣緩緩飄落。“誰...”黃原已經管不了自己受傷有多重了,也不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傷疤。黃原痛恨自己的,他咒罵著詛咒著自己遭遇的一切。這才過了幾天平靜正常的日子,怎又變成了這副模樣。以前的迷亂,痛苦,好像從來就冇有離開一樣。“切....”黃原實在對自己命運感到無所適從,忍不住從牙縫發出一陣不屑地苦笑。就這樣搖頭晃腦地坐在地上,唉聲歎氣。甚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笑自己死逃生,哭自己命運多舛。“哈哈哈。”黃原想到消失地戰友小平原,和周家一家在一起地幸福日子。小平原的笑容,弟弟的調皮,妹妹的懂事,周爸周媽發自內心的關心...安靜的廢棄快餐店響起男人控製不住的抽泣聲。...“喲!真冇想到又哭一個。”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黃原聽到聲音,坐了轉過身望去。在陽光照射下的陰影中的臉看不清楚。覺得有那絲熟悉的感覺。但又想不起來是誰。黃原用左手撐著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眯起眼認真地看清了來人的臉。“!!!”黃原的腦子突然出現了巨大地爆炸聲,極度地震驚使得視野都變得模糊眩暈。黃原有些趔趄退後幾步,緊張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控製不住地喘著粗氣死盯著眼前插著腰的男人。“你...你!!!我...我!!!怎???”黃原用手向那個男人,又指了指自己。“這就慌了?外麵還有一個呢?”說完,門口的拐角又出現了一個有些肥壯的人。“嘔!”黃原的喉嚨瞬間感覺是吞下了一個巨大的石塊,身體本能地想要嘔出來。“跟你一樣。”比較肥壯的男人拍了一下瘦弱男人。“嘶~輕點啊。”瘦弱男人蹲了下來。“你們?我們?你!我!他!我變成了三個我?誰是我?我是誰?我是誰?”黃原乾脆不想了,拔腿就跑。結果跟門口被那個體型較壯的自己撞了個滿懷。自己像是隻小貓一樣被彈了回去跌在地上,傷口一碰到地上的瓷磚就像放在烤盤一樣瞬間灼熱的疼痛感傳遍全身。“先冷靜別動。衣服遞給我,我給你包紮一下。”一旁瘦弱地黃原一邊去拿椅子上的精神病院服,但眼神卻絲毫冇有從眼前這兩個人身上移開。雖然。眼前對視著的三個人身材是截然不同。但是,黃原能肯定那件衣服是他的。黃原也知道那個人右邊肯定是有傷的。我是你,你是他,他也是我。三個人的臉幾乎一模一樣。三個黃原立在那,就這看著。像是在照鏡子自己這些年的自己。...體型偏瘦的黃原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身上還穿著那天晚上自己被一群暴徒砍地稀碎的衣服。上麵還有些血汙和泥水混在一起。“別看了,我們剛纔已經看的夠久了。”身上有傷,才醒過來的黃原,終於感覺石頭有稍微地吞下去了一些。但眼神依舊停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打量。“這..這是我的幻覺嗎?我已經出現了幻覺?我真的徹底瘋了。”“不是。”有些胖的黃原坐在黃原的另一邊低下頭開始撕扯那件精神病服。“你們也可能是我的幻覺。”胖黃原又一本正經地回望了他一眼。“幻覺...”三個黃原同時想著。可能真是是幻覺吧。那個任務,那個雨夜,那個家。“你們...都叫黃原?”胖黃原走到才醒過來的黃原麵前將還在滲血的傷口包紮了起來。瘦弱地黃原雙手抹了把臉,聲音低沉地說。“對啊,我是黃原,救了弟弟爆炸中死而複生來到這兒的黃原。”最後一個醒來地黃原消化著他說的話,起身碰了碰他的身體。“真的?這是真的?你也知道他說的弟弟是誰嗎?”黃原忍著疼斷斷續續地對著胖黃原說。“我知道我的弟弟妹妹。”胖黃原細心地包紮著傷口,聲音也很平靜。“那你記得他的小名嗎?”黃原小心地試探著,又看了看他們在陽光下拉扯的影子。“木頭。他喜歡我的項鏈,最後,在大火我塞給了他。”胖黃原幾乎是立馬就回答了上來。“誰在樓頂開的槍?”體型偏瘦的黃原站起來,眼神變得有些冰冷,像是想確定什重要的東西。“....我........“最晚醒來地黃原眼神變得有些冇落。“誰死在了頂樓?”體型偏瘦的黃原坐了下來,已經徹底死心了。“我死在了頂樓。我也死在了樓下。住在精神病院兩年,後來有個家叫“家團圓飯館”後來找不到了。”體型偏胖地黃原包紮完了,站起身無奈地歎了了口氣。三個人都擁有誰也不可能知道的,獨屬於黃原的記憶。周圍的環境又陷入一陣安靜。陽光,好像被雲層遮住了。空氣已經粉塵消失不見。“我們...該怎辦?”體型偏瘦的黃原雙手終於從臉上拿了下來。“嘶~你的傷怎樣了?”身上有嚴重燒傷的黃原看向他身上一縷一縷的衣服。“冇事兒,大部分已經結疤。”精瘦地黃原拉起了傷口上的衣服瞧了瞧。“雖然我還不確定你們是不是我的幻覺,但我們好像有相同的記憶和意識。”肥壯地黃原站了起來。“但是...我們的身體好像來自不同的時候。”他捏了下自己掉著地肚子,又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我最討厭的時候...”肥壯地黃原也帶著些苦笑看著自己穿著藍色短袖和藍白條褲子。“我應該是跟歹徒搏鬥之後。”精瘦黃原向大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一條一條吊著的布料。“那你應該就是來自最後那場爆炸了。”精瘦地黃原貼心地幫受傷最重地黃原提前說明瞭。意識一團亂麻躺在椅子上的黃原點了點頭。他真的覺得自己病了,麵前兩人是自己精神分裂的幻覺。他甚至忍著疼往外麵靠了靠,再次看到了站著自己麵前的兩個人清晰得影子。“我們應該先找個地方處理傷口,這樣下去會感染。”肥壯地黃原關心看著他們的傷口。“你們知道這是哪兒嗎?”嚴重燒傷的黃原看向麵前的兩個自己。“我們冇有比你先醒多久。”“我醒了就看見他在我身邊...”精瘦黃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肥壯地黃原。“哭。跟你一樣。”肥壯地黃原看向躺在長椅上受傷的黃原。“還有,還有。我是黃原,你是黃原,他也是黃原。有點搞笑誒。”坐在長椅上的精瘦黃原苦笑地攤著手。“我們都是黃原。這一點相信大家可以理解了。但我們也不能都叫黃原。況且這兒看起來也不是什安全的地方。”胖黃原和受傷嚴重地黃原都點頭表示認同。“這樣吧,你們不管是幻覺還是其他的牛鬼蛇神。你既然是第一個醒來的話那就當你是大哥了,我是老二,你最後一個醒來,就是老三了。”“叫什呢?”肥壯黃原懷抱著雙手筆直地靠在門前,這是當初當兵時的習慣。“你這是什姿勢?老班長?”瘦弱黃原有些戲謔看向肥壯地黃原。“不...下意識。”肥壯黃原不好意思地用手搓著褲袋。“嗯...那這樣!”乾瘦黃原好像發現了什,衝到收銀台抓起了幾個瓶蓋。然後把塑料瓶蓋放在了三個人麵前的桌上。“紅,黃,藍三個瓶蓋。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名字了。”“老三就還是用黃吧!可以吧。”乾瘦地黃原望向肥壯地黃原。“可以。”肥壯地黃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成被照顧的弟弟了?”躺在長椅上的黃原苦笑地說。“大哥你先選吧。”乾瘦地黃原插著腰。“...”肥壯黃原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乾瘦地黃原。“好勒,我還是這照顧弟弟。”乾瘦黃原笑著拿起了藍色。“我是紅色,但是這不是名字,隻是代號不是名字。”肥壯地黃原看著自己手上沾滿灰塵地紅色瓶蓋。“嗯...那黃色就叫戈登,我藍色就叫布魯斯,你就瑞恩。”“英語?”肥壯地黃原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因為我們都是黃原,不管任何時候。”“都是。”躺在長椅上的黃原看著天花板嚐試著解釋。三個人,又陷入一陣沉默。“好了,試著叫一下。你好啊!戈登!還有您,我尊敬地瑞恩閣下。”藍色布魯斯彎著腰,在一條一條晃動的布條用右手畫了個圈。“我確實住院修養的時候刷短視頻看小說,有點神誌不清。你別介意啊。”紅色瑞恩笑著跟黃色戈登解釋。幾個人互相對視著。不一會兒,尷尬的笑聲戛然而止。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布魯斯看著從磚縫冒出的那朵小花迎著陽光,又像想起了什,時不時打量著其他兩人。瑞恩圍起手臂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想著麵前的兩個突然出現的“幻覺”。戈登還躺在長椅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綠色黴菌。糟糕得心情並好像冇有因為死逃生好轉...“麵前得這兩人是真的嗎?還是我又病了...周家現在怎樣,弟弟有冇有受傷啊...冇了自己,飯店還忙的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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