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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乾爸說，今天晚上開始，飯館準備做些燒烤。這次假期就是特意回去拿爺爺奶奶傳下來的燒烤香料的秘方。街對麵就是大學旁邊還有幾個大的居住區。馬上到夏天了，燒烤啤酒肯定少不了。於是，黃原，周靈妹妹和乾媽坐在一起串燒烤簽。三個人坐在一張圓桌旁。抬頭看著電視。“據報道，綠洲科技跨國公司的人工智慧A類AI模型已經開始學習製作視頻與電影。對人像的形成與製作達到更高水平，但同時全球約500個公司對此技術的圖像形成的版權與私人情報安全展開新一輪的問責。同公司B類AI模型也開始搭建各類型的文字的學習模型，可能會對網絡小說市場造成衝擊。”“機器人要統一地球了嗎？他們乾小工多少錢一個月啊？”矮小乾練的乾爸整理好香料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著新聞打趣。“爸，人工智慧是計算模型。你以為的機器人是苦力啊。”妹妹周靈下意識白了一眼自己老爸。“唉呀你說是，那就是吧。反正機器人永遠不會做飯。我會。”乾爸幽怨地看了一眼妹妹周靈，像是有些不服那些什人工機器人。“...今日午間新聞播講完了。接下來，請收看本市天氣預報。據悉，受西伯利亞氣旋高壓影響。本月初本省主要城市會出現小規模的大到暴雨，請市民即使觀察天氣狀況變化。做好防汛防雨準備...”“最近要下雨啊？周靈周木上課記得帶傘哦。”“哥哥不來接我們嗎？”妹妹看向父親有點不解的問。“我們不是最近要弄燒烤嗎？下午要備菜。弄完很累了，讓你大哥休息一下嘛。”乾媽手串肉的動作不停，一邊給妹妹解釋。黃原串肉的動作明顯還不太熟練。“冇事兒，乾媽。我去接他們，周圍有幾個小區還在施工，工地上那些車還是挺多的。不安全。”黃原笑著迴應。一邊看著電視，一邊串著串兒，一家人說說笑笑度過了一下午。晚上，果然燒烤攤在門外支起過後。祕製燒烤的香氣卷著煙火熱浪飄蕩在街邊，又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撕裂，一絲絲地飄進了附近的大學和居民區。客人坐滿了整個飯館。黃原和乾媽圍著圍裙端著盤子，記著手賬。人群穿梭中，還有兩個孩子在端茶倒水。就這樣一直忙到了深夜。周家一家和黃原終於能休息一下，眾人圍坐在一起準備吃晚飯。今天周爸直接做了滾燙的麻辣火鍋想讓忙碌了一天的眾人能得到舌尖上的獎勵。妹妹周靈和弟弟周木聽到火鍋直接高興地跳了起來。果然對於川渝人來說，火鍋的味道是無與倫比的精神食糧。“老大，來吃飯咯。火鍋開了咯哦！”周爸的渾厚急切地聲音傳到了廚房。黃原在廚房切完最後一個麻辣牛肉，裝進了盤子。“來咯！麻辣牛肉。”黃原掛著笑端著菜來到飯桌旁。“哇！”弟弟嘴巴像要掉進了牛肉，想要生吞了它。“啪！”又被姐姐一筷子打在嘴上。“大家要吃你的口水嗎？”妹妹甩著馬尾看著調皮的弟弟。黃原坐在了妹妹和乾爸中間。開始下菜，翻滾。“來，祝我們館子紅紅火火、平平安安。”“來！”乾爸起了個頭，說起了祝詞。原本平常的家宴也帶著眾人祝福熱鬨滾燙了下去。大家吃的不亦樂乎。除了，黃原。黃原看著滾燙的火鍋，身上的老燙傷似乎也開始了隱隱作疼。也是一頓，火鍋。黃原直接從軍營到了精神病院。黃原，吃了一會兒就下了桌子。裝作像是被辣到一樣去拿冰飲料，然後又去給剩餘的幾桌客人倒水和拿紙。“看嘛，喊你不要弄那辣。老大吃不得那辣。”乾媽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忙碌的黃原，又拍了下乾爸的肩頭。“你看你們什樣子哦！”乾媽無語看著白了桌前的三個人，都被辣的滿頭大汗，整張臉都通紅嘴皮泛紫了。但筷子一刻不停，還在繼續在滾燙的火鍋翻找。“要得，要得。唉呀，這次的啷個這辣哦。”乾爸也被辣的差點咬到舌頭。黃原忙碌完之後，蹲在飯店外麪點了一支菸。黃原真的很想忘記那些夢那些事兒，忘記軍營，忘記任務，忘記消失的戰友。但是，那些可怖的夢境幾乎是每天都纏繞著他。每做一次夢，他就好像是剛從精神病院時出來一樣。疑惑，害怕，憤怒，無助。像是跌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不過好在的是，跟周家一家相處的時候。這些情緒都會在醒來的一段時間，被近期的記憶慢慢衝散。乾爸乾媽的愛護，弟弟的調皮精明，妹妹的懂事聰明，都像是照亮黃原黑暗陰鬱記憶的一束光。溫暖，安全，簡單。妹妹也出來陪我坐著。嘴巴上還掛著一小片辣油。黃原從褲包拿出紙巾給妹妹周靈擦了擦嘴。忽然，黃原感到手有一絲冰涼。昏黃的路燈中，飄來一陣雨點。黃原和妹妹開始又開始忙碌起來，收拾外麵的座椅和垃圾。將剩餘零星客人的菜都轉移到了飯館麵。這座城市五月的雨來的一直很急。黃原還在收拾剩餘的座椅。幾把黑傘攏著一把紅花傘走到了黃原麵前，拿著紅花傘的人停到飯店門口，轉了轉領著拿黑傘的人走了進來。黃原連忙放下手上的事兒，領著他們到大堂的角落坐下。七八個人收起傘，清一色的披龍掛鳳的紋身，帶著大金鏈子穿著緊身短袖。打眼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紅花傘應該是為首的老大，他擺了擺手。旁邊的兄弟點幾十個肉串和兩箱啤酒。黃原點頭連忙應下就準備往廚房去準備。路上順便給旁邊一桌三個聊天的大學生加了涼茶。周爸也吃完了火鍋，接過了黃原遞來的菜單跟黃原一起鑽進了廚房。黃原在廚房也試著烤了起來。在周爸的指導下，也越發熟練。周爸拿起多的一串嚐了一下。“味道不錯。你乾爺爺的祕製麻辣乾粉啊。烤皮鞋都好吃！”周爸笑著拍著黃原的肩頭。終於，在無數盤的輪番烤製與周爸的指導下。幾十上百串的終於全部上完了，最後黃原扛著剩下的半箱啤酒遞給了那桌客人。也順手給三個大學生那桌拿一瓶豆奶，看樣子她們應該是被辣的不輕。忙忙碌碌一個小時了。黃原又走到大門外，看著門外的棉綢一樣的細雨。發現煙盒已經空了，準備去街對麵大學的小賣部買包煙回來。給周爸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黃原到了小賣部，買了煙又給弟弟買了一袋玻璃彈珠。走到賣鏡子的麵前照了照自己的樣子。單薄的眼皮壓著憂鬱眼神，黑眼圈已經好了不少。挺拔的鼻子上還掛著一個小辣椒皮。下顎線已經重新變得清晰冷峻，原本因為藥物引發的肥胖已經慢慢恢複了過來。但是脖子延伸向下的燙傷皮膚還是清晰可見，像是燃燒沸騰著的痕跡。忙碌了一天的頭髮也已經有些髮油打結。黃原看著鏡中的自己，精神已經有了不小的好轉。最後整理了下頭髮和小辣椒皮，結了賬往飯館走去。黃原最後整理了下頭髮和小辣椒皮，結了賬往飯館走去。迎著雨，還冇走進館子，就聽見男人與女人歇斯底地咆哮。黃原加快腳步衝進了館子。跑回大堂，就看見就看見那桌男人和那桌大學生開始互相對罵。妹妹蹲在收銀台地角落。乾媽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黃原連忙將妹妹拉進懷問她究竟發生了什。妹妹小聲地在我耳旁說。“剛剛那桌叔叔們讓那桌一個姐姐一起吃飯。後來好像那桌姐姐說了一句不好聽的話。那桌叔叔們就一起過來朝這邊姐姐動手動腳的。”“別管啊，老大！這種事兒。我們不好說的。”乾媽用矮小地身體將我們檔在身後。乾爸從廚房端著兩盤豐盛地麻辣香鍋走到那兩桌人旁。一桌送了一盤菜。乾爸彎著腰賠著笑，勸著這邊大哥們，也勸著另一邊的年輕大學生們。一位年輕女孩們嘴上說著謝謝老闆不用了，一邊掏錢準備結賬離開。另一位長髮年輕的女孩剛從桌椅離開。就被那桌坐在走廊一側的一個胖子拍了拍屁股。年輕女孩兒驚叫出生，一耳光就打在那個光頭的臉上。那桌男人一時間鬨笑成一團。光頭男人看著眾人笑著自己被打了一耳光，也賠著笑。但是突然拿起杯子就潑了女孩一聲。“大學賣的女表子，裝什啊！”年輕女孩回過身，臉已經漲的通紅喘著粗氣。抄起身旁的筷子筒就扔了過去。砸的那一桌的男人，劈啪啦響成一團。突然，眨眼地瞬間一個挑釁就變成了圍毆。光頭男人先是站起來扯起漂亮女孩的長髮。讓女孩身體一下不穩。又瞬間用力往後一扯，女孩整個人的身體都倒在後麵的桌椅。光頭男人似乎並冇有降下火氣，有拿起另一桌的筷子筒使勁地砸在女孩的頭上。嘴還罵罵咧咧地說著。“喜歡扔，喜歡裝？嗯？裝，來再裝一個。”光頭男搖搖晃晃地挑釁著已經倒在地上還在艱難爬起的長髮女孩。就在這時，身後站著的兩個大學生。其中一位寸頭男生看著自己的同伴遭的羞辱，瞬間也急了。衝到剛纔的桌子前，端起周爸才放下的滾燙地麻辣香鍋，包括下麵還燃起的小火爐。一股腦地朝那一桌人扔了過去。滾燙地油星帶著熱氣砸在了光頭的肩頭，又滾翻在了那一組人的身上。瞬間凶狠地吼叫聲傳來，那一桌的所有人都起身開始拳打腳踢地圍毆三個大學生。這場衝突發生地極快，站在一旁的周爸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幾次嚐試拉住那群男人，但因為身材矮小幾乎冇有任何作用。甚至在混亂的場麵中捱了幾拳。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肘擊將周爸打到一旁，鼻血流了一地。弟弟妹妹躲在收銀台後麵，緊張害怕地在黃原懷發抖。乾媽也著急的哭著臉。“唉呀，唉呀。怎辦啊！老頭啊！老頭！”乾媽看著打成一團的和受傷的周爸，心焦急不已。“乾媽！乾媽！你帶弟弟妹妹先出去，打電話報警。”黃原拍著乾媽的肩頭，一邊說一邊將將弟弟妹妹遞給了周媽。黃原自己緩緩地靠進了圍毆的地方嚐試把周爸先拉出來。三個大學生中的男孩，意外地從圍毆掙脫了出來。拿起另一鍋滾燙的菜就又潑了過去。不過這次因為男孩情緒非常激動，還冇端穩就潑在了腳下。這次並冇有像上次一樣有效果。隻是再一次激怒了那群野獸。男孩胸口起伏著臉上還沾著汙血，還楞在原地。穿著花衣服的男人反應過來後，直接反身一腳就蹬在男孩的腹部。男孩直接就飛到了廚房麵。幾個男人還不放過那個男孩也直接衝進了廚房。廚房瞬間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砸落一地聲音。黃原趁著間隙趕緊拉出一臉鼻血的周爸跑出了飯店。周家一家人和黃原隔著玻璃，看著這血腥暴亂的一幕。幾個男人仗著酒瘋，用著飯館所有能拿在手上的東西。瘋狂得用桌椅和酒瓶打在其餘女孩們的頭上和背上。每個男人的臉上漲著通紅興奮的神情瘋狂地發泄著。周爸周媽一臉愁容地看著飯館的打鬥。既擔心自己的剛剛打掃的餐館，又擔心那幾個遭受無妄之災的無辜大學生們。弟弟妹妹躲在黃原的懷啜泣著，在每一次傳來的哀嚎與哭叫聲音發抖。黃原很想衝進去幫助他們，但是弟弟妹妹拉著自己的左手，乾媽更是一臉緊張地使勁地攥著他的手臂。他們擔心麵的女孩，也擔心自己的孩子。餐館已經被砸了，自己的孩子更加不能受傷。五分鍾。他們殘忍的暴行進行了足足五分鍾。外麵的綿密地小雨伴著細風掛在餐館外的玻璃上，玻璃上滑下地水漬扭曲著麪人的暴行。終於，那群男人拿著黑傘和紅花傘大步款款地走了出來。甚至，後麵一個男人用腳故意踩碎了弟弟最愛的士兵人偶玩具。弟弟著急地想要哭出聲音，卻被旁邊的姐姐一把捂住。為首的紅花傘男人撇了眼黃原和縮在一旁躲雨的周家人。冇有付錢，也冇有任何道歉，隻留下了一個帶有威脅的眼神。黃原目光冰冷地看著那群人離去的背影。從軍營出來之後，黃原似乎從來冇有如此冰冷地殺氣。妹妹周靈似乎是注意到了哥哥的變化，一臉擔憂地望著哥哥。周爸周媽趕緊衝了進去，看著癱在地上的三個可憐女孩兒。地上散落一地的飯菜裹著黑紅的血液和女孩們雜亂的頭髮混雜在一起。這幅可憐造孽的景象直接讓乾媽哭了出來。乾爸去看了看廚房的景象，男孩直接扔在了泡菜罈子上，身上帶著連湯帶水的瓷片，衣服也已經撕扯成了不成樣子。大堂的兩個女孩兒都痛苦地哀嚎著，低聲抽泣著。乾媽不敢亂動幾位受傷的孩子，隻有等救護車過來。在這個間隙從黃原懷中接過弟弟妹妹送進了餐館麵的自住房。然後一邊出來收拾一地狼藉，一邊等待著救護車和警察。黃原趁著弟弟妹妹已經被送到了房間，乾爸乾媽還在忙碌。悄悄地消失在綿密細雨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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