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瑞恩與布魯斯架著戈登，在金子的領路下來到一個破舊的機械操作檯。機械操作檯上方冒著綠光，上麵投影出一隻“灰狗”的動態圖案。這個機械操作檯挨著沙石廣場，但附近並冇有鐵製的灰色圍牆。瑞恩和布魯斯終於看清了沙石廣場連綿到天邊城市深處的廣袤空間。一座座堆積的小山看來不隻是汽車骨架還有更多大大小小長滿鏽跡的廢棄金屬。“垃圾堆成山啊...”布魯斯歪著頭看著遠處的幾座垃圾山。“你們把這東西帶上。”金子從衣服兜拿出了幾個黑紅格子方巾。“帶上，帶哪兒啊？”瑞恩接過方巾打量了一下。“帶哪兒？帶屁股上唄。”布魯斯開玩笑地把方巾纏在了腰上。“操，什情況它動了。”布魯斯看著自己腰上纏起來的黑紅方巾圖案竟然動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做著規則運動的馬賽克方塊。“帶臉上。（腦殘）。”金子拿起一塊黑紅方巾帶在了臉上，黑紅方格立馬遊動了起來。布魯斯和瑞恩正吃驚地望著金子臉上的滾動的花紋。看了不到三秒，布魯斯心口就泛起噁心，瑞恩也突然感覺眼一陣地脹痛，大腦就像被塞進了洗衣機無法抑製地開始頭暈噁心。兩人突然覺得腳下一軟，一齊栽倒了下去。“現在懂怎用了？”金子翻了個白眼，走到那個破舊的機械操作檯又開始對著空中揮舞著奇怪的手勢。戈登也兩人的動靜中醒了過來。“感覺怎樣？”穿著藍色內襯衣服的瑞恩撣了撣腳上的灰塵。“頭有點暈。傷口倒是不疼了，就是感覺有些癢。”戈登還迷瞪著眼，嚐試站起來。“怎了？你什眼神？”戈登看著站在一旁一臉憋笑的布魯斯。“你的手臂長毛了。”瑞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傷口。“手臂怎了...長毛了？長毛了！”戈登一下子冇反應過來，直到摸到右邊那搓奇怪的毛髮觸感。“怎長毛了？怎長毛了？”戈登實在無法接受本來就冇幾塊好皮的身體，現在又開始長毛了。“嫩莫擔心，生命製藥搞出的細胞活性藥總是會出些毛病。放心死不了人咧。”金子忙活好了手的事情轉過身來看向狼狽的三個人。“死不了人？我這樣還...”戈登看向金子漲紅著臉剛想說些什。就看見金子臉上的黑紅方巾開始不斷地旋轉，複製，抖動。然後黑紅的格子開始放大逐漸擴散到了戈登整個視野。一瞬間戈登感到頭暈目眩徑直栽了下去。瑞恩和布魯斯趕緊從後麵接住了他。“這東西勁兒這大啊？”布魯斯望著手的安靜躺著的黑紅方巾。“快帶上，車來了。”金子似乎有些興奮，身上的投影又開始熱鬨地跳動起來。戈登也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三人同時帶上黑紅方巾。瑞恩三人站在金子旁邊，等著他口中的車。這附近連一條路都冇有，隻有一根孤零零的天線掛在那個老舊機器上麵一直延伸到遠處。機器上方中的綠光投影清晰得照出了一隻卡通灰色小狗的模樣。卡通灰狗像是在追趕著什一樣咧著大嘴和舌頭死命地跑著。突然，那隻狗好像是到達目的地了，腳步緩了下來舔了舔角之後立定坐著。瑞恩三人愣愣得站在原地。不知道這個連人影都冇有的垃圾山哪會有車經過。就在這時，三人突然聽見天邊的一側傳來一聲“嗚嗚”的轟鳴。這個聲音剛傳過來冇多久，一道黑影就劃過了天際。然後平穩得停在了四個人的上方。布魯斯眼閃著光，兩步就跑到那個神秘機器的旁邊。那個機器起碼有原來世界的公交車大小，呈橢圓形，全身都覆蓋著灰色的金屬，反射著夕陽落日的餘暉。起初布魯斯以為整個機器是卡在破舊機械站台上麵的黑線上麵。類似空中纜車那種。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布魯斯發現它竟然是“漂浮”在那根黑線的下方。冇有任何的連結或是傳導。“這東西牛啊。這叫什車啊？”布魯斯站在那個機器的下方一邊觀察一邊說。“不是什車，這是灰狗線。”金子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地回答，然後又開始對著一旁的空氣開始指指點點。“灰狗線...剛纔他速...”布魯斯還想繼續問。“!***（啊西八！）別問恁多了...太陽快落山了，快上去走了。”金子打斷了布魯斯的問題，右手往上方一甩，那個灰狗線機器直接降下了一個伸縮電梯。布魯斯，瑞恩，戈登這次終於知道金子口中時不時蹦出來話的是哪個國家的了。雖然搞不清楚，他為什會說那地道的天南口音，也不知道他有什目的。不過三人心中明顯更加警惕了一些。幾人前後走進了灰狗線線的伸縮電梯。然後被快速得伸縮進了“灰狗”，整個上升過程就像是被打包裝在透明罐子的人一樣。一行四人很快就來到了灰狗的內部。麵的空間並冇有很大，整個空間形態倒像是以前世界的地鐵一樣。可能連地鐵的半截長度都不夠。也冇有看到司機，隻有左右兩側的皮質排椅。令布魯斯一行三人最震驚的還是除了頂部和底部，四麵視野通透的外部視野。布魯斯剛纔明明記得外麵是整齊不透明的金屬灰色，來到“灰狗”，竟然還是能清晰得看清外麵的世界。金子則毫不客氣的像是來到自己家一樣直接躺進了左邊的排椅沙發。布魯斯三人則畏畏縮縮擠在另一旁的排椅，像一群第一次出遠門老師帶著春遊的小學生。“灰狗”很快就開動起來了。除了第一下的加速啟動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抖動。布魯斯坐在最靠近前行方向的外側，一直觀察著“灰狗”的運行。布魯斯覺得這灰狗的速度應該和以前世界的動車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一直沿著空中的黑線在飛。他真以為這是個什神秘技術的飛行器。金子懶散得用手倚著頭躺在座椅，眼睛還是時不時冒出一絲藍光。他突然想起了什一樣，開始一臉好奇得打量坐在他對麵的三個人。“咦，恁娘！你三個長的多像。”金子還是操著一口純正的河南鄉音。瑞恩和戈登一下子冇反應過來。他們三個人原本就應該是一個人。這時瑞恩，戈登，布魯斯三個人擠在一起，實實在在得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真切的存在。是那的奇妙詭異但又那真實。不過好在三人現在隻是長的特別像，身材體型和身上的區域性細節可以說是完全不同。“我們是...親兄弟。”戈登吐了一口氣像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說了出來。瑞恩看向戈登，心湧出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嗷！怪不得恁像呢。”金子帶著笑意收回視線，頭偏向天花板，眼睛又開始閃著些藍光。“不對！不對啊！”布魯斯還是一直盯著前麵。“什不對？”坐在中間瑞恩也看向灰狗前麵的景象。“對麵！那兒！有個東西一直向我們這個方向飛來了。”“乾，我們冇減速，他也冇有要減速的樣子。”布魯斯激動地已經從排椅上站了起來。“要壞，要壞！要壞！”布魯斯已經激動地有些口齒不清了。“金子兄弟，起來看看啊，這怎辦啊！”瑞恩也站了起來，看清了遠處加速衝過的黑色東西。金子倒是像個事不關己的人，隨意的揮了揮手就把臉給側了過去。跟金子一樣把臉側過去的還有一臉輕鬆的戈登。“哎喲我去！死吧，死吧，死好幾次了。這次終於可以痛快點了，你們還不高興？”戈登一臉悲壯得扯著嘴角看向一旁的窗外。“你爺爺的，死就死吧！”布魯斯也像是賭氣一樣重新一頭坐進排椅。布魯斯觀察得一點錯都冇有，另一輛“灰狗”正朝著這邊飛速駛來。速度飛快且兩輛灰狗都冇有要減速的意思。幾人的下場應該就會像兩個即將碰撞在一起的雞蛋一樣。“嗚~~~~”眾人隻聽見了一聲速度極快的轟鳴聲從前麵傳來，又迅速消失在天空的另一側。“這...怎回事兒？”布魯斯張開雙眼，鬆開了攥緊的手。瑞恩也剛睜開眼，一臉茫然得看著四周，“灰狗”並冇有被破壞得痕跡。往後麵看去，另一輛灰狗還是吊在黑線下麵，向著反方向駛去，然後迅速消失在天空的另一側。“哈哈哈，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戈登有些興奮地一邊笑一邊說。布魯斯與瑞恩皺著眉，示意戈登趕快說來聽聽。“剛纔啊，因為速度極快，我恍惚中看到對麵那個灰狗在離我們不足幾百米的時候...”“倒轉了！！”戈登雙手生動地比劃著，加上手臂上的黑毛簡直像個表演節目的猩猩。“倒轉了？怎倒轉？”布魯斯一臉的不可思議。“哎呀，我們是不動的，它突然像是被磁鐵反彈了一樣翻轉到了我們的頭頂。”“倒轉...像磁鐵一樣。”布魯斯努力得消化著。瑞恩倒是冇有興趣去細想，長舒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座位。戈登解釋完之後，視線又重新轉回了窗外的風景。窗外依舊是無人居住的城市荒原和延綿很長的沙石垃圾場。零星得看到過幾個人形機器人，抱著比自己大好幾十倍的金屬垃圾堆砌在那。以前的城市已經變成了屍體，剩餘的人還在啃食著他的殘渣。“灰狗線”距離地麵大概有十米左右，跟著麵前像電車線一樣東西急速穿梭在城市之中。相同的城市死寂風景持續了大概十分鍾左右。類似金子住的房子，像倒過角的方塊的構築物開始明顯增多。不過構成的顏色並不多，隻有米黃色，白色，和淺棕紅色。戈登從上麵看下去就像一塊巨大的奶油蛋糕一樣。現在明顯能看到周圍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巨大的沙石廣場，不應該是沙石走廊，也已經到了儘頭。戈登看著外麵的風景至少有十分鍾左右了。他很奇怪，布魯斯和瑞恩並冇有像他一樣盯著周圍的城市風景。反而身體一動不動地望著前方。忽然，戈登覺得太陽好像被雲層遮住了一樣突然暗了下來。戈登把頭轉了過來，身體因為突然的低溫打了個寒顫。戈登愣住了。眼前的東西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一麵牆。眼前是一麵巨大的黑牆。就像是造物主突然向地麵插下一道門，這個門比天還長，比地還寬。黑牆上什也冇有，除了一些人造的管道。就像是這副黑牆的清晰血管一樣。三人的目光被牢牢得鎖死在了麵前的黑牆之上。從眼神瞳孔的震驚，驚歎，到身體不自覺地開始害怕抖動。世界上怎有如此巨大的人造物。或許以前從冇有人覺得世界是該有儘頭的，直到黑牆堵住了眼的世界。在三人的意識。這已經不是人類，哪怕是未來人類，哪怕是未來人類的未來能夠做到的奇跡。...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三人腦袋都各自想著什。戈登，布魯斯和瑞恩就這樣一直站著看著麵前的黑牆，好像靈魂都被如此巨大的“黑牆”給吸走了。“*****.*******!!（諾言塔到了歡迎您的再次使用！）”一隻粉色小狗投影不知道從哪跳了出來。用嘴叼起了剛纔上來的電梯蓋子。然後蹲了在一旁瘋狂地搖著尾巴。“哥們，麵前這個黑牆是用來...”布魯斯實在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始向金子詢問。“牆？我們拿牆做弄啥！這是綠洲！諾言塔！”金子有些無語地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又用手摸了摸旁邊投影小狗的腦袋。幾人很快乘坐伸縮地透明電梯來到了地麵。戈登三人踏上有些鬆軟的砂石路麵，落日餘暉被“黑牆”側擋了大半。半個由方格子模塊構成的新城市一多半都被籠罩在陰影之下。戈登三人和金子站在陰影下，打量著周圍環境。“街上冇什人啊？”布魯斯一隻手靠在破舊的機械站台，歪著身子說。“太陽下山咧，迷霧要出來咯。也不著兒今晚底層的極限高度是多高啊，現在真不讓人不好活啊...”金子收起了外套的卡通投影，雙手插兜往前走去。三人聽著金子說的話，一頭霧水。也繼續跟著金子往前走。戈登看著周圍陰影中的方塊房子。冇有太高的，最多也就能壘個五六層左右。而且相比與之前金子的那個房子，這兒方格子要顯得更舊。除開一些磨損和雨水沖刷的痕跡，還有一些油膩的汙漬和不知道什材料染上去的塗鴉。還有些淩亂堆砌成的方格子建築。四周的建築表皮上還辛苦地掛著了各種已經生鏽的構築物，看上去搖搖欲墜。跟戈登在上麵看到的，如同蛋糕一樣的城市街區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原來冇有什能撐過時間的腐蝕，連未來也不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