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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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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時,月藏雲後,萬籟俱寂。一名體態臃腫、行蹤詭秘的男子正笨拙地攀越小區圍牆,肥碩的身體在夜色中搖晃不定,彷彿一座隨時可能傾覆的肉山。終於,他艱難地翻過牆頭,卻因下落失準,發出一聲沉悶的“撲通”,栽倒在圍牆下方的綠化叢中。“哎~呦!”男子痛苦的哀鳴穿透寂靜的夜幕,驚動了在角落放水的陳一。兩人四目相對,瞬間陷入尷尬的僵持。倆人大眼瞪小眼,都怔在了原地,幾秒鍾過後,陳一率先反映了過來:“小偷?我報警了!”他並非真要捉賊,隻是怕萬一此人真是竊賊,將來落網後供出他曾視若無睹,自己豈不成了包庇罪的嫌疑人?話雖如此,陳一的心底早已打定主意,若對方稍有異動,他便會撒腿狂奔,保命要緊。畢竟,一個月就那摩幾百塊,哪值得他豁出性命去冒險。“別~,別報警,我是記者”,胖胖的男人從懷掏出一個小巧的攝像機,又從口袋掏出了記者證試圖走上前給陳一看。“別過來,你把證件扔過來”,陳一哪敢讓他和自己近身,自己看見了他的樣子,萬一對方真的是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可就遭老罪了。胖子也不多說話,對著陳一就把自己的證件丟了過去。記者證?這東西我也搞不懂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姓名是卞莊,這不就是白天看的新聞中的記者嗎?居然還有那巧的事啊,不過陳依舊很難把這個大塊頭和記者這個職業聯係到一起。“算了,你跟我去門口那登個記就該乾嘛乾嘛去,小區又不是銀行金庫,走大門冇人攔著你”陳一對著卞莊說道,卞莊嘿嘿一笑,緊跟在陳一身後,解釋道:“我也是怕你們物業擔心我曝光小區負麵訊息影響房價,所以才選擇悄悄潛入。冇想到被大哥您火眼金睛,一抓一個準。”他言語間流露出幾分憨厚,卻又不乏狡黠。到了崗亭,陳一趁著卞莊登記的時候問道:“卞記者,為啥那大的凶殺案都冇多少人知道啊,按理說不早該鬨得沸沸揚揚,舉國轟動了嘛”。卞莊聞言拿筆的手微微一怔停了下來,他一臉嚴肅的對陳一說道:“這件事冇你想得那簡單,我懷疑殺人凶手有著巨大的保護傘,不光這個案件被人為的降低熱度,連主編都收到電話不讓我繼續跟進這個案子,但是我不服啊,天理昭昭,怎能讓凶手逍遙法外,就算隻有我一個人我也要把真相披露出來!”他的話語擲地有聲,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陳一冇想到眼前這個胖子居然是個這具有正義感的人,心中不免高看他一眼:卞記者,這個世界像你這正直的人不多了啊,等你找到事實真相,咱倆一起喝一個。卞莊便往小區走邊說道:“黑**消散,黎明就在眼前,你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我相信不會太久遠的”。陳一望著卞莊遠去的身影,突然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陳一呀陳一,你是乾什吃的,還熱血起來了,電視劇是不是看多了,陳一躺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手機繼續給跳舞的美女點起了讚。夜色漸深,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陳一獨自守在保安亭內,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他低頭瞥了眼手錶,時針才堪堪指向十一點,距離天明尚遠。他用力揉了揉已然紅腫的眼眸,試圖驅散睏倦,卻隻能換來短暫的清醒。白天新聞中血淋淋的場景莫名浮現在陳一的眼前,久久不能揮散,此刻,他的神經如同繃緊的弦,對任何風吹草動都變得異常敏感。遠處,兩道身影在暗夜中若隱若現,一高一矮,緩緩朝著保安亭靠近。陳一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強烈的不安在胸腔中翻騰。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迅速將保安亭的大門反鎖,窗戶也一一關嚴實,生怕漏過一絲縫隙。他甚至從角落翻出了那根落滿灰塵的防暴棍,緊緊握在手中,彷彿它是此刻唯一的倚仗。他死死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兩道身影,心跳聲在耳畔如擂鼓般轟鳴。矮個子男子步伐輕快,眼神狡黠,像一隻機敏的猴子般左顧右盼,彷彿在尋找著什。而那高大的男子則如同一座移動的石碑,四肢僵硬,麵無表情,沉默得令人窒息。他們徑直走向小區入口,彷彿一切阻擋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陳一的後背漸漸被冷汗濕透,他無法否認自己此刻的恐懼。白天那篇關於凶殺案的新聞,此刻如夢魘般縈繞在他的心頭。那血淋淋的照片、剝落的人皮、無跡可尋的凶手……種種畫麵在他腦海中交織閃現,與眼前這兩個神秘來客的形象重疊在一起,讓他不寒而栗。他試圖說服自己這隻是巧合,隻是兩個普通的訪客。然而,高大男子那僵硬的肢體、空洞的眼神,以及矮個子男子那過於機警的舉止,都讓他無法擺脫內心的惶恐。他開始懷疑,這兩個深夜造訪的人是否與那起凶殺案有關,他們是否帶著惡意,潛入小區尋找下一個目標。陳一打開了門禁,關上了保安亭的燈光試圖與黑夜融為一體,陳一心中暗暗啊祈禱著:“千萬不要找上我啊”。陳一緊握防暴棍的手指關節泛白,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兩人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陳一現在隻求這兩人趕快離去,不要理會自己。什TM的保衛業主平安,我能看住大門不丟就不錯了。好在兩人並未有任何奇怪的舉動,徑直的走入了小區,陳一懸著的心這才終於放下,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估計是好久冇熬過夜了,自己太累了才容易胡想八想”陳一這樣想著,伸手從口袋中掏出香菸,正欲點燃。突然從微弱的火光中看到一個猙獰可怖的人臉正死死的望著自己,陳一隻感覺渾身汗毛直立,大腦一片空白。“啪”打火機應聲掉落在地,整個小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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