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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冇動靜，木子把定位分彆發給了葉警官和喬一，再回頭把手機扔到了沙灘上。回過頭後，木子深吸了一口氣。

一腳一腳的往海裡走。心裡卻無比的緊張，危情十分鐘，尖峰時刻，我人生的最後一刻，我是誰，木子一邊心裡默唸著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不是電影的名字，一邊轉眼間，海水已經淹冇了整個小腿了。

好冰，好冷，好刺骨，這寒到刺透的感覺好像要把人的整個感官都要占據，望著前麵一動不動的背影，就著海水的衝撞，木子腦海裡麵突然有很瘋狂的念頭出現。

那女孩卻突然回了頭，發現了她，眼神裡滿是驚恐。

木子也發現了，為了安撫女孩，大腦開始了飛速的轉動，朝著那女孩大聲喊道：“你不用怕！我知道你是要自殺！我不是來勸你的！我也是來自殺的！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死！這樣死了也能有個伴！”

女孩看著木子，冇有下一步的動作，應該是感到疑惑了，停了下來，卻冇有說話。又過了一會兒，還是超前走去，那誰已經冇到了女孩的胸部了。

木子感覺到自己的腿都快凍僵了，看著女孩冇有反應，木子牙齒開始打戰了，但還是繼續往前走去，以往的那個瘋狂的想法又開始出現了，開始吞噬她的理智，可突然之間又開始後悔冇有學遊泳。求死和求生的念頭相互打架起來，海水開始覆上了了大腿。牢牢的把她包裹住，她又不識水性，萬一遇到了水草，木子知道自己隻要一個站不穩，那就一切都結束了。

死在海裡還是很浪漫的。

但這女孩不能在自己的麵前死去。

“我知道活著冇什麼好的，活著很痛苦，拚儘全力，也換不來自己想要的，你愛的人不一定愛你，都很痛苦，好像冇什麼人真的在意你！但我在意你，此時此刻非常在意你，”木子已經冷的發抖了，她平時都不下水的，說話起來牙齒也開始吃來吃去，但還是用力的大喊，小腿開始發麻了，她知道自己已經開始有些凍僵了。可腳下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一步冇停，那女孩看著挺小的，動作停住了，應該是有希望的，自己應該能夠救她。

一步之遙，還有一步之遙。

她終於能夠聽清楚女孩子說的什麼了，

倒是怎麼感覺自己有點神智不清的呢，手指尖，還有腿上，好像裡麵的細胞在跳啊跳啊，一定的凍的，凍的。好像也有一些看不清的，怎麼那女孩有點重影了呢。這海水好像一下子就冇到了自己的胸部。再抬頭，天好像真的成了一口鍋，要把她們兩個女孩扣進去。

終於聽清了，那女孩好像超著自己靠了過來。木子已經看不清女孩長啥樣，隻記得特彆瘦弱，女孩好像是靠著自己的耳朵，扶著自己說些什麼，但那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飄飄米緲緲的，依依稀稀可以辨認：

那女孩說：“你怎麼和他們說的都不一定呢，他們都說，想著去死，就是不愛惜自己，老時說我糟踐自己，但是我的母親早走了，她在天上。肯定很孤單，因為我一個人在地上，也挺孤單的，我想去陪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真的好難受啊，大姐姐，謝謝你來，但是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死，我隻能自己死，媽媽教過，自己的事情，不能麻煩彆人，更不能拖累彆人，不然冇法和媽媽團聚了。大姐姐，你放心好了，我在海邊長大，水性很好，等我把你帶到岸上去，我再去找媽媽。”那女孩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從她胳肢窩裡穿了過去，托住了她的肩膀，朝著岸邊去了。

後麵的話，木子已經聽的斷斷續續了，她冇什麼直覺，她隻是覺得這樣挺好的，死於大海，多麼自由，生前得不到的，死後能得到也不錯。

老頭子肯定也不會多傷心，萬一政府再給自己個見義勇為，把後麵房貸免了，老頭子帶著他姘頭估計開心壞了，二姨把自己養大，肯定很傷心，最對不起二姨，但是二姨自己的兒女都很爭氣，傷心一陣，她也能挺過來的，還有兩個朋友，估計要哭慘了，莫莫和田甜，但是莫莫的丈夫應該能陪她走過去，田甜那麼愛賺錢，她能靠自己恢複的，早知道甜甜看中的奢侈品項鍊給她買了，以後她談事的時候還能有底氣點，現在冇辦法了，就工資卡裡那點錢，都得送不要臉的老頭子了

·······

再有反應的時候，身後已經是柔軟的沙灘了，那女孩正在給自己渡氣，木子掙紮著睜開了眼睛，還是渾身不得動彈，女孩貼著木子的耳朵輕輕的說道：“姐姐，你是個好人，我和媽媽會一起，保佑你一輩子幸福平安的。”說完了，又渡了幾口氣，看著她眼睛睜開了，小心翼翼得把她放到地上，放了心，頭也不回的朝海邊跑去了。

木子眼睛睜的大大的，動也動不了，那女孩不能死，她不能死，那麼美好的生命，不能在自己的麵前死去，不可以，不可以。

眼睜睜地看著女孩子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麵，木子感覺自己冇法喘氣，腦袋開始充血，她艱難地用胳膊肘子支撐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哨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瘋狂地吹哨子。

瘋狂地吹，瘋狂地吹，吹的她的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垂下來，吹到她的臉漲紅。她要吹給那女孩聽。

吹給女孩聽，隻要女孩願意回來，她願意愛她，她願意好好愛她。她願意的。

木子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瞧見的竟然是喬一的臉。

一雙十分有神的眼睛，就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喬一剛想開口，慌的木子趕忙又閉上，開始好好思索前前後後。

“葉警官，我剛看到了木子醒了。”喬一似乎走到了周邊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木子突然對上喬一的臉，一瞬間覺得有些臉紅，不過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

她又大方的睜開眼，看了一下，天花板好白，應該是在島上的衛生所了。頭有些疼，身上有些疼，應該冇什麼反應，突然想起來了那女孩。

“那女孩呢，救回來了冇？”木子坐了起來，看著走來的葉警官問道。

“救是救回來了，就是不知道還有冇有下一次，”葉警官談起道，“這一次幸好，你吹了哨子，要不然大沙灘上找人哪裡有那麼塊，要感謝你，也得感謝喬一同誌，我們兩個人把小芸弄上來以後，她是一點事冇有，海邊長大的人，水性好的很，倒是你，差一點出大事了。”葉警官一臉認真的說道。

“小芸，原來她叫小芸。”木子自言自語道。

喬一站在葉警官身後，也調侃地說道：“對啊，水性那麼差，還敢下水就救人，懷疑你平時鍛鍊都不做的，剛醫生還說你身體虛的要命，要你打完葡萄糖再走。”

“就是不鍛鍊啊，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覺，哪裡有時間鍛鍊，不想鍛鍊。”聽著喬一懟她，一下子又像懟回去。

“葉警官，你怎麼來那麼晚啊？不是說好了十分鐘麼？”喬一想想剛剛，突然又有些後怕。

“就是十分鐘啊，冇讓你多等，接到你訊息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葉警官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對時間的感覺會變化的。喬一和我來的還算及時的，再晚一點，小芸可能就找不到了”

原來真的才十分鐘，但木子感覺像是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腦袋裡麵到現在都是渾渾噩噩的。

喬一看著木子在發愣，想起來他趕過來的時候，看到她在沙灘上全身濕透，奄奄一息，還掙紮著拚命朝海裡吹口哨的樣子，他有種感覺，那個叫小芸的女孩，其實不是葉警官和他救回來的，是這個濕答答的掛著吊瓶的女孩救回來的。

“小芸呢，她怎麼樣。”木子看著這兩個男人問道。她有些著急

“她在隔壁呢，海邊的孩子，比你皮實多了，早就醒了，”葉警官看著木子說道，“我去叫她過來。”

等她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木子纔看清她長什麼樣子，一張清秀的小臉，比海邊上其他孩子白一些，小麥色的皮膚，不高，很瘦，看起來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把自己弄到岸上的。

“姐姐，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小芸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眼淚一個勁的就往外湧了。

木子慌忙起來了，有些不知所措，“不麻煩，不麻煩，回來了就好。”兩個濕答答的人抱到了一起，聽著小芸哭，木子的眼淚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又在小芸的耳邊輕輕說了句：“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救了你自己。”

聽到後一句話的時候，小芸突然怔住了。而後反應過來後，又開始大哭。

喬一和葉警官，兩個大男人看著也是心揪到了一起。誰知道喬一，突然在這感人畫麵前說了句極不應景的話：“小芸同學，以後不會再跳海了吧。”

葉警官眼睛瞪的老大，這話是要說，不也得等他們情緒全部平複好之後麼，而且說的硬邦邦的，好像是在責怪小芸，這小孩，一直脆弱，待會彆直接跑咯。

“不會了，不會了，”誰料小芸直接從懷抱中掙脫，掛著一臉淚哼，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會好好生活的。”

喬一颳了下小芸的鼻子，又笑著說道，“這才差不多，這纔不辜負彆人捨命救你，”

木子看著喬一，倒是頭一回看到他這樣放開的笑，總結就是這人笑起來有毒，太好看了。

葉警官的電話不停，連續接了好幾個，轉過頭來說，“木子你冇事就好，我這邊還有其他事，得先走一步了，我先送小芸回家，你這邊的話”葉警官說著這話，又看了看喬一，他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熟不熟，但能和他一起救人的人，總還是信的過的

“喬一你就多照顧一下木子吧，剛醫生說她身體很虛，要把葡萄糖掛完了才行，我先走了啊！”說著也不管喬一答不答應，拉著小芸，就要往外走。

小芸被拽著，一邊還回頭看了看木子，“姐姐再見。”

他們剛走，木子就打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大噴嚏，身上還穿著濕衣服，暈倒了倒不在意，醒來後發現真的不太舒服。

“你房間鑰匙給我吧，我去給你拿換洗衣服好了。”喬一，又恢複了麵無表情，對著她說道。

“你還真照顧我啊！”木子驚訝。

“這不是葉警官發話了麼，你是剛剛見義勇為過的好島民，我反正也閒著，幫幫忙唄。”說完後，身子一抖，馬上轉身，也阿切一下，大大的噴嚏。

木子這才注意到，喬一除了頭髮是乾的，衣服也都在滴水呢，不過冇她衣服這麼厲害，喬一的衣服應該是擰過了，“你怎麼，你衣服也是濕的？”木子問道

“當然了，頭髮是剛剛吹的，衣服擰了幾遍，又穿了身上。”喬一又最欠的補充道，我剛下了水，衣服又能乾到哪去。”

“那葉警官？”木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那葉警官一身警服，還清清爽爽的呢。

“我咋能和葉警官比，他業務熟練，身上衣服一秒鐘就扒乾淨了，上來了後，重新擦了擦，吹了頭髮，自然大半清爽，我第一次下水救人，哪裡顧得上脫衣服，根本想不到。”說完後，又抽了好幾張紙巾，擤了擤鼻涕。

“那你自己去拿衣服吧，我的鑰匙不給你，你自己換衣服吧，我在這邊打吊瓶冇問題。”原來是這樣，木子避開了他的眼神，又躺了下去。讓他拿衣服算怎麼回事，而

且自己帶的衣服裡麵冇什麼乾淨衣服了，都穿過了，再說，也不太方便。

喬一看著把被角提了提，又把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木子，覺得實在離譜，“你真是挺奇怪的，天黑的時候膽子小的要命，餓極了陌生人的東西照吃，冇人的海灘一大早又跑來散步，現在又在這裡搞什麼男女大防，你的膽量是一會兒有，一會兒冇的麼，反覆橫跳，我提前提醒你哦，島上就這麼一個衛生所，這幾天颱風天，來往的船全斷了，你要是萬一肺炎了，除了拚命打抗生素，我看也不會有其他辦法。”

“什麼，來往的船都斷了，昨天不是說今天能回去麼？”糟糕，本來後天就要上班了，再請假又要扣錢了，本來想散心的，現在成了糟心了。

“哪有說今天能回去，葉警官剛和我說過，今天冇法走，就看明天，明天如果天氣好了，可以下午走。”喬一看著木子的臉一下子更白了。又解釋了一下。

“那你自己回去拿吧

我不用了。”木子真冇其他換洗衣服了，她有什麼辦法。

喬一看了她兩眼，徑直走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木子的葡萄糖都已經掛完了，她在猶豫著，是直接回去呢，還是再呆一會兒。然後又反應過來，為什麼要有再呆一會兒的感覺，直接回招待所應該是。正要出去的時候

喬一穿著雙人字拖又回來了，還帶著了一些打包的飯菜。

聞到了飯香，木子一下子眼睛放光，“這是給我的麼”說著就要去上手。

喬一一下子把她的手打下來後，把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掛到了她的手腕上麵，丟下句：“先換衣服，再吃飯。窗簾記得自己拉一下”

木子疑惑：“你還真的照顧我啊！”

喬一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著她。木子冇再說話，放心了，肯定是葉警官督促他弄的，“葉警官真好，心還這麼細，謝謝你，更要謝謝葉警官。”

木子裝作放心的接過了袋子。鎖了門，留下門外的喬一，在瘋狂的翻白眼。

他真的照顧自己麼，葉警官的話這麼好用，木子的動作變得很遲疑，但還是把窗簾拉了一下，又不放心，直接到了洗手間裡麵去換。

黑色塑料袋，打開，先是兩個未拆封的新毛巾，然後是一件黑色的短袖，卡其色的褲子，看起來好像是自己的碼子，木子聞了一下，很乾淨舒心的味道，看不出來，這個喬一人還是不錯的，除了臉特彆臭，他也太聽葉警官的話了吧，不過他要是臉不臭，那也不行，想到那個笑容，木子隻感覺心裡一熱，那要是老是那樣笑，豈不是成了禍害，多少好姑娘要被禍害掉，他還正是一個不錯的人啊，還幫自己找衣服，不過這一看就是年輕女生的號碼，難不成他之前還帶著女孩子的衣服，但是好像之前也冇看到他帶行李箱來著。

想到他那張臉，木子突然覺得回去了後，也冇那麼糟糕，到時候一定要好好的和莫莫和田甜講一下，有一個無敵大帥哥給自己在生病的時候照顧自己。

把衣服放下後，木子理了理頭髮，頭髮半乾不乾，真難受，又從半乾不了乾的褲子裡掏出來頭繩，紮了起來，好不容易有乾衣服，可不想弄濕了。

紮完頭飯後，照照鏡子，木子感覺自己有點臉紅，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可不能在這裡染上肺炎。塑料袋裡麵還有一個紅色的塑料袋。木子拿出來，直接打開。

臉直接漲的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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