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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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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娘像是明白了什麼。

她怔怔的看著沈嬌嬌和縮在她懷裡的小狐狸,攔著宋窈的手垂了下去。

轟的一聲,燒了許久的廂房隨著一聲巨響,終於倒塌。

因為死無對證,宋窈與人私會一事也不了了之。

陸湛身為大理寺卿自然要照例詢問一番,在問到房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的時候。宋窈十分冷靜,一口咬定隻有她一人。

隻是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好在夜色朦朧,冇人發現她的異常。

宋窈受驚,宋氏也不想再呆在寺院。聽著王氏要走,便與她一同下山。

清風寺的香客中不乏與陸湛相熟之人。眼見西院的火燒的紅透了半邊天,哪裡有不拉著他詢問一二的道理。

陸湛一時被人絆住手腳,顧不得其他。

沈嬌嬌靜靜站了片刻,將小狐狸放在了地上,拉著春杏轉身離去。

她冇有跟著下山,而是帶著春杏來到了正殿。

香菸嫋嫋,巨大的金佛俯瞰眾人。

殿中冇有旁人,一個沙彌正拿著棉布擦拭巨佛的金身。

沈嬌嬌向他要了香,恭敬的跪在了蒲團上。

她有三願。

一願沈父再世為人

二願與薑肆白頭偕老

三願再不孤身一人

正殿裡很安靜,像是能聽見她的呼吸聲。

沈嬌嬌緩緩將香插進香爐裡,轉過頭的時候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守在門外。

他斜靠在門柱上,眉眼含笑。燭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也沾染上幾分柔情,薑肆伸出手來:“回府吧,喬喬。”

九月初十,正是圍獵之日。

這天文武百官會隨著晉安帝一同前往獵場。

薑肆自然也在其中。

沈嬌嬌換下裙子,穿上了早已備好的騎射服,修長筆直的腿裹在齊膝的靴子裡讓薑肆眼饞。

他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當即就拉著沈嬌嬌在帳中滾了兩遭,直到耳朵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才把人給撒開。

春杏偷偷瞪了薑肆一眼,趕緊重新給沈嬌嬌梳洗打扮。

一來二去便耽擱了時辰。

等薑肆帶著沈嬌嬌到了獵場的時候,平坦的草地上早已支起了各色帳篷,有不少官家女眷都在帳中歇息。

男子則大都在晉安帝左右。

沈嬌嬌與薑氏同穿紅衣,兩人容貌登對,一出現就吸引了大半目光。

圍獵的之地乃是一片廣袤的密林,沈嬌嬌本想把烏雲帶上,想著野獸凶猛,小馬腳程慢,若遇到危險怕是跑不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卻把將軍給帶上了。

薑肆去見晉安帝,沈嬌嬌帶著將軍閒逛。一人一狗無人打擾也算愜意。

還冇轉兩圈,就被人攔住去路,正是太史令家的長女,趙雲意。

她身邊站的也是相熟之人,陸思思與宋窈竟也來了獵場。打扮的花枝招展,頭上的首飾釵環在日頭下金光閃閃晃的人睜不開眼。

宋窈臉上雖擦脂抹粉瞧著卻又消瘦幾分,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合身,看不出腰線。

見到沈嬌嬌神情一怔,接著往趙雲意身後躲了躲。

陸思思也緊皺了眉頭。

荷花池一事之後,陸湛狠狠的把她訓了一番,這讓陸思思懷恨在心,也對沈嬌嬌更為忌憚。

巴不得離沈嬌嬌越遠越好,她扯著趙雲意的袖子示意她走遠一些。

趙雲意卻按住了她的手渾不在意:“怕什麼,今日圍獵比騎射,皇上爹爹都在,她還能殺了我不成。”

她往前兩步,聲音低沉對沈嬌嬌說道:“思思怕你,我卻是不怕的。刀劍無眼,王妃可要保護好自己,莫要王爺分心。”

沈嬌嬌不明白趙雲意這股莫名其妙的敵意從哪來,直到看到她腰側掛著的鞭子才恍然。

那鞭子手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薑字。

女子擁有薑肆私物不算少見,因著將軍的原因,不知道還有多少流落在外。

沈嬌嬌低頭看將軍,卻見那大狗一臉茫然,討好的朝著她咧了咧嘴。

趙雲意本對薑肆無意,在陸府見著他護著沈嬌嬌的模樣,不知怎的就動了心。

在看到他們站在一起更覺紮眼,以至於失了理智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沈嬌嬌拍著將軍的頭,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趙姑娘有心了。”

幾人不歡而散。

隨著晉安帝的出現,獵場漸漸熱鬨起來。

與他一同現身的還有太子薑元。

阮貴妃也露了麵。

皇後不在,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

有女眷在場,阮貴妃拿出一個拳頭大的東珠做彩頭,引來一片歡呼。

獵場裡早已被人放生了許多歸訓好的獵物。

麋鹿與野兔成群,體型肥美又冇有攻擊性。

沈嬌嬌背上揹著弓箭,與薑肆一同入林。

樹蔭茂密,耳邊皆是嘈雜的馬蹄之聲。

薑肆箭術卓群,不一會便獵到了一隻麋鹿。

沈嬌嬌與將軍躲在草叢裡相中了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

那隻野兔的耳朵高高地豎立著,警惕而又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它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危險的存在,也許正是因為嗅到了將軍身上散發出來的焦躁氣息。

正當將軍準備邁步向前時,突然間,一陣尖銳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薑肆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身旁的沈嬌嬌,迅速滾開到一側。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原地的瞬間,一支鋒利的箭矢如閃電般疾馳而過,緊貼著沈嬌嬌的臉頰飛過,帶起一陣淩厲的勁風和濃烈的殺意!

樹葉沙沙作響,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顫抖不已。沈嬌嬌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但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反手拉住弓弦,用力一拉——隨著“嗖”的一聲響,箭矢如同離弦之箭射向前方!

緊接著,隻聽得一聲慘叫傳來。原本隱藏在樹後的幾個人影終於現出身形,緩緩走了出來……

“弟妹好箭法。”來人錦衣玉帶撫掌而立,明明相貌俊美,一雙陰沉的眼睛讓人不適。

正是太子薑元。

而趙雲意臉色蒼白的捂著肩膀,鮮紅的血染紅了半個手掌。顯然受了箭傷。

“宋窈,你是故意的!”劇烈的疼痛讓趙雲意麪容扭曲。

沈嬌嬌慢條斯理的收起了手上的短弓:“趙姑娘,刀劍無眼這可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若不是剛纔薑肆推了自己一把,那箭可就戳穿了她的眼珠子了。

將軍嗷嗷的叫了兩聲,一副要上前撕咬的模樣。

銳利的牙齒讓人不寒而栗。

趙雲意咬著嘴唇,不敢再說話。薑元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拍了拍手,隨著他的示意,內侍將一隻雪白的兔子送到了沈嬌嬌麵前。

\"不慎驚擾了獵物實乃孤之過也,此兔權作賠罪之禮,還望弟妹笑納。\"

沈嬌嬌麵露難色正欲開口推辭,薑肆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步。隻見他微微挑起眉梢,伸手便將那兔子接了過來。然而下一刻,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薑肆竟然輕輕鬆鬆地用手指一捏,便直接掐斷了兔子的脖頸!

\"王妃本欲親自動手狩得一隻野兔以供將軍品嚐,不想皇兄如此盛情相贈,那本王自當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薑肆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嬌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之意。

將軍很有眼色,一口咬在了兔子腿上,皮肉撕裂,鮮血淋漓。

薑元嘴角原本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但此刻卻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和淡漠。

那些侍奉在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們驚恐地望著薑元,然後紛紛跪倒在地,身體顫抖不止,彷彿麵臨著巨大的恐懼。

與此同時,薑肆卻毫無畏懼之色。他反而一把將沈嬌嬌摟進懷中,挑釁般地挑了挑眉,對薑元說道:\"不過是一隻小小的兔子罷了,皇兄捨不得?\"

薑元聽到這話,臉上雖然還勉強保持著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十分僵硬,甚至有些猙獰。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薑肆的肩膀,緩緩開口道:\"當然捨得,一個畜生而已。既然皇弟喜歡,那就拿去。待會兒孤會吩咐下人準備一頓豐盛的烤全羊晚宴,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上一杯。\"

說罷,帶著眾人離開。

喧鬨的林子很快安靜下來,萬裡無雲卻有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眾女眷以阮貴妃為首,在帳篷之內用膳。

而男子則坐在外圍。

好在草地上搭起了許多的涼棚,也不會太過炎熱。

吃得除了從宮裡帶來的蔬菜瓜果,最多的還是肉食。

烤羊腿,燴兔肉,皮肉焦黃撒上香氣撲鼻的香料讓人胃口大開。

沈嬌嬌吃了小碟子葡萄,用飲了半碗肉湯,正拿著帕子擦嘴的時候,阮貴妃身邊的嬤嬤卻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神色恭敬,半弓著腰:“老奴見過王妃,娘娘有請。”

阮貴妃讓自己過去?

沈嬌嬌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在各色的目光中來到了阮貴妃的跟前。

“喬喬,這邊來坐。”阮貴妃拍了拍身邊的軟榻。

沈嬌嬌冇有推辭,向阮貴妃行禮大大方方的坐下。

不同於那些官眷,沈嬌嬌一頭青絲皆用鑲了珠子的髮帶束起,綁成一個高高的馬尾,少了些嬌柔,反倒像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郎。

阮貴妃牽著她的手,眼中滿是笑意:“瞧瞧,這哪像新過門的王妃,看著比肆兒還要俊朗。”

女眷們連連附和,太史令家的主母卻冷笑兩聲說道:“好好的女子做男子打扮倒真以為自己如男子一般,平日裡詩詞歌賦不學,反倒將持凶傷人學了去。”

“這樣霸道無禮之人,還真入不了老身的眼。”

她的聲音不小,許多人都聽了個清楚。

頓時望著沈嬌嬌的眼神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阮貴妃皺了眉頭,她並未鬆開沈嬌嬌的手,抬著下巴看向太史令的夫人:“你這是何意。”

太史令夫人本來憋了許久,就等著阮貴妃來問。

這一問就如同捅漏了簍子,倒豆子般將沈嬌嬌怎樣用箭射傷趙雲意的事吐了個乾淨。

聽到沈嬌嬌險些殺人這件事之後,全場嘩然一片。

坐在角落裡的宋窈默默地看著被眾人指責的沈嬌嬌,心中那顆沉寂已久的心終於重新活躍了起來。

她愉悅地剝了一顆栗子放入口中,然後細細地咀嚼著,彷彿在品味著勝利的滋味。

用完膳後,她一定要去看看趙如意。

而一旁的王氏聽完這些話後,心裡也掠過一絲慶幸。

像這樣凶狠殘暴的性子,如果真的娶進家門,恐怕自己這條小命都難保!

再轉頭看看身旁的宋窈時,突然覺得這個侍妾似乎也變得順眼了一點。

此時此刻,滿屋子的人心緒複雜、各懷鬼胎。

太史令夫人哭哭啼啼地訴說完,原本以為會看到阮貴妃對沈嬌嬌施加懲罰,但結果卻出乎意料……

阮貴妃輕笑了一聲:“本宮當何事,原來是女兒家的打鬨罷了。獵場上本就刀劍無眼,趙姑娘技藝不精不在帳中待著到處亂跑什麼。喬喬性子乖順,若不是惹急了定不會出手傷人。”

一番話讓太史令夫人瞠目結舌,心中震驚不已。她原本以為薑肆囂張跋扈已經夠難以對付了,卻萬萬冇有料到,阮貴妃竟然也是如此一個蠻不講理之人!

看著眼前這一幕,太史令夫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阮貴妃的言辭之間,絲毫聽不出有任何要懲罰沈嬌嬌的意思,反而充滿了對她的讚賞。

這種明顯的偏袒和不公,讓太史令夫人感到十分憤怒和無奈。然而,麵對阮貴妃那高貴尊崇的身份,太史令夫人心知肚明,自己絕不能與之爭辯,否則恐怕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儘管滿心憤恨,但太史令夫人隻能忍氣吞聲,將這口惡氣硬生生地嚥下肚子去。

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又羞又惱,卻又無處發泄。

宋窈眼看著這事就要被阮貴妃四兩撥千斤的糊弄過去,心中也不免失望。

這一走神,就和太史令夫人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心裡暗叫不好,還來不及阻止,太史令夫人已經高聲說道:“陸大人府中的沈姨娘和王妃乃是雙生子。老身可是聽她說過的,王妃出閣之前名聲儘毀,在家不敬生母,對待下人也動輒打罵。甚至在出閣那日做出與生母斷絕關係之事。這樣不忠不孝的人,怎會是娘娘口中性子和順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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