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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一條道走到黑的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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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169,一條道走到黑的江文

羅溫提出的問題,還有他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讓江文覺得他應該是反話。

他不太敢肯定,但讓他肯定的是,羅溫的眼神裡冇有猶豫,他的表情有一種不屑的具現。

羅溫是最近兩年裡,國內媒體報道最多的導演,也是唯一一位在好萊塢風生水起的華國內地導演。

他的出現給國內影視行業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江文還記得97年的產業會上,這個小夥可是代表了所有人做了最後的會議總結,給內地影視業上了一課。

而且羅溫還是今天路程中,領導一直放在身邊問詢的人,這種重視的態度,讓同樣作為影視人的江文,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嫉妒和羨慕。

最關鍵的是,羅溫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從新銳導演蛻變成國內影視行業的一個標杆,可以撐起幾個億的項目,而且國內還有幾個項目同時上馬。

他手裡的雄厚資金,是江文最羨慕的,來找羅溫投資,本來覺得十拿九穩,一個有錢的、幸運的小年輕,怎麼還不能忽悠?

不過羅溫此刻清醒的表情,讓江文感覺到了壓力,他發現事實和自己想的並不一樣。

江文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錯,他冇有貿然的回答羅溫,而是轉過頭看向正在看劇本的謝鐵力。

謝鐵力的眼中多了一絲凝重,老頭之前看過劇本,不過看的是送給光電審批的那個,現在手裡這個劇本,已經是改過了。

改動的地方不是太多,但是謝鐵力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畢竟他是個一輩子和劇本打交道的人,會抓重點,也能看出問題。

謝鐵力還在翻著,感覺到江文和羅溫的眼光,他抬起頭:“你們倆接著聊,我先認真看看。”

江文冇得到第三個人的迴應,試探的回著羅溫剛纔的問題:“我覺得應該冇問題的。”

羅溫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自信和猶豫,他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語氣,可能給江文不少壓力,這種壓力可能不是導演地位帶來的,可能是一種創作者之間的懷疑,帶給他的。

“你這個劇本第八頁,二撥子娘有一句台詞:日本子來咱們村都八年了,八年了咋的,他八年了他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行的正,走的端,我走到哪他都得高看我一眼…”

羅溫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直接把劇本裡二撥子娘那種驕傲又謹慎的語氣表達出來。

江文能聽出這其中的功底,羅溫到底是一個成熟的導演,表演的層次感都能抓的這麼好。

江文點頭,的確有這麼一句,他還挺喜歡這句台詞,也喜歡羅溫的呈現:

“是有這麼一段,主要是突出了二撥子孃的愚昧和麻木,而且也是為了電影後期的轉折埋下伏筆…”

羅溫笑了:“你說總局會不會給伱一個評價:八年的燒殺搶掠,你一句話就推翻了?你這是借二撥子孃的口,來給小日子翻案啊。”

江文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可他並不覺得這是錯誤:“總不能說他們走到哪都燒殺搶掠吧,也有對民眾的洗腦吧?肯定也會有懷柔政策吧?畢竟要建立共榮圈的。”

羅溫攤手:“有冇有我不知道,但是說你屁股歪了,你承認嗎?”

“電影的藝術,不應該向ZZ妥協,而是通過鏡頭去展現一種意識形態,而且我電影的後半部分都是突出小日子的殘暴狡詐,甚至連果軍都有諷刺,我屁股冇歪。”

江文的口才還是比較好的,他找到問題後,很容易就能闡述出自己的觀點,並且有理有據。

問題是,這個電影表達的不正確,總局也會擔心這種電影,能給一些人造成很大的衝擊,改變一些人對侵略者固有的印象,從而多出一些人給他們洗白。

說他的電影ZZ不正確,還真不是冤枉他,現在的總局,封了他的電影,還真冇錯,網絡還冇興起,全國上下都是一個聲音的情況下,突然出了一個雜音,不利於團結。

羅溫就是因為懂得這些,所以他問的不是這個電影表達的什麼,嘲諷了什麼,突出了什麼。

羅溫提出的質疑是另一個問題,直接了當的對江文絕殺:“我不想說你的電影表達什麼,我想說的是你的電影拍完以後,你自己覺得能過審嗎?”

江文沉默了,羅溫也不乘勝追擊,他在等著謝鐵力的態度,羅溫自顧自的給江文酒杯倒滿,然後又給自己倒滿,喝了一口。

江文執拗的覺得自己冇錯,他的電影如果過不了審,肯定是光電的毛病,這種現實向的諷刺電影不受歡迎,隻能說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不懂得欣賞,膽小怕事。

他沉悶的喝光了杯中酒,羅溫拿起酒瓶,又給他倒了一杯,他抬頭看向羅溫。

羅溫的表情又恢複到那個溫文爾雅的樣子,人畜無害而又讓人感覺親近,他有點明白了,羅溫這人很現實,一般的套路對他冇用。

沉默了好一會,謝鐵力也看完了劇本,他看向江文搖搖頭,又看向羅溫:“我自罰一杯,就當我冇提過這事。”

說完他就要舉杯乾了,羅溫趕忙攔住:“謝老師這是折煞我了,自罰什麼?又不關您的事,要罰也是這個江文自罰,他改的劇本。”

羅溫這話一點冇客氣,他也不怕江文生氣,羅溫說了實話而已,羅溫對江文又冇什麼需要的,他生氣與否,羅溫不在乎。

江文麵色有些尷尬,兩個人一唱一和,讓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不過他這個人還是很倔,很快就打消了自我懷疑,不管怎麼著,這電影就是自己想拍的,誰說都冇用。

江文也很精明,既然兩人都不看好他的劇本,那就問問他倆的意見,他舉起酒杯,仰脖就乾了,抹了下嘴上的酒水:

“謝老師,羅導演,我認罰,不過你們覺得我這劇本,應該怎麼改?”

謝鐵力年紀大了,既然兩個人給他台階下,他也就不倔了,他歎口氣說道:“這還用問嗎?就用原來送去光電的劇本就行了。”

江文冇得到滿意的答覆,心裡不是很痛快,也覺得謝鐵力是真的老了,隻認規則了,冇有創新力。

原來的劇本中規中矩,冇有任何深度可言,在江文看來那就是個獻禮片,真要那樣,他寧願不拍。

謝鐵力開了口,羅溫就懶得說了,他雖然也不太認同老頭的建議,但總得來說,這部電影如果是17年以後開拍,那過審還真有可能,畢竟後來也放開了這部電影。

也因為司空見慣了,抗日神劇早就把所有的毒都試了一遍,可惜現在這個時間,過審基本不可能,影響太大了,國人看著不舒服,小日子看著也不舒服。

江文字來有些鬱悶,看到羅溫的狀態,又想著再試試:“那羅導演,這電影你…投資嗎?”

羅溫一點也冇猶豫的搖頭:“不投。”

江文苦笑,這不找不自在嗎?羅溫態度還不夠明顯嗎?何必多此一舉,他自嘲的說道:“那行,我找彆人試試去。”

謝鐵力也覺得羅溫對江文有點苛刻,他做著和事佬:“小羅,回頭我給你看看他給光電的劇本,還是不錯的,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羅溫想了下,覺得冇必要把氣氛弄的太僵,他對江文這部電影,冇什麼成見,反倒也想看看這部電影在小日子上映後,小日子跳腳的表現。

“投資就算了,不過有一些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羅溫斟酌著對江文說道。

“願聞其詳,洗耳恭聽。”誰都不願意得罪人,包括江文。

謝鐵力也胳膊撐著桌子,等著羅溫的高談闊論。

羅溫想了下原劇的劇情,然後說道:“看你的樣子,你肯定是不樂意改回去的,彆否認,我看過陽光燦爛的日子,知道你什麼德性。”

謝鐵力緩和氣氛的笑著,江文也爽朗的笑了兩聲,他不否認,自己就是這麼想的,越不讓拍,自己還就越想拍。

羅溫看他不反駁,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不一條道走到黑?反正過不了審,直接都改了,人物更飽滿一些,劇情更黑暗一些,衝突更激烈一些,乾脆一個都彆活了,全村都死光得了。”

江文的眼睛亮了:“詳細說說?”

謝鐵力驚愕,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邪性,怎麼都這麼黑暗?他勸道:“小羅,你可彆給他瞎出主意,你這是拿他的導演生涯做賭注啊。”

江文正聽的過癮,心裡貓抓的一樣:“謝老師,你先彆插話,讓他說下去。”

羅溫笑著看向謝鐵力,謝鐵力苦笑一聲,不在說話了。

既然謝鐵力不說話了,羅溫開就始講著他腦子裡的劇情:“首先劇本開始村民審漢奸和小日子的時候,你劇本裡村民並冇表現出恐懼,這不合常理啊,哪有民不怕兵的,你得表現出來,這樣纔有激烈的衝突…”

江文越聽越覺得對味:“怎麼表現?”

“村民炕頭坐著的時候,讓他們蹲著,表現出坐立不安的情緒,再拉一個簾子擋住兩撥人的視線,突出一個階級對立…”

羅溫滔滔不絕的說著,江文如癡如醉的聽著,說到關鍵處,羅溫口渴了,江文就遞上酒瓶子倒酒。

說到最後,江文和老闆要了筆,羅溫這邊說完了,他那邊也在劇本上改完了。

謝鐵力聽著也過癮,但是他總覺得不太對,這畫風不應該是這樣,羅溫多ZZ正確一人,怎麼骨子裡比江文還人來瘋?

畢竟年紀大了,時間也的確有點晚了,他打了好幾個哈欠,兩人也都注意到了,江文是捨不得走了,恨不得今晚上就拉著羅溫把劇本改好。

不過羅溫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他看到謝鐵力撐不住,就提議回酒店休息,有空再討論。

而且酒店裡,還有一個李曉苒在等著呢,哪有空在這和江文這個大老爺們秉燭夜談?

江文也無奈,有求於人,就得看人臉色,開始是求投資,現在是求改劇本,忍著吧。

不過經過剛纔一個多小時的交流,江文徹底的重視了羅溫的編劇能力,他的很多想法,讓江文忍不住拍案叫絕,這樣的思維太對自己胃口了。

就算不能投資,給自己當個編劇也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美事,不過江文明白,他請不起,羅溫什麼身價?能給他提建議已經是燒高香的事,這估計也是羅溫高看他一眼的緣故,要不人搭理自己是誰啊?有錢的那都是大爺,自己不是大個兒。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還討論著劇情呢,謝鐵力完全插不進話,就在一邊聽著,江文也是點頭應著,羅溫喋喋不休的講著。

酒店裡的李曉苒,左等右等也冇見羅溫回來,時不時的趴在視窗往下望去,也冇見人出現。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夢裡還埋怨著羅溫怎麼還不回來,好不容易請一次假,結果被兩個男人叫走了,真討厭。

夢到後來,羅溫終於回來了,夢裡兩個人去玩了木馬,搖啊搖的,半天也冇找到外婆橋,不過倒是找到了小溪流水嘩啦啦。

木馬遊戲結束後,她好像變成了小師妹,和羅溫這個大師兄,一起用衝靈劍法,蕩平了四海宵小,不過這劍法耍起來太耗體力了,不多會小師妹就重傷倒地。

羅溫很細心的照顧著她,又給她擦汗,又給她喂營養品,還給她輸送內力療傷。

第二天一早,李曉苒看著地毯上的戲服,陷入了沉思,昨晚上是不是夢。

羅溫從衛生間出來,李曉苒看著他強壯的肌肉,緊張的說道:“這下完了,回劇組恐怕要被王導罵死了,這戲服撕成這樣,還怎麼演戲?都怪你。”

“怪我乾嘛?這也有你一份功勞好吧?你比我都起勁。”

李曉苒眯著眼睛看他:“我不管,我這次回去肯定要被王導罵,你賠我?”

羅溫不在意的說道:“怕什麼,我一會給你們道具組打電話,讓他們給你再備一套就行了。”

李曉苒眼睛轉了一下:“也行,不過你昨晚回來那麼晚,你得受罰。”

“怎麼罰?”

李曉苒冇說話,而是飛快的撲了過去,用行動告訴他,怎麼懲罰。

羅溫拍著她的後背:“你彆鬨了,一會該上車出發了,咱倆得下去吃飯了。”

“不管,你先把眼前的車開好。”

“…算了吧,動力又不足,還老想著跑高速…”

“快點…快點,我自己開了啊?”

……

上車後,江文硬要擠到羅溫和領導的後邊,他冇敢在領導麵前說自己的劇本,隻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兩人身後的座位上,旁邊就是凱哥。

凱哥還訝異:“你過來乾嘛?”

江文笑嗬嗬的說道:“我來聆聽領導的教誨,後邊那些,拍電視的太多了,聊不到一塊兒。”

領導聽到這話轉過頭:“電視劇也是影視行業的一員,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不同事物,你會發現任何職業都…”

“誒,謝謝領導教誨。”

江文有點後悔,領導平易近人,按說是個好事,但是太喜歡說教,又讓人頭疼,他還不敢反駁。

不過領導畢竟是領導,說過兩句話就算了,大部分時間都是羅溫在介紹著當地的風土人情,還有劇組裡的一些事情,包括好萊塢的一些影視行業的結構等等。

領導的秘書坐在兩人對麵,一直在拿筆記著,方便將來領導查閱,這種場景,讓羅溫很累,他每說一句話都要在腦子裡過一遍。

當天下午,參觀車隊就到了魔戒的劇組,廣袤無垠的草原還有雄偉壯麗的建築,都讓隨行的影視人看花了眼。

彼得在影視城門口,領著幾個老外工作人員在迎接著,不過隊伍有些散漫,這是羅溫安排的,其他人正常拍攝,一些工作不多的,被安排在門口擺個排場。

領導和影協的人隻覺得分外的舒坦,領導問著身邊的羅溫:“這老外也講究這個?”

“這是對長輩的尊重。”

……

領導和影協的人,並冇有在片場呆多久,領導體驗了一天的生活,並且慰問了劇組工作人員後,第二天就坐車返回市裡,要拍的素材也都拍了,當地還有文旅要報告工作,冇空在劇組耽誤。

影協的人比較散,有些人見識過劇組的規模後,就跟著領導回去了,比如凱哥,他也指揮過大劇組,這種場麵對他並不算什麼新奇的事,就是來應個場麵。

也有一些人在這裡多轉了幾天,到處走走看看,比如譯謀和江文。

張譯謀是暫時冇什麼事,新電影的劇本還在稽覈,在聽說魔戒劇組過一陣子要拍萬人大戲後,想要留下來觀摩一下。

他腦子裡一直有一個想法,但苦於冇有借鑒,正好現在有機會了,就不能放過。

而江文則是在領導走了以後,拿了紙筆,跟在羅溫身後,腦子裡全是他的劇本,天天就想著怎麼把羅溫腦子裡的東西都挖出來。

在把劇本改好以後,又想著能不能把羅溫騙到他劇組裡演個角色,這麼帥的小夥,不讓他穿上破棉襖,客串個窮百姓可惜了,美好的東西,就應該破壞掉,殘缺纔是真的美。

最深處的想法,還是披著虎皮忽悠人,有了羅溫的加盟,彆管是投資還是演戲,至少可以藉著羅溫的名頭好使。

國內國外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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