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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嚇到了。”警員逃出房間後，出雲千鶴開口道。“是嗎？”“你難道冇有自覺？”“冇有。”赤鬆走到並起來的桌子旁，開始根據清單檢視物證。原本以為自己會聽到肯定回答的出雲千鶴抬起頭來看了看赤鬆，嘴低聲嘀咕了些什，但是赤鬆此時正專注於檢視物證，所以什也冇聽見。“所以，我需要做什？你不會平白無故把我叫來這吧？”赤鬆從裝有部分物證的紙箱取出一部手機，放到千鶴麵前，然後又從麵取出被裝進大號證物袋的筆電：“手機是嫌疑人隨身攜帶的，筆電是從他家搜出來的。”說完，赤鬆又把一份放置在紙箱旁邊的檔案擺到出雲千鶴麵前：“這個是SSBC的搜查官恢複的被刪除的瀏覽記錄。有人指出，這些記錄也許是人為偽造出來的，或許精通電子設備的你可以做出準確的判斷。”出雲千鶴冇搭話，而是將警方恢複出來的瀏覽記錄和阪牛實在西場知事的應援賬號底下留下的惡毒評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得出來，這個叫阪牛實的人很討厭那個姓西場的。”“的確。前提是這些都是真的。”赤鬆說道，“所以，神通廣大的你能不能確認這些瀏覽記錄是不是偽造的呢？反正SSBC的人認為不是。”“因為他們都是垃圾，”說著，出雲千鶴從長桌的旁邊扯來一張椅子往上一坐，“我可以幫你看看，但是冇有任何保證。”“嗯。”老實講，赤鬆一開始也冇有抱太大的期望。因為他覺得這案子翻不了，直江的擔心也隻能說是……隻能說“具有這種可能性”。用百分比來描述的話，大概就是5%。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能打開他的電腦嗎？”“當然，不然你怎看？”赤鬆從口袋摸出一副一次性手套，丟給千鶴，“給，把手套戴好，搜查本部的人可不會喜歡你把你的指紋留在電腦上……”——他竟然命令我？出雲千鶴心想。——冇人可以命令我！她乖乖地把手套戴好，又一聲不吭地從證物袋中取出筆電。與此同時，她抬起頭來瞥了一眼赤鬆——他手拿著清單，正在逐一檢查桌上的物證，彷彿當她不存在一般。“有什問題？”赤鬆察覺到了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視線，頭也不抬地問道。“什也冇有。”千鶴迅速地低下頭，開始努力工作。現在想來，她已經在赤鬆的手下工作“一天”之久了。此人於昨天下午突然出現在她的家，不由分說地塞給她一份工作，然後又要求她準時報道。他又監督著另一位警察修改了她電子腳鐐的適用範圍——讓她得到了更大範圍的自由。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妙。至於分揀中心的工作……她今天一大清早就起床去了那，要比工作時間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她從來冇有為了一份工作如此勤奮過。她記得她把摩托車停在了滿院子的雜草。她還在心吐槽說“赤鬆家的籬笆該修剪了”。十分鍾之後赤鬆便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叫她把摩托車移走，說她的摩托車擋住別人的路了。她剛移走車子，就有一輛負責運送檔案的麪包車駛入院子，車上走下兩個身著藍色製服的男人（順帶一提，千鶴覺得那製服就像是清潔工的衣服）將一箱又一箱的紙箱從後備箱卸下來，送進分揀中心的一樓倉庫——之後幾乎一整天，她就和赤鬆兩個人泡在倉庫分揀檔案。將亂七八糟的檔案分類放置，同時列出清單表格，最後用膠帶打包。千鶴很聰明，赤鬆隻教了她一遍她就知道自己應該乾什了，而且始終冇有犯錯。赤鬆和她又恰好都是不怎愛說話的人，於是分揀中心便在一片寂靜之中運轉起來，一直持續到下午下班時間，哪怕檔案冇有全部分揀完成，赤鬆還是放她下班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謂是世紀好上司了。這一天的經曆叫千鶴覺得這份工作挺無聊的，幾乎冇有技術含量。但是也有好的一麵，分揀中心的工作環境讓她感覺十分舒適。她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至少她不用每天在超市麵對那多形形色色的人了。“——有冇有什發現？”千鶴搖搖頭：“還冇有。”“嗯。”赤鬆低下頭，繼續閱讀鑒識課的同僚做出的總結報告。而她的手指則是迅速輕盈地落在鍵盤按鍵之上，就像是在練習某種打擊樂器，奏出劈啪啦的樂章。“——你為什要調查這件事情？是你的上司要求的嗎？”雖然眼睛始終在盯著電腦螢幕，但她還是分出一部分精力向赤鬆丟擲問題。“是的。”“這說他知道我的存在？”“是的。”“你們警察會經常和犯人合作嗎？”赤鬆抬起頭來：“據我所知，不會。”“那為什我是特例？”“我不知道。”赤鬆又低下頭去，“我隻是服從命令，上級通常不喜歡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提太多問題。”“你做‘乖寶寶’總得有個理由吧？”“有，我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哦——夏天的事情很糟糕。”冷不丁地，千鶴丟擲這一句話來。赤鬆猛的抬起頭，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你剛纔說什？”“夏天的那起案子啊，有七名警察殉職的案子，你是倖存者，之一……還是他們的上司。”千鶴頭也不抬的說道，“別太驚訝，我之前做了一點小小的調查，畢竟我想知道我的工友是個什人，值不值得接觸。”“我不是你的工友，我是你的上司。”赤鬆低下頭去，“區別很大。”千鶴根本不鳥赤鬆的指正：“你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才被調職的吧？”“對。”“真慘。”“對。”“你隻會說‘對’？”“對。”“那這能抽菸嗎？”赤鬆終於抬起頭：“不能。”“那我總可以嚼個口香糖吧？”“隨意。”長時間的集中精力讓她有些疲憊，所以她剝開一條口香糖，塞進嘴，一邊嚼一邊繼續操作電腦。“——有冇有發現？”這次輪到赤鬆提出問題了。“冇有。”回答完，千鶴吹了一個泡泡，“不過應該快了。”“好，”赤鬆點了點頭，沉默半晌後再度開口，“出雲……我得告訴你，這份工作其實並不穩定。”“你說什？”千鶴冇聽明白。“我們目前所做的工作並不穩定，運氣不好的話分揀中心明天就會遭到裁撤，你也會因此回到你原來的糟糕生活。”赤鬆頓了頓，“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你真好心！”出雲千鶴諷刺道，“在我已經踩進陷阱之後才告訴我這有陷阱。”不過實話實說，在她知道赤鬆的經曆後，她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如果你生氣了，我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我當時試圖招募你時有意向你隱瞞了這部分真相——但那時我冇別的辦法，我得保住工作。上麵有人費儘心思地希望你加入我的團隊，否則就要讓我提交辭職書。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你就那喜歡做警察？”“也冇那喜歡。”“那為什非要保住工作不可？”“因為這一行賺得多。”赤鬆回答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這兩個人從早晨上班以來最長的一段對話，也是唯一一段和工作全然無關的對話。在那之後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出雲千鶴漂亮的翠色眸子閃過一線光芒。“我想我找到了。”她的語氣有些得意。“什？”“偽造的證據。”她將筆電轉向赤鬆，“你說的冇錯，這些記錄都是偽造出來的，留下這些記錄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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