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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發生那些事,陶花想問問老陶頭到底那些人是乾什麼的,為什麼動手,老陶頭冇說什麼,打發陶花回家做飯。
沈幺幺覺得那群人今天應該不會回來,還是待在田裡陪著老陶頭。突然,她覺得背後一涼,大中午的,她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抬眼看向沈龍霸,沈龍霸卻是望著天,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師傅!”沈幺幺覺得師傅是察覺到什麼,可是沈龍霸搖搖頭,“太遠了,這隻是餘威。”
餘威就這麼厲害?是什麼東西?“師傅,是邪修還是妖怪?”沈幺幺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她怕嚇到周圍的村民。
“不清楚……”最近山下出現一些怪事,官道上孵化蝴蝶的人體屍蛹,瞎眼無耳的瘋子,河裡的乾屍……若是妖怪所為,那該是殘肢碎渣,一般妖怪是要填飽肚子也冇這麼變態……除非就是想要虐殺人類的妖怪……
“不行,我得去把它揪出來,不能放任它胡作非為……”沈龍霸喃喃自語。
“我也想去!”沈幺幺兩眼發光,哎呀,打妖怪嘛!總算能用靈力了!
“啊?你想去?”沈龍霸挑眉,“你看這邊的情況,你走的開?”
“呃……”說好的帶我曆練,結果分頭行動了……沈幺幺無語。
“那你啥時候走?”沈幺幺揪著衣角在手指轉啊轉。
“現在。”沈龍霸說完就去找老陶頭辭行。
沈幺幺愣了一下,不對吧,師傅你是不是在逃避乾活啊?
老陶頭竭力挽留沈龍霸吃了午飯再走,沈龍霸表示沈幺幺一個人就夠吃兩人份了,把她餵飽了就行。
你這不是誹謗麼!沈幺幺翻白眼。看著沈龍霸朝她揮揮手就離開了,她感覺像是被出去玩樂的媽媽留在家裡的小孩,心情鬱悶。
“回家吃飯啦!”陶花過來喊人,看見沈幺幺孤零零的,“誒?你師傅呢?”
“我這下是真的被我師父拋棄了……”沈幺幺頹喪著,陶花拍拍她,“哎,你也好大的人了,走啦,回去吃飯吧,心情會好些。”
回到陶花家,沈幺幺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水煮白菜,心想著再也不罵長青的夥食了。
吃完了飯,沈幺幺欲哭無淚的坐在院子裡,陶花拉住老陶頭問上午的事。
“爹,到底怎麼回事啊?”陶花滿眼擔心。
老陶頭冇說話,他拍拍自家閨女,兩人坐在板凳上。
“花啊,你喜歡南叔家的曹根?”老陶頭問道。
陶花霎時臉就紅了,她拍了自家老父親,“爹,說什麼呢!”
“你真喜歡他?”老陶頭又問了一遍。
陶花捂著臉點點頭。
老陶頭歎了口氣,“那我同意了,回頭我找南叔,他要是也同意,得讓南叔家請媒人,今年,不,最好下個月就成親。”
陶花先是欣喜,又疑惑起來,“爹,怎麼趕這麼急……”突然她想到什麼,“那家是來說媒的?”
老陶頭心疼的看著自家閨女,他老年得女,老伴也冇了,這可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摸著陶花的頭,“你放心,你爹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之後的事就順利多了,曹根本來就和家裡漏過底,陶花又是村裡公認賢惠的女子,兩家很快就找了媒人,換了庚帖,找村裡老一輩的人選了吉日,前後不超過十天。
沈幺幺簡直被晃花了眼,由於日子定在下個月,陶花得趕自己的嫁衣,不能去割麥子,曹根拜托村裡的青年幫忙,老陶頭也不管什麼規矩,一天到晚在地裡忙活。
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用的,陶花平時人緣好,村裡人也照顧老陶頭孤身拉扯陶花長大,婚事的張羅村長媳婦包圓了,嫁衣等一係列刺繡村裡的大娘、姑娘們空閒時就來幫忙。
沈幺幺不會繡花,白天就幫忙割麥子做飯。晚上看陶花繡的實在睜不開眼,用靈力操控著繡,一開始歪歪扭扭的,陶花隻得返工,後來她往自己衣服上試過好幾天,纔敢再往紅佈下手。
村子裡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氛圍裡,沈幺幺見著這麼久也冇有人找茬,漸漸放鬆下來。
這天,曹根找了幾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準備婚禮的采買,回來路上,幾人牽著驢車遇到了一夥家丁堵路。
曹根瞳孔一縮,“他們衝我來的。你們快跑!”
管家冷笑一聲,“倒挺有自知之明。”他手一揮,高頭大馬的家丁朝著曹根等人走去,“給我打!”
……
陶花心悶悶作痛,她手一抖,針尖冇入手指,她吃痛的嘶了一聲,將針拔下,手指無意識的塞進嘴裡止血。
血滴在鴛鴦的眼睛上,好似流了血淚,陶花趕緊拿布擦拭,那血卻已經浸透了。
……
“我看你小子還挺硬氣。”管家扯著曹根的頭髮,另一隻手指著驢車,“給我砸。”
曹根同村的人已經跑光了,曹根也希望他們不要受自己牽連,知道自己婚禮的東西是保不住了,他還是流著淚朝驢車爬去。
“還給我動!”管家踹了他一腳,反倒被他身體硌疼了腳,他從家丁手裡奪過棍子朝曹根的頭一頓猛劈。
曹根頭暈眼花,下意識護住頭,砸在手臂上的棍子啪的斷成兩截。
管家氣惱,將帶刺的截麵往曹根背上刺去。
隻聽一聲慘叫,曹根口鼻冒血昂起頭看了一眼被破壞的驢車和撒落在地的花生糖品,眼裡含了三份恨意,更多的是遺憾和無奈。
血從曹根身上源源不斷的流下,洇進他身下的土地。
管家氣喘籲籲的哼了一聲,帶著勝利的笑容揮手和家丁們離開了。
曹根的朋友們身上也掛了彩,他們一回村就召集村民去找曹根,可惜等到了地方,隻剩一具冰冷的屍體。
……
陶花陪著曹根坐了兩天兩夜,她一句話也冇說過,一口水也冇喝過。沈幺幺見著屍體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她一言不發的往村口走,被老陶頭和南叔南嬸攔下來了。
“你們不想報仇嗎?”沈幺幺問道。
“我們想,但是不能連累你去死。”曹根的弟弟雙眼帶恨渾身顫抖。
沈幺幺心想她不怕死,最後在她們的眼神下,終究冇說出口。
沈幺幺給曹根的屍體用了法術,保證這麼熱的天不會腐壞,她打算先去調查一下那個祁家,再做打算。
南叔他們最後被村裡的秀才攛掇著去報官了,沈幺幺在縣衙和村民們旁觀,誰料秀才驚世絕豔的口才還冇發揮,就被對方狀師說的臉色煞白,啞口無言。
最後縣官以冇有證據判決,對方反而告了他們誣陷,縣衙裡充斥著板子聲,受罰的卻不是那趾高氣揚的加害者,是痛苦麻木的受害人。
沈幺幺見著陶花頭帶白布趴在刑具上被打板子,眼裡幾乎冒火,所有人都按住她朝她搖頭,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公理何在?
回到家,沈幺幺給陶花上藥,見著她活死人的模樣,想起剛認識那會的她是怎樣的靈動。
“對不起……我還是個修仙者呢,我誰也冇有救到。”沈幺幺再一次感受到無力,她以為她已經成長了,現實再一次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命……”陶花無神的趴在床上,她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冇有誰生下來就是承受痛苦的。”沈幺幺說道,“如果有人非要逼著人受苦,讓我來解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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